“阿筠,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陈琎的,你只是图一时的新鲜感,你只是在他身上寻求某种安慰,就像大学时候那样,你只是为了气我才这样做的,阿筠,同样的错误你不能犯第二次,我知道你的心还在我这里的,你只是短暂地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你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了,以后我会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所以,阿筠,和他分手,好不好?”温礼昂循循善诱,眼神炽热看着她,“在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明天我就和爸妈说,我和他们坦白,我会去面对这一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面前。”
他说了那么多,姜筠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反驳了一句。
“他不是错误。”
——
巴黎的夏天,炎热又潮湿,连吹来的海风都是那样燥热。
徐特助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观察坐在后座的小陈总,刚开完会,他靠在后座闭眼假寐,即便是在休息,眉间仍是紧锁,情绪似乎还没从刚刚激烈的谈判会议中抽离出来。
若不是看到他此刻疲惫的模样,他还以为小陈总已经进化掉睡眠了,这才刚开完会,马不停蹄地又赶往下一个行程。
而下一个行程结束后,小陈总还要去Madeleine区学做糕点,这是每日固定的行程。
小陈总几乎每天都要花两个小时学习做甜品。
徐谦实在感到费解,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讨女朋友欢心才这么做的。
红绿灯路口,轿车停了下来,察觉到小陈总缓缓睁开了眼睛,徐谦立刻收回了视线。
眼角余光发现他正在看自己,徐谦以为有什么工作上的指示,表情变得专注。
没想到,小陈总开口,问他的第一句话是:“你会修理电器吗?”
“什么?”徐特助懵了,“您是说,维修电器吗?”
“嗯。”
“怎么了?”
陈琎薄唇轻启:“我想学。”
交通信号灯已经转为绿色,可徐特助惊诧得差点忘了踩油门,他斟酌了许久才开口:“这种活儿不是有专门的人做吗?小陈总,您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陈琎这些天,总会想起那天姜筠对她说的话,狭窄的楼道,她的声音很闷,情绪很低落——
“我有点害怕一个人的生活,我很笨的,我不会做饭,也不会修理电器,我一点生活技能都没有,而且我又懒,我平时在家都不做家务的,每天就只知道吃饭睡觉,我自己一个人可能会把生活过得很烂很烂……”
他很想告诉她,她不会把生活过得很烂很烂的,因为他会帮她。
她不会,他可以去学。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在去瑶甘的飞机上,他梦到她了。
分手的这些年,他梦到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就像她存在于他生活里的痕迹也慢慢变淡。
他并不喜欢梦到姜筠,因为每次醒来时都像失重一样,心情烦闷,头脑昏沉。
飞机抵达瑶甘机场,落地没多久,旅行社的向导发来号码。
阿黄:【陈先生,我的手机信号不太好,我把摄影师的手机号发给您,我们就在楼下的肯德基,您用餐结束可以联系我们。她的手机号是13794xxxxxx】
他只看了一眼号码,就移开了视线。
俞诗荞去了咖啡店买咖啡,他坐电梯下了楼,还没走到快餐店前,隔着透明的玻璃,他看到了姜筠。
她右手拿着一只蛋挞,怔盯着他看,她嘴角还残留着食物的碎屑,和以前一样,看上去呆呆的。
双目对视的那一刻,他心脏发出一声轰鸣,就像突然拉响的警报。
当时,他以为那是上帝给他的警报,但现在他想明白了,那不是警报,而是上帝给他的提示。
或许那一刻,上帝在对他说: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巴黎时间的下午六点十五分,陈琎终于从HOYE大厦离开,连轴转开了两个会,徐谦送他去Madeleine区学做甜品。
从上周开始,他每天都会来这里上甜品课。
HordiReca是法国最有名的糕点师之一,他经朋友联系才定好了时间,他想等回国后给姜筠做舒芙蕾,这么多甜点,她最爱吃舒芙蕾。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收到姜筠消息那会,他刚往蛋白霜里加入白砂糖,放到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
陈琎瞥了一眼,示意徐谦把手机拿过来。
徐谦看懂了他的眼色,连忙把手机递了过来。
手机解锁,徐谦举着屏幕,为他点开微信的聊天框。
果然是姜筠发过来的消息,只是喜悦的神情仅在陈琎脸上停留了一秒。
因为那消息写着——
【刚才,温礼昂来找我了。】
【他说他喜欢我。】
陈琎脸色发白,手里拿着的模具就这么掉在了料理台上。
第45章晋江正版首发
姜筠失眠了。
大脑很乱,思绪如同交缠在一起的细线,老式空调运转时机体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声,她望着天花板,静静地发了一会呆。
凌晨三点的夜晚,城市在昏睡,周遭寂静无声,视野里一片黑暗,她闭上眼睛,努力清空大脑,可是没什么用。
她仍是毫无睡意。
几个小时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给她太大的冲击,直到现在,她都觉得不真实,甚至是荒谬。
她看不懂温礼昂,也看不懂自己。
她只记得在温礼昂说“同样的错误你不能犯第二次”时,她下意识反驳,他不是错误。
对她来说,陈琎不是错误。
她想起在瑶甘那会,俞诗荞问陈琎的那个问题。
聊到前女友,俞诗荞问他,当时他是不是很喜欢她?
他没有一刻的犹豫,就回答“喜欢,很喜欢”。
即便她在前面已经说了不喜欢他,可他仍然这么说。
他曾经给过她真诚的喜欢,和热烈的爱。
她才是那个欺骗他感情的人。
或许在他眼里,认识她才是那个错误。
“他是。”
她话音刚落,温礼昂就否定了她的说法,他必须这样告诉她,否则他没有一点点胜算。
“阿筠,你根本不喜欢他,你混淆了喜欢和好奇的界限,你对他只是好奇,你好奇谈恋爱的感觉,好奇亲吻的感觉,好奇——”
想到某些令人窒息的画面,温礼昂如鲠在喉,没有把后面的话补充完整。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你的一个实验品。”
温礼昂给他们这段关系下了定义,察觉到她目光有闪躲,他走近,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耳侧,试图让自己的话更具备说服力。
姜筠心里颤了颤,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