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出现在门口,右手还拎着早餐。
心情转瞬间变好,姜筠扬起嘴角和他搭话:“你今天这么早——”
话说到一半就突兀地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陈琎脸上竟然戴了个口罩。
“你感冒了?”
“嗯。”陈琎应了声。
“怎么好好的感冒了?”姜筠眨了眨眼,想到了某种可能,“难道是我昨晚抢你被子了?”
“不是,别胡思乱想,”陈琎把早餐放到桌面上,“快去洗漱。”
奇怪了,听这声音也不像感冒,而且他眼神一直在闪躲,像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姜筠穿上棉拖鞋假装下床洗漱,只是经过他身边时脚步放缓,趁他不注意,立刻扯下了他脸上的口罩。
口罩摘下,她吓了一跳,屏住了呼吸。
“怎么回事,为什么脸上那么多伤?”
刚才离得远她没发现,不止是唇角,眉骨和耳后都有伤口。
实在是触目惊心,她的眼泪一下涌到了眼眶。
“谁弄的?”
“没什么,”陈琎摇头,把口罩重新戴上,“昨晚不小心摔了。”
“我不信。”
姜筠又不是傻子,这么拙劣的谎言,她怎么可能相信?
她正要把口罩再次摘下,陈琎却按住了她的手。
“别看了,太难看了,要是留了疤,你又该不喜欢我了。”
这话越说越可怜,姜筠听了心里都难受。
但这么完美的脸,要是有了疤痕,就像博物馆里的瓷器有了裂缝一样,她没办法不心疼。
她仔细打量他的脸,神色变得凝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严重?”
听到后半句,陈琎眼神稍有闪躲,表情变得不自然。
本来是没那么严重的,他早上起来特意把伤口撕裂得更深。
只有这样,她才会更心疼他。
只有这样,她才会更恨温礼昂。
第71章晋江正版首发
下午六点,姜筠坐在机场大厅等其他游客集合,为了避嫌,陈琎和她隔开了两个座位。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看了过去。
他脸上仍然戴着口罩,眉骨处贴上了纱布,可她知道纱布下的伤口有多触目惊心,医生帮他包扎时,她眼眶红了,不忍心看第二眼。
她至今都不知道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刚才在医院,连医生都否认了摔伤的可能性,但陈琎仍旧什么都不肯说。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六点半,陆陆续续开始排队登机,不知为什么,姜筠总感觉有人在不远处看她。
可她每次回过头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像是她的错觉。
大概是心里有了猜想,她开始不断地验证,寻求答案。
她登上了许久没登录的社交平台,特意点开了温礼昂的主页,但那里没有显示任何有关IP地址的消息。
转瞬间,她又想到了温礼昂的助理,她记得那人叫周嵚。
没花费太多时间,她找到了这人的手机号码。
电话拨通,对方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把她认了出来。
“我记得您,您是姜小姐对吧。”
“嗯,是我,”姜筠思忖了片刻,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请问温礼昂在公司吗,我有要紧的事找他。”
周嵚操着一贯公事公办的口吻,回道:“真是不巧,温先生可能要到下周才回国,您是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传达。”
果然不在国内。
姜筠心里揪紧:“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周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变得谨慎。
“这是温先生的私人行程,我也不便过问,希望您能谅解。”
姜筠无法再追问下去,只好说:“那麻烦他回国的时候,你告知我一声。”
“没问题的,姜小姐。”
挂了电话,姜筠思绪变得更乱,走路都心不在焉,差点不小心撞到了人,幸好阿黄及时拉住了她。
上了飞机,阿黄帮她放好行李,又在旁边坐下。
“怎么了,一整个下午精神恍惚的,遇到什么事了?”
姜筠摇头,靠在椅背调整座位。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
话音刚落,姜筠的手机频频弹出消息,阿黄看到聊天框显示的名字,识趣地说:“要不我和陈先生换个座位,让你俩可以呆在一起,毕竟要飞七个小时呢,和我呆在一起多难熬。”
“别别别,”姜筠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浑圆,见他要起身,连忙按住他的手臂,“这也太明显了。”
这么多天都装作不认识了,可不能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瞧你吓得,”阿黄嗤笑了声,又和她开起玩笑,“要我说,姜筠你真是命好,男朋友对你这么好,你哥也对你这么上心,前几天,你哥说这边治安不太好,担心我们遇到问题,还要了一份我们的行程。”
飞机即将起飞,空姐走过来提醒大家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姜筠大脑仍是一片空白,木讷地关了机,嘴唇渐渐失去血色。
“所以,你把我们的行程给他了?”她问。
阿黄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呲着大牙乐。
“给啦,连我们酒店的地址,我也抄送了一份过去。”
飞机升至高空,姜筠深呼吸了一口气。
至此,她几乎可以断定陈琎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陈琎的座位在她斜后方,舷窗外云层翻涌,她回过头看他,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视线,本来低着头的陈琎在这一刻忽然抬起头。
双目对视,他脸上戴着口罩,她看不见他下半张的表情,可从眼睛来看,他应该是在对她笑。
她竟有点想哭。
飞机上这漫长的七个小时,她睡得并不好,连做梦都是断断续续的。
下了飞机,等游客们全都离开了,她才去地下车库找陈琎。
他的车就停在最显眼的位置,见她出现在车库入口,陈琎下车,帮她拉开后排的车门。
她快步走了过去,只是她没有上车,而是先抱住了他。
冬天的拥抱无比炽热,凌晨的地下车库来往的车辆不多,姜筠很反常地抱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陈琎愣了愣:“你怎么了?”
“我都知道了,”姜筠声音闷闷的,“是温礼昂做的,对不对?”
陈琎眼角跳了跳。
他的沉默,在姜筠看来就是默认。
她松开环住他的手,认真地打量他脸上的伤口,越看越心疼。
“痛不痛,在飞机上都没办法帮你换药,伤口这么捂着,会不会不好?”
姜筠不是个很有生活经验的人,此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她正要上网去搜,陈琎就按住了她的手。
“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