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綺有些錯愕,“剛才我殺得興起,一時間沒顧上許多,真的不需要去江陵問罪?”
“弟妹好武藝真有乃父之風,子玉她們都不在泉陵,咱們還是不要多生事端,此事可先著人去查一查,待子玉回來之後再行定奪為妙。”甘倩建議說。
呂玲綺點點頭,“姐姐說得有道理,我一會讓高原去查一查他的行蹤,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甘倩:“嗯,幾個孩子初次見血,我們還是去安慰一番,免得夜裡驚厥不能成眠。”
“呃?好吧。也不知子玉何時能歸...”呂玲綺歎了一口氣,她雖然是女中豪傑,但這些年已經適應有藍田做主,現在家中發生了大事,她不自覺就想起自己的丈夫。
甘倩看出了呂玲綺的心思,笑著安慰說:“男兒志在四方,玄德也常年在外作戰,此次聽說交州的事有些棘手,咱們還是在家耐心等候,多等上幾回就習慣了。”
呂玲綺微微頷首,自打他們搬到泉陵來,這種等待的時間越發的多了,要不是尋常有兩個兒子作伴,都不知這枯燥的日子怎麽過。
她十分懷念那年夏天,葡萄架下那對少男少女。
此時的藍田正在布山郡守府,大殿中央是巨大的木質沙盤。
藍田經常與高順、甘寧用沙盤推演,但賴恭、沙摩柯等將領看得非常新奇。
沙摩柯收到藍田的信後,完全沒有猶豫就帶著八千蠻兵來助戰,將五溪蠻的大小船隻都征調使用,然後從水路跟隨甘寧直接來到布山。
面對江東的名宿呂蒙,藍田不敢有絲毫輕視,現在交州總共只有萬余兵力,其中絕大部分還是五溪蠻兵,所以他讓徐雙陷陣軍在泉陵集結,如果有布山情況有變,說不定還是要將其調來。
約定歸約定,但事態若是真的緊急,藍田也會讓陷陣軍喬裝參戰,到時候大不了與孫權扯皮。
“先生,吳巨死後蒼梧成了無主之地,昨天梁泰向前推進了兩百裡,衛旌的先頭部隊已至廣信以西的猛陵,估計這兩日就會遭遇。”甘寧匯報道。
藍田點點頭,指著鬱水的一個拐角分析:“衛旌那裡主要是吳巨的降兵,也是呂蒙派出來的前哨兵,梁泰首戰若勝就徐徐後退,若首戰失利直接退守月亮灣。”
“先生要把決戰地點選在這裡?”高順不可思議地問。
“也不一定是決戰地,但是這裡必有一場大戰。”藍田解釋。
高順疑惑地問:“先生確定要打水戰?甘將軍現在只有兩千兵,而且我們這邊多是小船,沙首領的蠻兵也...”
“也不擅水戰是嗎?”藍田追問。
“嗯。”高順點點頭。
沙摩柯補充說:“將軍,我的族兵的確水戰弱很多...”
藍田皺眉說:“咱們的情況再差也得打,布山被鬱水、潭水包圍其中,若是不能在月亮灣阻擊,江東戰船直接繞後堵截糧道,不但布山縣守不住,咱們也可能跟曹仁被圍襄陽一樣下場。”
高順提議道:“先生足智多謀,能不能讓呂蒙舍去水路,讓江東水軍與我們拚陸戰,總覺得和他們硬拚水軍不智。”
“高將軍說得很對,我們五溪蠻族在陸上作戰,特別是山地作戰很擅長。”沙摩柯說。
藍田笑著對沙摩柯說:“沙首領從明天開始,讓你的人把船上裝滿砂石,運送到月亮灣附近傾瀉在河中。”
“先生,你是要...”甘寧似乎想到了什麽。
藍田點點頭說:“當初沙首領的蠻兵,是怎麽在壺頭山阻擊咱們的?”
“在河流裡布下石塊、暗礁,阻礙戰船前進?”沙摩柯驚奇地問,心說這招不是被您破了嗎?
“那...”甘寧也有同樣的疑問。
藍田笑呵呵說:“興霸,你與沙首領先去布置吧,一定要把河道控制得長一些,到時候我自有用處。”
“唯。”甘寧和沙摩柯同時抱拳離去。
藍田對賴恭吩咐道:“賴將軍叫人多備柴薪、桐油,集中堆放在河岸用青布遮蓋,並讓專人看管不得走漏風聲,另外天氣漸漸炎熱還要注意防火,這些物質我也有大用。”
“唯。”賴恭抱拳領命。
看著眾人都有任務,高順著急地問:“先生,我有什麽任務?”
藍田笑著說:“等到後面決戰的時候,伯平配合沙首領指揮陸上作戰,不過短時間你應該會很閑...”
高順撓了撓頭:“先生剛才讓賴刺史準備柴薪、桐油,莫非是要對呂蒙用火攻?可是用在何處呢?”
“先準備好物資再說,戰場上瞬息萬變,也不一定能夠用得上,當初周公瑾在赤壁因放火出名,這次的火攻若真能奏效,賴刺史就成了第二個周郎。”藍田笑呵呵說。
高順瞬間語塞,先生這次的擋箭牌變成賴恭了麽?江東那群人要被你玩弄多少次?
“烏斯丁、烏斯黑兩人有消息沒?”藍田又問。 uukanshu
“交趾龍編離得太遠,烏斯丁估計會晚一些,烏斯黑去南海若是一路順暢,就在這一兩日能回,要是有什麽意外的話...”高順沒有繼續說下去。
藍田神情凝重,輕歎道:“烏斯黑此行相當危險,原本我也不想他去刺探消息,但又不得不派人走一遭,可還記得講武堂在臨武開的課?”
“先生是說戰爭以情報第一?”高順猜測。
藍田點點頭,“此次交州之戰,我們不能正面用兵,所以打起來比較被動,烏斯黑如果消息帶不回來,就會多一些傷亡。”
高順嚴肅地說:“戰爭怎麽可能不死人,先生還是太理想了些,這次應該把偵察營帶出來的...”
“逆水行舟沒有用,呂蒙主要是水軍,若是派船去刺探,全部都是有去無回,你的偵察營還是好好留著,培養起來不容易的...”藍田歎息。
高順點點頭:“能當先生的兵,真的很幸運,但做對手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