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小手術不複雜,有一個助手已經夠了,若醫治髒腑內的複雜情況,就需要多人在旁相助。
恵笙用小刀切開關羽腫脹、發黑的臂肉,烏黑的血液往下滴落,師兄齊石端著盤子承接,不多時就積了一小盤。
只見關羽面不改色,與營中諸將飲酒吃肉,盛讚甘寧武藝高強。
切開皮肉疼痛只是一部分,但用小刀刮骨的痛感是另外一個量級,恵笙見關羽如此沉穩,便輕輕下刀刮走毒汁。
大帳內當時變得安靜,只聽見沙沙刮骨的聲音。
關羽突然說:“你們都不要停杯,軍前飲宴的機會可不多,來日要用心殺敵才是。”
“唯。”眾將齊聲回答。
切膚之痛誰能不知?帳中諸將對關羽倍加欽佩。
關羽繼續說:“曹仁見我中毒箭,必然會更堅定的守城,等梁將軍把器械帶回後,我們就全面開始進攻,樊城被水泡過,防禦應該大不如前,興霸負責攻打東門...”
關羽割炙飲酒、部署攻城作戰,他談笑自若似乎忘記刮骨療毒的事。
半個時辰之內,恵笙刮骨療毒,上藥用針線縫合,全過程關羽紋絲不動,那條手臂就好像不是他的一樣。
雖然齊石在手術過程中,很勤地幫恵笙擦拭汗水,但是恵笙的後背早就濕透。
“將軍真乃神人也。”恵笙手術結束後拱手下拜。
齊石也補充道:“我師兄弟治過不少病患,從未有人如將軍這般威武...”
關羽這才轉過頭來,他輕輕動了動手臂,大笑著說:“果然不痛了,華先生高足的確不一般,興霸你替我好好獎賞。”
“唯。”甘寧抱拳。
“君侯不必如此,能夠為您療傷,是我們的榮幸。”恵笙拱手辭謝。
齊石跟著收撿器具藥箱,與恵笙向眾人行禮後退出大帳。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關羽若有所思地說:“要是真如子玉說得那樣,把醫生納入戰鬥建制,戰鬥傷亡率要降低很多啊。”
“士卒訓練兩個月就能上戰場,但一個好郎中至少要培養幾年,要組建有水準的醫療營不容易,但是先生創辦了醫學院,與廣州書院地位相當,這個理想以後應該能實現。”甘寧回答。
關羽點點頭,“等仲陵長大以後,或許就有專屬的醫療隊了。”
幾日後梁泰帶著攻城器械歸來,關羽立刻從三面向樊城發起總攻,曹仁立刻調集守軍爬上城頭防禦,雙方互不相讓、戰鬥場面非常慘烈。
曹仁在城頭上氣呼呼地呐喊:“關羽不是中毒箭了嗎?他為什麽還不死?”
徐晃聽得非常無語,牛金則尷尬地說道:“主要是沒射中要害...可以嘗試辱罵周瑜那般,引起關羽血氣上湧,讓其怒而讓傷口崩裂...”
“那就派人去罵。”曹仁氣呼呼說完,又轉頭望著其它人詢問:“東邊那甘寧究竟是誰?東邊的傷亡和壓力,居然與關羽坐鎮的南邊差不多。”
滿寵拈著胡須說:“此人好像是個賊寇,殺了不少江東的將領,現在是長沙太守...”
“這群江東鼠輩,究竟何時發兵?”曹仁破口大罵。
聽到江東曹仁就來火,就在於禁七軍被淹投降後,曹仁派出斥候向曹操求援,這兩天斥候歸來帶了命令,讓他們在樊城堅守待援,因為孫權已經承諾攻打荊州。
只要曹仁在樊城牽製住,孫權成功偷襲荊州後方,關羽這支北伐的孤軍就腹背受敵,曹操又派遣殷署、朱蓋兩萬兵馬去救,如果還擋不住關羽,曹操會親自領兵南下。
“呃...以我對孫權的了解,咱們不和關羽打得頭破血流,他必然不會出兵。”滿寵回答。
曹仁咬牙切齒,“碧眼兒真是無膽。”
“最關鍵的是糧草問題,襄陽那邊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樊城儲備的糧食因為遭遇大水,剩下的只能堅持兩月了...”滿寵擔憂地說。
曹仁驚道:“怎麽如此少?我記得樊城糧食,夠之前的守軍吃兩年。”
“徐將軍到來後,咱們的守軍人數增加了,主要是這幾天的洪水,漫灌了不少的糧倉,我已經把戰鬥減員提前算上了...”滿寵搖搖頭。
曹仁皺起眉頭,“我差點忘了公明的兵,都是子建飲酒誤事,耽誤後方糧草督運,現在他派楊德祖去許都請罪,又有什麽用?”
“呃...”滿寵心說曹植醉酒誤事,必然跟鄴城那位太子脫不了乾系,所以沒敢把話題繼續下去。
關羽攻城幾日,見曹仁守得十分頑強,進攻的荊州軍傷亡很大。
樊城被水泡得松動,隨時都有破城的可能,關羽不想放棄這次機會,但考慮到曹操還會發援兵,於是當機立斷叫來主簿廖化。
“元儉,汝速派人去江陵傳我將令,再調一萬兵馬來樊城參戰。”
廖化聽得大驚,“江陵守軍僅有萬余,若再抽走一萬如何防守?何況剛剛送回兩萬俘虜,一旦有變後果不堪設想?”
關羽捋須說道:“咱們要相信徐軍師,再者荊州後方太平無事,不會有什麽變故的。”
“甘將軍帶走了長沙的九成兵馬,長江上只剩蘇都督的三千水軍,關將軍您再抽空江陵的守軍,萬一陸遜生出什麽歹心...”廖化十分擔憂。
關羽皺眉說:“按我將令去辦,我把甘興霸調到樊城已久,也沒見到陸伯言生歹心,何況有元直、子玉在南方,根本沒什麽可擔憂的。”
“唯。”廖化隻得受命。
徐庶接到命令立刻發兵,跟著派來接人的戰船北上樊城。
此時的江陵城,城防以及後勤補給壓力巨大,兩萬俘虜短期根本沒法消化完,他將於禁等將校武官囚禁在牢獄中,又留下五千俘虜在讓城防軍看管,其余則轉押至武陵、長沙分批安置。
樊城前線的糧草主要來自長沙郡,甘寧離開之後剩余官員辦事不利落,徐庶趁著押解俘虜的機會去往長沙督糧。
江陵的一舉一動都在江東的監視下,當得知關羽真抽走大量守軍去樊城,吳祺大喜眉飛色舞找到陸遜。
“大都督, 時機來臨了。”
“可以讓主公從柴桑出發了,我還需要最後確認一遍。”陸遜肯定回答。
“陸將軍,真是謹慎呢。”吳祺說完就去安排。
三日後,樊城關羽大營,江東的使者又來了。
關羽百忙中接見孫權使者,但對方居然又是開的空頭支票。
孫權再次承諾出兵相助,但是光打雷不下雨,離上次承諾出兵已過去一個月,感覺就像說著玩一樣。
關羽攻城不克,本就心情不悅,他感覺自己被孫權戲耍,遂勃然大怒曰:“狢子敢爾!如使樊城拔,吾不能滅汝邪!”
題外話
那什麽,張飛、法正已在讀條,明天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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