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建廣州城的時候,中央政務區多建了兩個空衙門,新衙門只能先擠一擠合署辦公,等後期建成之後再分開。
因為短時間人手不夠,六曹主事多為他職兼任,蔣琬兼任吏、戶兩曹主事,虞翻任禮曹主事也兼著書院教習,高順為兵曹主事,夏侯綦兼任刑曹主事,許安兼任工曹主事。
幾天后,交州第一次選官考試,在州牧府庭院空地上舉行,共計四百人參加選拔,前兩百名可為複試備選,複試由用人曹署自行審核。
兩百參與複試學子中,最終有八十人可以入職,即吏、戶、禮、工四署各二十人,錄取比例高得離譜,兵曹和刑曹的工作人員,主要由陷陣軍的離退人員填充。
考試過程異常嚴肅、嚴格,除了藍田親臨考察以外,試卷從印刷到送入考場,過程中由陷陣軍全程管控,考試途中有數十名陷陣兵監督,對舞弊者會給以極嚴格的處理,輕則剝奪考試和求學資格,重則交刑曹法辦。
奇特的選拔制度,嚴肅的考試風格,嶺南報的正面報道,讓百姓做官變成現實,經過幾天時間討論發酵,交州各地掀起軒然大波。
以前不重視讀書的人家,都想辦法把孩子往縣城蒙學堂送,在家中放牛總不會放出官來,但是讀書似乎真有出路。
選拔考試在十一月底進行,到了十二月初,六曹就慢慢運轉起來,各曹主事不懂就去找藍田請教,這些人直到年關將近,頻次才有所減少。
蔣琬兼任吏、戶兩曹主事,他發現藍田的改革的確有效,州府對地方的掌控變強,各地的戶數人口、稅收錢糧都一清二楚,對州內各郡的情況一目了然,州府可以對地方稅收進行預估,對相關資源可以二次調度,完美解決了各郡各自為政的狀態。
六曹能夠順利開展工作,除了藍田在交州擁有超高的威望外,夏侯綦、袁綝兩個郡守也十分配合,新官職沒有衝擊舊崗位,所以對郡官的影響不大。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來到年末歲尾。
關羽因為荊州事務繁忙不能南下,便讓徐庶帶著家人與藍霽到廣州過年。
眾人抵達廣州城,徐庶先去安頓母親妻兒,而同行的藍霽拜會完父母,就著急拉著藍轅去了軍營,他知道藍轅已經掌軍帶兵,所以兩兄弟要好好交流心得。
呂玲綺終於明白什麽叫兒大不由娘,她甚至還沒看清藍霽的變化,兩兄弟的步伐奇快,一溜煙就消失在州牧府。
“子玉,你在交州做得好大事...”徐庶見面就搖頭。
藍田微微一笑:“元直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誇我呢?”
“哈哈哈,且不說你又新立六個曹署,光是那用考試選拔做官,簡直就是石破天驚之舉,引得荊州上下熱議,可能很快就會傳到中原和江東。”徐庶發出感慨。
“元直覺得怎麽樣?”藍田想問問徐庶的看法。
徐庶拈著胡須皺著眉,搖頭喃喃道:“喜憂參半吧...”
“請元直試言之...”
“此舉可能會讓普通百姓歡喜,但是對於士家大族影響是巨大的,說不定會成為大王進攻中原的阻礙。”
藍田微微點頭,“元直不要那麽悲觀,我選拔的只是普通官員,郡守這些要職還得大王來定,只要荊、益兩地的士族沒意見就行。”
“很難說沒意見,就怕有人小題大做、推波助瀾,不過子玉只在交州一地,應該問題不大,只要交州人沒意見,且由他們說去。”徐庶笑著安慰。
“板子沒打到自己身上,他們是不會覺得痛的,就怕有心人會拿來說事,不過我已經見怪不怪了。”藍田自嘲道。
徐庶歎息道:“戰爭時期還能轉移矛盾,現在各方都處於休戰、對峙期,就怕曹丕、孫權派人混進來生事使壞,其實對於重新開放長江水道,我一直是持保留態度的。”
“誰說只有戰爭才能轉移矛盾?咱們的長江報、蜀報、嶺南報是幹什麽用的?它們就是調動民眾情緒的工具,荊州大戰可以反覆拿出來說,對方的齷齪事我們也要勇於揭露。”藍田心說派細作搞破壞,他自問不會輸給曹丕或孫權。
徐庶輕輕點頭,“子玉說得沒錯,我打聽到長江報私下買主很多,無論是中原方向還是江東方向,都有人出高價堅持每期收購,看來敵人很關心我們呢。”
“誰能拒絕足不出戶了解天下事呢?咱們只要把控好報紙的編審就對了,絕對不能讓我方的關鍵情報,通過報紙的形式傳出去。”藍田皺眉提醒。
“這我省得的,能讓對方看的,都是我們想讓他們知道的。”徐庶神秘一笑。
兩人在州府內聊了會,藍田要去望海小院拜訪徐母,徐庶會在廣州小住二十天,到了交州他主要就是陪家人,有空余時間再與藍田討論正事。
隨著年關逐漸臨近,夏侯綦、袁綝、郝普等官員都來廣州拜年,後面郡長史、各曹主事、甚至縣令陸續到達,藍田雖然不喜歡迎來送往,但身居其位又身不由己, 每日不是有人來匯報工作,就是有人請他去赴宴,讓整個年底顯得異常繁忙,妻兒團聚的時光都少了很多。
次年,正月初八。
徐庶收拾行囊準備返回襄陽,藍霽因思念少年營也要同行,藍田抱著女兒與呂玲綺,在州府的庭院替眾人踐行。
大家依依惜別正要出門,一個黑影突然闖了進來。
“都在呢...好熱鬧啊...”沙摩柯撓頭憨笑,跟著抱拳給眾人行禮:“先生、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徐軍師、高將軍...”
“這年都快過完了,沙將軍拜年可有些遲啊。”徐庶打趣道。
沙摩柯尷尬一笑:“俺跟族人在揭陽養海帶呢...只要能趕上南征林邑國就行了...”
“南征林邑國?莫非是九真以南的日南郡?子玉你要...”徐庶一臉驚訝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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