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當年兵敗隴右,向南投靠漢中的張魯,身為座上客的楊松,看著馬超透露著不屑,那表情想起來就令人厭惡。
後來時光流轉、物換星移,馬超入蜀轉投劉備,張魯懾於曹操兵威,舉漢中之眾歸魏,楊松因為貪財中計,跟隨難民流浪到益州,最終更名改姓成了鄧艾的屯民。
劉備在漢中之戰中擊敗曹操,柳竹因功受封為關內侯,後來鄧艾在沔陽附近屯田,便舉薦柳竹為沔陽令。
柳竹昔日藏在家中的財物,在他南逃米倉道的時候,被中途逃走的隨從全部盜走。
曹操強遷漢中百姓入關中,那幾個盜取財物的隨從也在其列,他們在褒斜道行進途中,因道路濕滑擁擠、固定棧道的鉚釘脫落,大多數人都從山腰跌落谷底,最後滾落至滔滔的褒水中,隨身攜帶的金銀財物被河水衝走,最後被泥沙淹沒在河床底部,又融入到大自然之中。
柳竹重新回到漢中,並沒有因為財產被盜而懊惱,經歷過這些遭遇,柳竹知道原來那些金銀,都是守不住的浮財,自己在梓潼學到的屯田法,才是千秋萬代可傳的真財富。
“馬將軍來了。”
“三將軍,您可是稀客...”
柳竹笑呵呵下馬給眾人打著招呼,他那精瘦的臉上掛著真摯的笑容,原來在張魯手底下那胖模樣,現在已經一去不複返。
馬超點點頭,“翼德將軍要見士載,柳縣令知道他在哪裡麽?”
“知道,知道,鄧將軍今天在沔北的王家村,卑職帶你們前去。”柳竹先是拱手給眾人行禮,然後又樂呵呵地點頭。
張飛輕輕點頭回應,隨後勒馬跟在柳竹身後,他小聲與馬超交流:“孟起,俺覺得柳縣令好面熟,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樣...”
馬超笑著解釋:“昔日漢中百姓從米倉道逃入蜀地,柳縣令就是那時候跟在他們中間,最後通過努力成了鄧士載的屯長。”
“哦...俺記得當時屯駐閬中,不過見過的人太多了,的確有些記不清。”張飛搖搖頭。
可能是張飛聲音不小,讓前方帶路的柳竹聽了去,他回頭豁達地微笑:“卑職當年在米倉道出口問話,還被三將軍就地罵過,至今還記憶猶新。”
張飛撓頭反問:“有嗎?俺老張怎麽會隨意罵人?俺可是長期秉持以德服人。”
“啊對對對,卑職應該記錯了。”柳竹扭頭陪著笑臉。
薑維在其身後腹誹,心說你那也叫以德服人?只怕天下不服的不多。
三月裡野外飄香,馬蹄在鄉野的小路上奔跑,不多時來到柳竹口中的王家村。
沔水兩岸肥沃的土地有限,隨著百姓種植技術更加熟練,初次規劃分配的田地已不夠用,鄧艾就選了些新荒地開墾,打算種些粟米、雜糧作為補充。
王家村今年新開墾了些山地,是鄧艾在沔陽選定的試點荒地,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就開始堆肥,春耕時節翻土吸收空氣,就能讓土地更好的釋放肥力。
如果王家村新荒地收成不錯,鄧艾會讓屯民在下一季集中墾荒,拓寬現有的土地面積。
藍田在信中反覆叮囑鄧艾,讓他盡可能在豐年多種糧食,用不完的就建倉儲存起來,用來應對去年那樣的天旱。
張飛等人揚鞭打馬,在屯田區引起不小動靜,所以鄧艾提前發現了他們,隨即放下手中活,走到路邊迎候。
“鄧士載,咱們有日子沒見了。”張飛笑呵呵打著招呼。
“三將軍真是稀客,馬將軍又來了,柳縣令...”鄧艾挨個抱拳問好,眼神掠過薑維的時候,冥冥中覺得這年輕人,似乎跟自己有甚麽關聯一般。
柳竹見附近沒地方落腳,便拱手向眾人請示:“諸位將軍,野外無酒也無食,就連坐的地方也沒有,現在不如移步村裡說話?回頭卑職讓縣衙準備酒宴,也好給三將軍接風洗塵。”
“縣裡就不用去了吧?村裡沒有什麽農家菜麽?俺老張可不挑食。”張飛沒有理會柳竹,而是直接詢問正主鄧艾。
鄧艾是張飛看著長大的,也很了解對方的習性,連忙對柳竹擺手曰:“你不用麻煩了,三將軍很習慣鄉間吃食,一會讓王家村準備午飯即可。”
“呃...那可就怠慢了。”柳竹客氣地說道。
“俺和士載是故交,沒什麽怠慢不怠慢的。”張飛拍打著鄧艾後背,顯露出很親密的樣子。
鄧艾驚訝張飛的不拘小節,他連忙閃到一旁躬身抱拳:“三將軍與家師同輩,請恕鄧艾不敢僭越失禮...”
“果真是藍子玉的弟子,個性都跟他一樣不爽利,不過也無所謂了,一會你陪俺多喝幾杯算賠罪。”張飛笑著打趣。
“呃...末將遵命。”鄧艾對著眾人苦笑。
片刻過後,眾人來到王家村前的平整廣場,那是村民們忙時晾曬糧食,閑時訓練隊列步法的地方。
鄧艾的親兵從村裡搬來桌椅,於是眾人在廣場中央落座寒暄。
座椅板凳是居家生活的新物件,目前主要在藍田所在的交州、荊南流行,荊州、益州也有少部分家庭使用,包括江東都有商人運家具去售賣,唯獨魏國一直沒有機會‘引進’,所以薑維看了之後有些好奇。
初次坐上垂腿的高腳凳,薑維感覺腿部血液流通順暢,比他在冀城正式場合的跪坐舒服太多。
張飛‘嘲笑’薑維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隨後指著鄧艾、薑維炫耀起來:“這樣是不是體驗很不錯?俺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在子玉家鄉小沛見識過,那時候都還沒有你們呢。”
“涼州那邊流行的胡床,與這凳子也不遑多讓,不過論搬運方便,還得屬凳子,舒適性更強還有椅子,子玉先生真奇人也。”馬超補充道。
“那是自然,家師有經天緯地之才,些許家中使用的小物件,只不過是先生的隨意所作。”鄧艾自豪地回答。
張飛點頭肯定:“俺也同意,士載可知俺的來意?”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 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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