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凤凰,在她眼前寸寸焦黑,崔淮感到恐惧。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要被夺走了。
明明那道诛神雷是冲着崔淮而来的,最终崔淮却没收到一星半点的伤害,天罚全被扶钦挡下了。
崔淮已然飞升成功,被天道锁定的气机恢复自由,她身上的伤势迅速痊愈。
上界的接引天梯终于出现,一道金色光柱在崔淮身旁展开。
崔淮没看光柱一眼,而是踉跄着去接被诛神雷打落的凤凰。
等崔淮接住扶钦,他恢复人形,已经是奄奄一息。
扶钦浑身上下全是血痕,雷电在他身上留下道道焦黑的痕迹,被师妹抱住后,他第一反应是抬手捂住了崔淮的眼睛:“师妹别看我,如今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扶钦知道,师妹对自己是见色起意,总是盯着他的脸出神,可现在他却丑极了。
崔淮才发现自己原来有如此多的泪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她哭着握住扶钦的手,露出眼睛细细地看师兄,由衷赞美道:“很好看,凤凰是最漂亮的灵兽,师兄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崔淮已经飞升成仙,再也没有人能比她更强了,可她却仿佛回到了幼时,无助又无力。
为什么她这么强了,输送给师兄那么多的仙灵,师兄的生机还是在一点点消散?
扶钦明明痛得说话都困难,还要在崔淮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师妹……师妹以后一个人出门打架,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崔淮让他别说了,慌张地说:“你不会死的,以后你陪着我去打架,看着我。”
扶钦摇摇头,有些话现在不说,就再也没说的机会了。
“我还没来得及和师妹好好介绍过自己,我叫扶钦,从小长在凤凰谷,是凤凰谷的少主,对不起,瞒了师妹那么久。我也没告诉你,我早在‘两心知’里,就知道你是灵晔剑尊了。”
崔淮根本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隐瞒,她只想扶钦能活下去:“没关系,没关系。”
扶钦的神魂逐渐溃散,他像是回忆往昔:“我曾经约过你打架,你还记得吗?”
“好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多等你两日。”
“那样我们应该就能早认识了吧。”
说这些本来是出于私心,扶钦想让师妹记住他,知道和她朝夕相处的到底是谁,可看到师妹的泪水,扶钦反悔了。
最后的最后,扶钦只抬手给崔淮拭泪:“师妹,别哭了,也别去看梧桐树了,都忘了吧。”
听到扶钦这么说,除却悲伤,崔淮还很愤怒。
他们约好要回逍遥派看梧桐树和华盖木,这还是扶钦主动提的,凭什么他说忘了就忘了!
崔淮拼命输送仙灵,可诛神雷十死无生的名头是名副其实,扶钦的修为不如崔淮,他也没像崔淮一样做足准备。
他只是急匆匆过来救他的师妹。
发现扶钦彻底没了气息,崔淮先是愣住了,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救师兄。
等她反应过来,这个永远站在她身后,听她话的人,是真的不在了,崔淮终于抱着师兄痛哭出声:“不是都说凤凰是不死鸟吗?”
“不死鸟怎么会死呢?”
崔淮不信师兄就这么死了,她只崩溃了半刻,就决心要带扶钦回凤凰谷,凤凰谷说不定有办法呢。
崔淮全然不顾身旁追着她跑的飞升光柱,将师兄背起,就如同前些日子师兄背着她一般。
她轻声轻语,怕惊扰了睡着的扶钦:“师兄,这次我带你回家。”
崔淮的修为已经达到修仙界的极限,她无需御剑,迈步间便是斗转星移,很快她就来到凤凰谷口。
这里种了许多梧桐树,即使临近冬日,但这些梧桐树却不受四时影响,枝繁叶茂,恢弘大气。
崔淮站在凤凰谷外,没有硬闯,而是用灵力将自己的声音传遍凤凰谷:“逍遥派崔淮,还请诸位救一救我师兄扶钦!”
谷内管事的盛阳长老正心烦呢,他正按住万年玄龟,咄咄逼人:“我明明让扶黎那小子把扶钦给绑住,怎么他还是逃不过死劫!”
万年玄龟才是一脸苦相,他怎么知道呢,反正卦象就是这结果。
以后要少和这些凤凰打交道,怎么算不出好结果,还把算卦的扣住呢,好生霸道!
忧心忡忡的盛阳长老听到外面传来的,什么要凤凰谷救什么师兄的声音,根本不想搭理,凤凰的心头血是救命的珍宝,也有不少人来凤凰谷讨要。
但他们凤凰又不是傻子,心头血对他们至关重要,哪有以自己的命为代价,来乱发善心的?
盛阳长老心中正嘀咕呢,脑海中突然闪过方才听到的话。
那女修说她师兄叫什么,扶钦?
盛阳长老顿时火急火燎,一边拼命往凤凰谷谷口赶,一边传音问道:“你说你师兄叫什么?”
“他叫扶钦。”
等盛阳长老看见崔淮背上的扶钦,这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翁一下子眼睛就红了。他咬着后槽牙问崔淮:“他怎么搞成这样的?”
扶钦是整个凤凰谷资质最好的凤凰,血脉强横,照理说修仙界能把他弄成这样的还没出生呢。
面对扶钦的长辈,崔淮心中愧疚:“他替我挡了一道诛神雷。”
盛阳长老没说什么,他沉默地从崔淮那里夺过扶钦,见崔淮还不肯松手,他终于还是语气不善道:“我是看着扶钦长大的,我还能害他不成?带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救。”
听到这话,崔淮终究是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盛阳长老带着扶钦进谷,本来她也想跟着进去,但是盛阳长老却一挥手,将崔淮拦在凤凰谷大阵之外。
“我们凤凰谷不欢迎外人。”
崔淮便真的止步了,即使如今以她之力,费些心思便能破开凤凰谷的禁制。
当年同凤凰谷少主约战,崔淮因为救小白狐错过了时间,据说凤凰谷少主在凤凰谷等了她三日。
如今换她等扶钦,又有什么等不得的呢?
当年没赴约,崔淮只随手写了两封信给凤凰谷少主,了无音讯后便将这桩事抛之脑后。
如今崔淮心甘情愿地在凤凰谷口等关于扶钦的回音。
一日又一日,一旬又一旬,崔淮在凤凰谷口等了足足两个月。
冬日已至,凤凰谷口下起了大雪,周围白茫茫一片,飘飘扬扬的雪花围着崔淮打转。
夜色渐深,就在崔淮以为今日也没消息时,盛阳长老从凤凰谷出来了。
“我把扶钦放到凤凰涅槃的凤凰台上,两月都没有一点动静,他依然毫无生机。”
崔淮好像突然听不懂话了,她怔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盛阳长老长叹一口气:“意思就是,扶钦他真的彻底死了。”
在这一刻,雪花依旧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