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你一程算是废物利用了。”
“而且我又不是没有条件的,我还想求你帮我办事呢。”
陈今越说他在雁荡门的遗址里埋了一部他刚穿越过来时带着的手机,就在那十坛酒附近,姜暄再刨几下就能找到。
“我趁着手机还有电的时候,录了一段视频给我妈。手机已经用法器封住了时间流逝,不知道之后充上电还能不能用。”
陈今越指向崔淮手中的那块玉佩:“还有我如今待着的这块玉佩,它是我妈从前给我请的平安玉。”
这两百多年里陈今越一直住在玉佩里,即使没什么灵力增益,但他觉得很安心,每当天魔恶念起,他待在里面总能平静,比起力量,这玉佩能给他带来更强的归属感。
“如果你能成功回地球,麻烦你把手机和玉佩带给我妈妈,我家地址是S省平宁市建兴区久阳街道云心公馆3单元7号楼502。”
来到修仙界有快三百年了,对于这串地址,陈今越却是脱口而出,从未忘记。
他不想忘,也不敢忘。
“但好像不能确定你回去的时间点是几百年后,还是我们穿越的那个时刻,要是刚好回到穿越的时间,你就亲手交给我妈妈,要是回去的时间点不对,我父母都已经离世了,你就把我的东西留在他们墓前吧。”
随着陈今越越说越多,虚影也越来越淡,每说一句,姜暄都点头:“好,我答应你。”
“哦,我都快忘了”,陈今越露出怀念的神色,“我还有十坛酒,约好一起喝那十坛酒的人都不在了,你若是能回家,就和你的同门帮我们一起喝掉吧。”
他直直地看向姜暄:“我没能成功,真希望你能回家啊。”
说完最后一句,陈今越的虚影就彻底消失了。
姜暄一开始蒙住了,等反应过来,他飞扑过去,却什么也没抓住,随后便是嚎啕大哭,哭得跪倒在地上。
崔淮看着姜暄,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陈今越拒绝了自己把玉佩还给姜暄的提议。
在天魔表示自己知道陈今越的陨落之地时,崔淮就明白天魔并无伤害姜暄之心,曾问他:“我把你还给姜暄吧,你一开始不就是想待在他身边吗?”
可天魔却拒绝了,现在看着这场景,崔淮算是明白,陈今越那时候应该已经作出决定,想好这一切了。
如今不过萍水相逢,已是痛彻心扉。
若是再朝夕相处些日子,姜暄这小子怕是要困在这里很久了。
姜暄哭得声音嘶哑,他哽咽着问崔淮,问这个他一直信任,认为是他平生所见最强之人:“师妹,我觉得我像个废物,但我想带他回家,我能成功带他回家吗?”
姜暄的眼睛里有痛苦,又有迷茫。
崔淮蹲下身,拉起姜暄的手,把玉佩放在他的掌心,语气极为认真地告诉他:“你不是废物,你可以做到。”
第94章很不安全
隐仙谷里,靛蓝色灵蝶扑闪着翅膀飞进半开的窗,微动触角,辨别屋内情况后,灵蝶朝着屋内唯一一个人而去。
当灵蝶停在云鸣的肩上,云鸣捣药的动作微顿,一行字凭空出现在他眼前:【逍遥派姜暄,北州,杀。】
瞬息过后,闪着蓝光的字消失,灵蝶完成任务毫不留恋地从窗户的缝隙中飞走离开,留云鸣一人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云鸣没出神太久,很快恢复如初,一下下捣着药钵中的明赭石,直至捣得粉碎,他叹息一声,这才起身。
正堂中,邵迦音和弟子讲解药理,云鸣步入,笑盈盈道:“我家里人通知说,他们在北州发现九穗禾的踪迹,你知道的,我家老祖飞升时出了点岔子,落地散仙了,眼看着寿数将近,既然有九穗禾的消息,我自是要去看一看的。”
九穗禾,上古神草,植于田,食者老而不死。
邵迦音让弟子先退下,起身问道:“师兄,要不我同你一起去吧。”
云鸣一手按上邵迦音的肩,微微用力,让她再坐下:“不用,这是我的家事,不劳烦师妹了,何况此行有可能扑空,谷中事情多,还需你坐镇。”
云鸣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隐仙谷,邵迦音待在药房中,总觉得有些不安心,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思绪杂乱便更要定心,邵迦音前去她和云鸣的工具间,准备找一把趁手的药锄,去药田里待一会儿,静静心。
她扫过一排各种材质的锄子,灵草药性不同,为了保证药效,需用不同的药锄处理。
最前面的锄子缺了两把,一把玄铁,一把灵玉,都是师兄平时用着顺手的,他此行一并带走了。玄铁几乎能用于大部分灵草,而灵玉专用于根系脆弱的灵草。
邵迦音继续往后看,但当她看到那只兽骨锄没被带走,有些愣住了。
九穗禾,本身蕴含丰富的生机,需以生气充沛之物处理,而这把兽骨锄的兽骨取自风生兽,见风即长,是最适合采摘九穗禾的灵锄。
师兄要去采摘九穗禾,为什么会忘了带兽骨锄?
邵迦音没太纠结,将兽骨锄收于袖中,从工具间出来,就去找了担任隐仙谷副谷主的师妹:“师妹,我有些事要去一趟北州,这些日子劳烦你多照看照看谷中弟子了。”
两个时辰后,邵迦音带着兽骨锄,踏出隐仙谷。
如果云鸣是真的去寻九穗禾,那她就把他遗忘的兽骨锄带去送给他。
但如果不是,那她也能知道云鸣到底在做什么,她邵迦音不想永远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北州,雁荡门。
姜暄吭哧吭哧刨了一个大坑,想把那本《Howareyou》的游记给埋进去,又没舍得。
陈今越是真正意义上的尸骨无存,唯二留下的东西还都是想托姜暄带回地球的。如果这本游记再埋下去,陈今越在修仙界的那三百年真的毫无痕迹了。
最后姜暄收起游记,又红着眼眶把辛苦挖出来的土坑埋了回去,如此一来,他给陈今越设的这个坟堆,里面真是什么都没有。
姜暄立好了刚买来的碑石,却没想到要刻什么,他该怎么称呼陈今越呢?
最后他写下【陈今越同学之墓】。
姜暄想,他们都是二十左右就来了修仙界,比起道友,陈今越应当和他一样,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同学”吧。
姜暄静伫在墓前,日头渐去,黄昏已至。
姜暄清楚地记得陈今越在游记中开头便是介绍自己的名字。
【我叫陈今越,取自“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如今姜暄站在陈今越的坟前,看着夕阳的红光洒在土堆上,才突然想起这首诗的后面那句是——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姜暄笑着落泪,自我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