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能打碎牙,和著血往肚子裡吞,忍辱負重,咬牙洗碗。
如果她能接觸到外界,真想買一包毒藥灑進碗裡,毒死時代小區裡的所有人了事!
所以問她想不想出去,彭袁英肯定是想的。
洛北隱約給她透露了一條路,如果李曉星能把水淼從顧鈺的手裡救出來,水淼就能救她出時代小區。
因為水淼是卿溪然的爸爸,他來要求卿溪然放人,卿溪然不會不聽她爸爸的話,毛哥不會不聽卿溪然的話。
便是處於這樣一個認知,每天有五分鍾自由通話時間的彭袁英,一到了傍晚時分,就等著洛北來找她,把手機還給她,讓她給李曉星打電話,催促李曉星趕緊找顧鈺去墨跡,把水淼給放了。
反正彭袁英拿著手機也沒有用,洛北就直接把她的手機給收走了,到點來就來找彭袁英,然後盯著彭袁英面容憔悴,頭髮枯黃的給李曉星打電話。
在此期間,如果彭袁英想透露給李曉星她在時代小區裡的慘狀,又或者說出卿溪然的蹤跡,洛北就會及時將電話搶過去,斷絕彭袁英今日份的通話。
彭袁英悔不悔進入時代小區?她當然悔,看她現在這幅模樣,她都不敢照鏡子,曾經光滑美麗的酒紅色波浪卷長發,如今宛若一把雜草頂在頭上,曾經白嫩滑膩的雙手,如今也是粗糙的宛若十根胡蘿卜長在手上。
能說她都好長時間沒有照過鏡子,不敢看自己了嗎?
她的人生,仿佛除了洗碗,不停的洗那些洗不完的碗外,已經晦暗得深不見底了,每天和女兒五分鍾的通話時間,便變得格外寶貴起來。
時間一長了,彭袁英的思想都好像有些被奴化了,洛北讓她說什麽,她就說什麽,不敢再添工加料,到最後,彭袁英只要一給李曉星打電話,就是逼李曉星去救水淼。
但是李曉星能有什麽辦法?
她雖然跟了顧鈺,顧鈺也不是天天召見她啊。
而且顧鈺也不止李曉星一個女人,不光不止她一個女人,每天都有各路女人想盡了辦法來給顧鈺暖床。
顧鈺暖不上,就找顧鈺身邊的那些親信,越是跟顧鈺走得近的安檢,就越是受女人們的追捧。
但李曉星的目光不會這般短淺,她深得彭袁英真傳,明白一個乾淨的身體,是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依靠男人生存的女人,最大的價值。
如果陪了顧鈺睡,見顧鈺遲遲不再來召喚她,就去陪顧鈺身邊的男人,那麽這個女人無形之中就不值錢了。
所以,李曉星現在看起來,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追著顧鈺到處跑,並十分討好顧鈺身邊的每一個安檢,因為只有討好了那些安檢,才能知道顧鈺的行蹤,才能成功的堵到顧鈺。
但是她從來不陪別的安檢睡。
而如今,南區和開發區的爭端不斷,戰事一起來,顧鈺更是分身乏術之際,能做到從身體上,對顧鈺從一而終的女人,就只有李曉星和歐明涼了。
歐明涼是李曉星如今前進道路上的,最大的一個競爭對手。
人生,對於李曉星來說,最大的成就已經變成了得到顧鈺的專寵,並且不止她一個女人這樣想,顧鈺的很多女人,都是這樣想的。
卿溪然在顧鈺的身邊放了羅楠,以及被羅楠暗中拉攏過來的十來個安檢。
這些安檢的家屬,如今都被偷送進了時代小區裡,並對外宣稱,全都死於輻射,或者失蹤不見了蹤跡,實際上不是在時代小區裡種地,就是在時代小區裡乾各種雜事。
這些安檢的家屬,生活得十分安穩,所以這些安檢,也全都分散在顧鈺的隊伍裡,為卿溪然所用。
便是對於顧鈺,卿溪然保持著全方位的,密切的關注。
南區的安檢與顧鈺,在南區和開發區交接的那條開南街,小打了幾場,憑借其越來越靈活與敏銳的身手,以及充足的醫藥供給,愣是沒讓裝備精良的南區安檢,拿下開發區。
當然,每一場打鬥下來,顧鈺都有人受傷,也有死亡,大時代就是如此,缺醫少藥是正常的,顧鈺因為有了個時代小區,所以他還算是幸運的,很多民間團體組織,有人受傷了都沒辦法及時找到醫藥。
要麽等死,要麽等自愈。
要麽等有一天,有一個人,偶然性的告訴這些民間團體組織,在開發區有這麽一個小區,可以用物資換藥膏……
此時,開南街上有一個茶樓,茶樓下面便是一道臨時搭建起來的鐵絲網,那頭是虎視眈眈的南區安檢,這頭是顧鈺的人。
有人站在南區那邊,衝開發區這邊,拿著大喇叭喊道:
“顧鈺,你不要再冥頑不靈了,你看看現在湘城外面是什麽局勢了,我們應該團結起來,把湘城內部管好,否則哪天駐防頂不住了,變異動物都進了城,大家一起玩兒完,你趕緊的投降吧。”
茶樓裡,顧鈺灰頭土臉的,正在擦著他手裡的一把刀。
他的身周坐了很多的安檢,大家都穿著安檢製服,手裡同樣拿著刀。
安檢沒有熱兵器,槍裡的子彈用完了,槍就廢了,如果要用熱兵器,得去找郊外的駐防想辦法。
但是如今的湘城,就宛若一個孤島,駐防在外面嚴防死守,緒佑不會管湘城裡面怎麽樣,他忙著對付變異怪,都已經很吃力了。
所以顧鈺沒辦法去與緒佑聯系,搞不到熱兵器,他只能用上冷兵器,去對抗南區的攻打。
南區那邊也是一樣,安檢槍庫裡的子彈,在這段混亂的時期,都已經被耗空了。
聽得南區那邊的安檢喊話,顧鈺頓時覺得好笑,便拿了個大喇叭過來,打開窗子,也衝南區喊道:
“冥頑不靈的人是你們,看看你們現在的模樣,再看看你們南區的普通人,一個個都快要餓成皮包骨了,怎麽樣啊?你們南區今天又餓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