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文靜自己覺得不好意思,每次都主動找卿溪然調節道歉,這才發現,卿溪然這個人只是看著特別的高冷,實際上,她最明理。
“之前有個家長,說他們家孩子是喝M國奶粉長大的,就是,特別金貴的那種知道嗎?說我們家洋洋咬了她家孩子三口,一口賠50萬,三口150萬,給我嚇的啊。”
文靜似乎找到了傾訴對象,說得唾沫橫飛,緒佑就坐在她的對面,認真的聽著她對卿溪然母女的評價,又聽得文靜道:
“所以那次之後,我真覺得溪然這個人吧,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就顯得特別的好,我們家洋洋跟一一對著打,溪然都覺得沒事兒,還反過來勸我,說孩子的事情,讓孩子自己去解決。”
“但我看她把我一姐教的挺好。”
緒佑本來聽得笑了,而後歎了口氣,又有些無奈與遺憾,聽到文靜說,家長們都私下裡在討論一一沒有爸爸,洋洋還告訴了父母,說一一自己說的,她的爸爸犧牲了。
瞬間,緒佑臉上的表情都快哭了。
一個從小就沒有父親的孩子,媽媽長得漂亮,孩子聰明可愛,在外人看起來就是一對廣告上走下來的母女似的,加上卿溪然不是很愛搭理人,別人也找不出卿溪然和卿一一的什麽錯處來,就只能抓著卿一一沒有爸爸這件事來八卦。
人心多少都是有些陰暗的,大多數人,都看不慣別人比自己好,如果有看起來比自己幸福,也比自己完美的人,那他們幸福完美的背後,就肯定有不為人知的辛酸。
所以大家自知道卿一一沒有爸爸之後,心裡便是平衡多了,覺得看吧,卿溪然和卿一一母女的生活,再怎麽完美,也還是有缺憾的。
後來,文靜又說起了水淼和彭袁英因為安全區的通行證,上幼兒園要見卿一一的事情,搞得整個班的家長都在私下裡譴責卿溪然不贍養父母之類的。
緒佑聽得眉頭都皺了起來,他綜合卿溪然和水淼彭袁英的恩怨,想也知道,水淼和彭袁英肯定是想綁架一姐,逼卿溪然在轉讓安全區的名額上做文章。
他起身來,跟文靜說了一聲,“我出去打個電話。”
然後,轉身出了卿溪然的別墅,站到院子裡,拿著自己的手機,給卿溪然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接通之後,緒佑忍不住罵道:
“老子現在就想去斃了水淼和你那個後媽,娘希匹的,他們以前還想綁架一姐,這事兒你從來沒跟我說過。”
“……”
放在緒佑口袋裡的,關於卿溪然的手機接通中,她在電話裡問道:
“你抓了水淼和彭袁英?”
“不抓他們,難道還給放了?放虎歸山懂不,媳婦兒!”
“你剛才說他們以前想綁架一一的事兒,是文靜跟你說的,還是你自己拷問出來的?”
“那倆老雜毛,老子挨都沒挨。”
“好吧,你現在也不急著翻前帳,現在去問問,他們倆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我琢磨著,能讓彭袁英不懼危險跑回來自投羅網,還打著要見一一的名義,估計跟安全區脫離不了乾系。”
手機裡,卿溪然很冷靜的安排著緒佑做事情,彭袁英從來都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如果你看她什麽時候無動於衷了,那就肯定是價碼沒讓她心動。
而現在,對彭袁英來說,沒有進入安全區,更能讓她腆著臉回到時代基地的理由了。
緒佑一聽,只差跳起來,怒道:
“我在跟你說一姐差點兒被他倆綁架的事兒,我說東,你就說西,我急啊,老子一想到我一姐差點兒就落進那倆雜毛的手裡了,老子就想弄死他倆,行不行?老婆你一句話,老子現在就去掐死他倆,管他倆過來幹什麽的,肯定沒好事兒就是了。”
“你急有什麽用?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為什麽一直抓著過程不放?你現在要看的是結果,結果就是一一現在好好的,在你的營地裡。”
卿溪然說的很冷靜,事情本來就沒發展到那一步,她理解緒佑焦急氣憤的心情,但是,卿一一這不並沒有落進彭袁英和水淼手裡嗎?
“我,我……”
緒佑被這樣冷靜又理性的卿溪然,逼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他過了半晌,才是憋出一句話來,
“我只要一想到,你們娘倆以前被人這樣欺負, 老子就…就……”
就恨不得殺人。
電話那頭,傳來卿溪然的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她才是對緒佑說道:
“你覺得,我的日子過得很難受?”
盛夏的湘城裡,卿小妹從緒佑的面前,一卡一頓的走過,然後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接收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信號。
但是緒佑並沒有理卿小妹,只是站在卿溪然家頗為陰涼的園子裡,拿著手機不說話,默認了,他就是這樣認為的,沒有他的日子裡,那娘倆過得真的很不好。
又聽得卿溪然靜靜的,慢條斯理道:
“其實一切都還好,水淼和彭袁英根本就沒管過我,他們倆視我為他們家庭的恥辱,因為我未婚生子,讓水淼很沒有顏面,所以一直到安全區通行證這個事情,被他們倆發現之前,他們很少會來打擾我和一一的生活,甚至,巴不得離我們越遠越好。”
所以說,卿一一長到這麽大,很少受到來自水淼方面的傷害,甚至,因為卿一一是個特別懂事兒的孩子,她在成長的過程中,還領悟了一項自我安慰的能力。
卿一一就時常安慰自己,她有一個特別特別厲害的媽媽,又能當媽又能當爹,所以卿一一不需要爸爸。
這樣一想,本來很想有個爸爸的卿一一,瞬間又不羨慕別人的爸爸了,因為,她有一個別人都沒有的媽媽,所以,她沒有別人都有的爸爸,這個是很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