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缺乏紀律組織者,與暴力鎮壓者,往往一些小口角就會演變成大口角,整個湘城,是真的風雨欲來了。
不,風雨已經來了。
能有那麽一個打電話就能送水上門的乾淨水源,誰不心動啊?
就連胡奶奶都偷摸著,找劍麻家主訂了明天的十桶水。
劍麻家主別說賺了,他簡直要賺翻了好嗎,他家的井水現在是供不應求,所以為了感謝卿溪然幫他做宣傳,他給卿溪然家送兩桶水,也是應該的。
只是進了城一趟,劍麻家主也反應了過來,錢啊什麽的,在城內好像有點兒不管用了,現在城內局勢有些亂,到處都是打砸搶,而且超市還買不到物資了。
劍麻家主是個生意人,他賣了兩天的水,感覺不對勁了,從此後賣水不要錢,只要給他物資來換就成。
米、面、油、鹽、醬、醋、茶……他要這些。
而且他賣的也便宜,一小包乾脆面換一小桶4L的水,妥妥良心價,並沒有坐地起價什麽的。
卿溪然站在一邊淡然的看著,什麽都沒說,旁人高高興興,或者很是氣憤,眾生百態的拿著家裡的物資去換水,她依舊帶著孩子在家裡種小仙人球、仙人掌和仙人蛇。
對卿溪然來說,她現在已經過了末世初期的物資囤積期,目前她所擁有的水和食物,以及其他物資,足以讓她和卿一一兩個人,在末世裡生活好幾年了。
所以她不慌不忙的,準備做好了自家別墅的防守和陷阱工作,因為根據她的分析,接下來,當人們的法制觀念開始單薄的時候,很快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了。
便是這樣過了一兩天時間,正當時代小區大部分業主,開始覺著這個日子有了水源,還是有了些盼頭的時候,一股恐怖的氣氛,突然在小區裡蔓延開來。
1期一棟別墅,在兩天前的晚上遭到了血洗,事情今天才發酵開,全家五口,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並一個才三歲大的孩子,被人殺死在了別墅裡。
殺人者手段極其殘忍,趁的是深夜眾人熟睡之時,偷偷潛入的這棟別墅,先乾掉了比較有力量的爸爸,一刀割喉,血染了半張床。
然後一刀捅入睡在爸爸身邊的媽媽,再回頭將聞訊進入兒子兒媳房間的爺爺奶奶殺了,最後,那個三歲的孩子被驚動,從兒童房跑到院子,被凶手直接砍死在了院子裡。
消息在午前,通過業主群傳到了卿溪然這裡。
她靜靜地看過業主群裡一條條憤怒且令人驚悚的信息,默默的將自家的門窗檢查了一遍。
然後在門窗各個位置,掛上了一串風鈴。
風鈴連著一根細線,細線密布在二樓護欄下方。
細線上面也掛滿了風鈴,只要一有人打開她家的門窗,並不走正常渠道進入她家的房子,整個房子內部護欄處的風鈴都會嘩啦啦的響動。
那聲音,還挺大的。
足夠驚醒夢中人了。
“媽媽,我們家為什麽要掛這麽多的鈴鐺呀?”
卿一一抱著一箱子的鈴鐺,跟在媽媽身後當小幫手,卿溪然忙的一身都是汗,她回頭溫柔的笑道:
“因為我們家有很多吃的喝的,外面說不定會有壞人,來我們家偷東西呀。”
然後,卿溪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些疲憊的坐在二樓的地板上,
雙手握住卿一一的小手,仔細的交代道: “媽媽跟你說,一一,你不可以給任何陌生人開門,家中的門窗,院子的鐵門,一定不能打開鎖,明白嗎?”
“明白,媽媽!”
卿一一認真的點頭,從媽媽的手指抽出小手,用自己的袖子,替媽媽擦著額頭上的汗,很貼心的,奶聲奶氣的說道:
“媽媽辛苦了。”
“值得的,寶貝。”
腦子炸疼的卿溪然,伸手,摸了摸卿一一的小臉,臉色蒼白的打起精神來,又是乾勁十足的笑道:
“好了,繼續掛風鈴了,等掛完這些風鈴,我們還要磨刀呢。”
“磨什麽刀呀,媽媽。”
跟在卿溪然身後的卿一一,一臉不懂的樣子,磨刀幹什麽呢?什麽叫做磨刀?
“磨菜刀呀。”
忙碌中的卿溪然,一邊和卿一一聊著天,一邊精確計算著繩子與繩子之間的距離,並在自己家裡的角角落落,全都掛了一串風鈴。
風鈴和線是她早前在批發市場囤來的。
恐懼宛若一朵悄然綻放的花,長在人們的心中,終於張牙舞爪的盛開了它的花瓣,每個人都跟卿溪然一樣,害怕半夜三更的被人潛入家門。
特別是那些曾經在群裡,嘲諷過凶手的業主。
但他們除了害怕,與鎖緊門窗外,別的半分準備都沒有。
關鍵是,凶手就在小區裡,大家都猜到是誰,卻沒有半個人敢出來抓他。
大家開始匿名在業主群裡討論這件事,由之前的幾期幾棟,全都換成了各種各樣的網名,改了信息,隱藏了自己的動態。
並開始密切關注安檢方面的消息。
事實證明,安檢沒來。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安檢還是沒來。
忙完了的卿溪然,也默默的把自己在業主群裡的昵稱換了,信息全改了,性別從女換成了男。
她關注著群裡消息,大概拚湊出了這樁滅門血案的始末。
就是因為上回在人工湖,一期和二期的業主在吵架推搡的時候,二期有一戶業主家裡的孩子掉進了人工湖。
等人撈出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沒氣了。
當時孩子放在湖邊,做了急救也不管用,還有一期的業主在旁邊說風涼話,
孩子父親沉寂了幾天后,在一個晚上,提著刀,將說風涼話的那家業主給屠了滿門。
業主群裡都在匿名罵凶手,但是安檢一直沒來,凶手的心態似乎有些肆無忌憚起來,乾脆每天提著刀在小區裡晃來晃去,他重點會溜達一下一期,每天都會從每個一期業主的門前路過。
竟然沒一個人在現實中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