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避難所水井裡的水,就用來擦洗打掃了。
卿溪然在忙著打水的時候,小朋友就趴在水井邊,等媽媽打了水上來,她就端著一個小盆兒,拿著抹布,吭哧吭哧的幫著媽媽到處擦洗。
她們一直忙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把這個避難所裡面,大致擦了一遍,拆掉了很多蓋在家具上的白布,又趁著秋季還有些陽光,把二樓蓋在白布下的,外祖給她們準備的新被子拿出來曬了曬。
中午的時候,筱龍寶從金仙村駐防營地裡搞了一些末世前的凍肉,以及一些真空包裝的小零食過來,還帶了幾個駐防24小時守在避難所外面。
這些駐防都是華陽昨晚回去了營地,特意連夜給安排出來的,都是一些很可靠的老駐防,畢竟卿溪然和卿一一是他們老大的家屬,她們倆的安全,必須重中之重的對待。
等筱龍寶在往避難所裡搬物資的時候,洛北又來敲了卿溪然家院子的門,送來了一大堆的金仙村村民資料,這是也是昨天晚上,卿溪然吩咐洛北去弄的。
要弄到這些資料很簡單,往鎮上的安檢局去一趟就行了,現在鎮上的安檢死的死,進了湘城的進湘城,送往龍山的送龍山,這個鎮安檢局都荒廢好久了,洛北直接進去把資料打印出來即可。
離開了街邊樹木茂密的湘城,秋季一片空曠的天色下,卿溪然坐在一張從避難所裡拿出來的靠背木凳子,木凳子刷了紅色的漆,在清新的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陳年木料的味道。
她一頁一頁,速度極快的翻著洛北送來的金仙村村民資料,筱龍寶就帶著卿一一在院子裡的秋千上玩兒,小姑娘歡快的笑聲,襯著卿溪然緊簇的眉,畫面格外突兀。
一旁,站在屋簷下的洛北,看著坐在屋簷下的卿溪然,問道:
“卿小姐,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問題不在末世後,而是在末世前,末世後的數據我們得不到了。”
卿溪然說的很凝重,整個村子在末世之前20年,死亡率就一直居全鎮最高。
會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20年前,金仙村的死亡率並不是很高,處於一個很正常的水平上,然後,在之後20年的時間裡,這個死亡率逐年增加,一年比一年死的人多。
但金仙村本來就是一個大村,全村在20年前,人口鼎盛時期,能有三千多人,在遞增的死亡率下,一直到去年年底,整個金仙村能死到千余人。
這個很不正常,平均下來,一年能死一百多個人,一個月死10個?
卿溪然立即收起了手裡的資料,對洛北吩咐道:
“你去給我找一下這裡的原住民,最好是那種上了年紀的,在這個村子裡生活得夠久的。”
得到了命令的洛北,立即轉身出了避難所的院子,不過幾分鍾,就找來了一個原住民裡年紀最大的,一個大約50多歲的老婦人,名字叫做王美麗。
那王美麗灰頭土臉的,一臉蠟黃憔悴,站在卿溪然這樣俊的人面前,襯得她更是狼狽,加上家中連連死人,一個家屬的頭七還沒過完,又死了一個,昨天她家兒媳婦就沒了。
整個村子,死的死走的走,目前年齡最大的就是她了。
卿溪然穿著黑色的高領薄毛衣,一條燈芯絨的暗紅色背帶裙,從凳子上起身來,雙手抱臂,站在屋簷下,長發披肩,神情清冷,問道:
“王阿姨,現在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務必老實答我,你若老實答我,我自會叫人多關照你家,不會教你家吃了虧去。”
“哎,卿小姐,您問。”
那王美麗眨著渾濁的眼,姿態卑微的點頭稱是。
她家數口人,至今為止已經死得就剩下了兩口人,實際上,她早就不想活了,但是她的家中還剩下一個兩歲的小孫兒,這年頭也的確需要被多關照的。
“你怎知我姓卿?”
屋簷下的卿溪然開口問,她其實也就是隨意開了個頭,想讓面前立著的這婦人放松一些,別總是一副畏懼模樣。
誰知,王美麗卻是說了個好大的事情給卿溪然聽,只見她低著頭,十分老實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嫁到這裡生活了快要30年,這棟老房子,之前就是我叔父家的,後來賣給了一支開礦的隊伍老板, 老板就姓卿,這個姓少見,我叔父說這是個有錢人,給了兩倍的房錢。”
那都是18年前的事情了,在18年前一套房子,賣當時市場房價的兩倍,那都是一件很轟動的事情了。
至少在全村來說,王美麗叔父一家,就跟發了筆橫財似的,還拿著這筆錢,在市裡買了兩套房子,做了些小生意。
把全村兒給羨慕的啊。
所以當年買叔父房子的礦老板姓卿,他的房子傳給後人,自然也是姓卿。
“開礦?開什麽礦?”
卿溪然微微蹙眉,她並不關心那位姓卿的老板,花了多少錢買這棟房子,她關心的是,這位姓卿的老板,開的什麽礦。
只見得王美麗點頭,很自覺的回道:
“是的,之前有傳言,說我們這山裡有煤礦的,還來了好幾支找礦的隊伍,不過後來聽說沒在山裡摸到礦脈,找礦的隊伍走了好幾支,就只有姓卿的這個老板,說是跟我們村兒有緣,要買棟房子養老。”
而後,那王美麗又說道:
“不過,我看也是有錢人一時興起的情調,那卿老板買了房子,就從沒有回來住過,偶爾會派些人來,不過都是隔幾年來一次,自己是從來不來的。”
她口裡的卿老板,應該就是卿溪然的外祖,“卿”這個姓氏,在湘城地界來說的確是很少的,而且這個避難所還是卿溪然的外祖留給卿溪然的,所以難得能找到這麽巧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