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天底下,有什麽樣的事情,比擁有不菲的固定收入,還能擁有一份同樣不菲的額外收入,這樣的職業來得更吸引人呢?
這是無論黃氏兄弟怎麽搞破壞,都無法阻止的一件事,他們不斷的抹黑洛北修路進入北部地區這件事,把一切陰謀詭計都往這件事上靠。
但流言蜚語傳得再厲害,那也無法阻攔人們搶鐵飯碗的熱情。
洛北很快就招到了他需要的所有人,沒過幾天的時間,就把一條從中部三不管城,到北部駐防一營地的高速公路給修好了。
緊接著就是沿途修建晶核能量站、交易行、任務中心、晶核銀行,這個的修建要滿一點,環境不是絕對安穩的情況下,洛北怕貿然修了這些,有朝一日又被人給洗劫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便在這大勢將去時,西部地區七彩花戈壁斐華基地6號段地底晶核層裡,又一道伊婷的殘影,就這樣被“卿溪然”逼至一叢密布的線管上。
那條變異蟒蛇愈發的大了,這期間,它也不知吃了多少伊婷的殘影,加上“卿溪然”永不停歇的獵殺,在這地底造成了非常嚴重的破壞。
那些6號段外面,輸送氧氣、淨水、能源的管道,已經被破壞了個殆盡,6號段裡頭是個什麽景象,卿溪然和伊婷並不知道,但外頭的管道都毀成了這樣,氧氣泄漏得晶核層裡到處都是,想來6號段裡頭也是亂成一鍋粥了。
滋滋冒著電花兒的破爛管道,雜亂無章的懸掛著,在這管道下,“卿溪然”緩緩的尋了過來,它已經在這地底獵殺了伊婷很長很長的時間,伊婷殘影被它吸收了無數個,但只要伊婷的其中一道殘影,可以吸收到晶核,她就永遠都殺不死。
卿溪然也沒想在短時間內殺死伊婷,她隻操縱著“卿溪然”的身體,在滿是斷裂線管的6號段邊上,尋找著伊婷殘影的蹤跡。
只聽得背後,那條變異蟒蛇在繼續獵殺伊婷的殘影,“卿溪然”開口,破爛的皮靴踩在一地凌亂的線管上,衝前方光線微弱處喊道:
“隊長,隊長?你在這裡嗎?隊長?我看到你往這裡逃了。”
“在。
”
伊婷的聲音,從一片破碎了的6號段外殼處傳來,她就坐在一片凹了進去的凌亂中。
這裡的一切凌亂與破壞,都是那條變異蟒蛇造成的,這樣的破壞是巨大的,它不停的在這晶核層裡扭動著身子,隻輕輕的一下,就能對6號段造成滅頂的破壞。
看著一身凌亂的“卿溪然”,在宛若密布樹藤一般的線管中,緩緩的走了過來,伊婷一臉疲憊的抬起頭來,看著“卿溪然”臉上的皮膚已經潰爛,內裡露出了一層金屬一般的骨骼。
再反觀伊婷自己,雖然沒有如“卿溪然”這般的狼狽,可這段時間,她死了無數次,無數次!
“我累了,水影。”
伊婷靠坐在背後的外殼凹處,她的雙眸看著“卿溪然”,帶著一絲笑意,問道:
“你有沒有看過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跟個女機器人似的,你不累嗎?”
聞言,“卿溪然”抬手,將自己那掛在臉上的一坨人造肉,又往臉上的破洞處摁了摁,手剛放下來,那坨肉依舊往下掉,依舊還是連著皮的掛在了腮幫子上。
她的背後,兩條吸收能量的軟管緩緩伸了出來,朝著伊婷而去,只聽它開口,問伊婷,
“你不跑嗎?或者來攻擊我。”
“有什麽意義?”
伊婷一臉倦怠的伸手,握住了“卿溪然”伸過來吸收能量的軟管,她說她累了,那便是真的累了,不想再跟卿溪然和那條大蟒蛇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了。
又聽伊婷問道:
“水影,如果我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你不依不饒的追殺了我這麽漫長的時間,你我都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值得嗎?”
“你不死,一直跟我對著乾,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卿溪然”朝著伊婷走近兩步,這樣漫長的捕獵,因為不斷的吸收伊婷殘影的能量,它的能量包還是十分充足的,只要伊婷不死,它的狩獵就不止。
地上坐著的伊婷,昂頭笑了起來,她聳聳肩,對“卿溪然”說道:
“的確,你我的理念不同,各為其主,你不殺我,我就會一直跟你對著乾,我不會臣服你,你也不能利用我去做任何事,與其這樣,還真不如殺了我。”
她們之間,已經變成了這樣啊,從伊婷送了珠心算隊伍,去長晶核樹的那一天起,伊婷就知道自己和水影之間,會成為這樣一種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不能原諒自己,只有堅定的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她的內心才能夠好過一些,她是對的,珠心算隊伍也是駐防,也是為了維護人們最根本的財產安全。
那送珠心算隊伍裡的人, 去斐華基地長晶核樹,為人類長出源源不斷的晶核能量出來,這就是對的!她沒有錯。
即便全世界都說她錯了,她只要自己覺得自己做得對,那就是對的。
有些人活著,只要活著就好,滿足最基本的溫飽就好,可對於伊婷這樣的人來說,他們活著為的是一種信仰,她不會成為卿溪然這邊的人,因為她沒有錯,如果她承認自己之前做錯了,那等待著她的,將是比死亡更痛苦的心理折磨。
那般,還不如死了的好。
“卿溪然”低頭,看著地上的伊婷,它在這地底追殺了她這麽久,它殺她,她反撲它,今天還是這麽長時間一來,為數不多的一次,兩個人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著話兒。
就只見,伊婷抓著它的軟管,直接貼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閉眼,昂著臉對“卿溪然”說道:
“水影,我不想活了,活著太累,人心好複雜,這樣沒完沒了的追殺,我的心累了,我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