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萬米之下,也聽得一清二楚。
加亞島。
人們本來在加固船體,搜尋衝天海流的爆發點等一系列事情,
然而當鍾聲響起時,匆忙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下來。
同時,人們不自覺的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仿佛多走一步,便是怠慢了這美妙的鍾聲。
鍾聲悠長,綿綿不斷。
直到鍾聲停下,眾人才回過神來。
所有人心中都有些明悟,這就是方才直播中的那座黃金鍾,而敲響它的肯定就是羽衣了。
想到此處,本來有些緩和的心靈再次急切起來,恨不得立刻衝上天空,拿走黃金鄉的一切。
然而,很多人已經打聽清楚。
離下次衝天海流爆發,還有兩天的時間,他們能做到的,只有耐心等待。
……
藤蔓的頂端。
經過山迪亞人和空島人的合力搜尋,終於找到了黃金鍾的所在。
壯麗的金色映入眼簾,眾人在黃金鍾的面前慢慢停下腳步。
想要觸摸,卻又帶著些怯意。
如同離家多年的孩子,找到歸屬一般。
不過,內心的驚喜總歸是掩不住的。
很多人開始慶賀、呐喊,但氣氛卻始終有些奇妙。
和交戰了近400年的敵人站在一起慶賀,能不奇怪嗎?
不多時,眾人平複了內心的激動後,終於將視線聚焦在墨菲的身上。
這個人便是敲鍾人了吧!
空島人的神明甘福爾首先開口道:“謝謝你,來自青海的旅人,你敲響的是我們的希望。”
此神非彼神,它只是一個和族長、國王類似的稱號。
甘福爾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多年,一直在努力,希望戰爭停下。
但雙方在大地的領土上爭論不休,連坐下來商量的余地都沒有,這讓他一直沒有機會成功。
而現在,鍾聲響起,雙方的戰爭不一定會真的因為鍾聲而結束,但至少迎來了停戰的契機。
只要雙方能和睦相處,一起生活在大地上,又有何不可?
山迪亞的酋長也隨即開口道謝:“我們努力了近400年,就是想要點亮山迪亞之燈,多虧你,才終於完成了祖先的約定。”
作為酋長,他何嘗不想停戰,但他們的底線擺在那裡。
若不能點亮山迪亞之燈,完成約定,他怎敢停下奪回故鄉的腳步?
接著,他瞟了一眼歷史正文,心中感歎起來,更何況他們山迪亞人還背負著守護歷史正文的使命,更加不能舍黃金鍾而去。
“不用了,我只是順手敲響,以及引你們過來。”墨菲走上前來,緩緩說道:“引你們過來只是想要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口中的青海,正有許多的海賊企圖來到空島,搶奪黃金鄉以及這口鍾。”
“謝謝你的提醒,我們會誓死守護山迪亞之燈!”一名山迪亞人突然開口說道。
他是帕森,族裡的最強者,類似於未來的戰鬼韋伯。
“不,我沒有讓你們做好防護的意思。”墨菲隨意轉動著手腕,一副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我只是在提醒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否則只會死無葬身之地。”
墨菲的語氣平靜,述說著事實。
但帕森聽後,怒火衝天:“開玩笑!你是讓我們棄家鄉和山迪亞之燈不顧嗎!?就算你是恩人,但也不能亂說話!我帕森會讓那些人來多少就死多少!”
作為山迪亞人中的最強者,
自然有資格說這種話,而身後的族人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在我看來,你說的要乾掉他們,只是笑話而已,真正能到達空島的都是大海賊,實力不會弱,其中厲害的那幾個,估計有著和我差不多的水準,就憑你的話,完全不夠資格。”墨菲故意一副不屑的樣子,稍稍激將了一下。
最後到底有誰到達空島,是不是真的厲害……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說明敵人有著和他差不多的水準,以及對帕森不屑一顧。
果然,對方臉色一變,立刻就忍不住了。
“既然你說,這些人實力和你差不多,那我就來試試好了。”帕森面色難看,突然衝出人群,向著墨菲激射而去:“注意了!即便你是我們的恩人,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帕森嘴上說的不會手下留情,可最終還是沒有用上武器,而是五指握緊,一拳轟出。
拳勢凶猛,但緊接著,拳風戛然而止。
強而有力的拳頭被墨菲輕而易舉握住,動彈不得。
“可惡!”
帕森怒吼一聲,另一隻手還是從背後抽出戰斧,向著墨菲的肩膀砍去,企圖逼退墨菲。
戰斧巨大且猙獰,斧頭頂端還安裝著未知的貝類,似乎有著危險的能力。
只是斧頭剛揮動到一半,一隻手輕飄飄地拍在側面。
偌大的斧頭頓時飛了出去,砸在了遠處的一大片雲朵上。
下一個瞬間,那片雲朵就被擊穿,然後潰散開來。
而斧頭的速度不減,繼續向著遠方飛去,一會就消失在了視線中,惹得觀戰的眾人目瞪口呆。
這威力也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對手可是帕森啊,不管是在山迪亞人還是空島人的心中,帕森都是最強者。
然而這位最強者,卻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樣,被隨意地招架。
帕森也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是面紅耳赤。
戰況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的幾次攻擊仿佛自取其辱般,全部被接住,令他一時難以忍受。
失去武器後,手掌再次空了出來,他激動之下,將手掌張開,對準了墨菲。
“住手,帕森!你那可是排擊貝!!”酋長猛地一驚,大喊出聲。
帕森聽到呼喊聲,也驚醒過來。
糟了!他竟然在惱怒之下,將排擊貝對準了恩人!
那可是比衝擊貝厲害十倍的排擊貝啊!
可惜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排擊貝已經發動。
他隻來得及將手掌往側面移出一點點,一股猛烈的衝擊便已經形成。
轟!
排擊貝的威力太大,不僅會作用於敵人身上,同時會有一部分作用於自身。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感傳遍了全身,讓帕森想要暈過去。
只是他一想到自身都受到如此的重創,那恩人的情況不是更慘嗎?
一股悔恨的滋味彌漫在心頭,使得帕森努力保持著清醒,向著恩人的位置看了一眼。
嗯?怎麽回事?
恩人看起來竟然毫無傷勢!
不對,身影在逐漸消失,這是……殘影?
帕森頓時明白過來,輕舒一口氣的同時,一口鮮血再也沒忍住,噴吐而出。
緊接著他便倒在地上,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
墨菲看著倒在腳邊的帕森,輕輕揉了揉手腕,遏製住了想要殺人的衝動。
他只是激將一下而已,沒想到碰到個憨憨,直接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他一般不會對向他下死手的人手下留情,如果帕森不是在最後的時刻自己移開了手掌,現在已經被墨菲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