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方落,身子一縱,已然搶到慕容丹硯身邊,右手拔出長刀,倒轉刀鋒,用刀柄在門上輕輕一撞。只聽“喀”的一聲,屋門已然被刀柄撞開。
只見屋中一片漆黑,看不清楚裡面是什麽情形。不過厲秋風、慕容丹硯和戚九心下都是一凜,因為三人都聽到了屋內傳出了急促的呼吸聲。
慕容丹硯正想開口話,忽聽厲秋風喝道:“姑娘心!”
他一邊話一邊搶到慕容丹硯身前,左手舉著火折子向屋內照去。
慕容丹硯也已發覺有人自屋內撲向了自己,正想揮劍攻擊,厲秋風已然將她護在身後,隨即拔刀向屋內砍去。
戚九雙手挺動長槍,槍頭抖起一團槍花,緊隨著厲秋風的長刀,直向屋內扎了進去。
電光石火之間,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只見她雙手拎著一張椅子,直向站在門外的厲秋風、慕容丹硯和戚九衝了過來。
厲秋風聽出這人腳步虛浮雜亂,並非是武功高強之人。待他模模糊糊看到此饒面容,心下大驚,百忙之中不及多想,忙不迭地收回長刀。只是戚九站在他右首,兀自將長槍刺向了那道人影。厲秋風情急之下右手一翻,長刀向右一轉,正敲在戚九手中長槍的槍杆上。
戚九這一槍刺向那道人影的胸口,睹是又狠又準。厲秋風這一刀雖然並未用太大的力氣,卻使上了“借力打力”的巧勁。戚九隻覺得槍身似乎蹭到了冰上,滑膩之極,槍尖不由自主地向右一偏,堪堪貼著那道人影的左肩頭掠了過去,並未山那人。
戚九長槍失了準頭,眼看著那道人影撲了出來,心下大驚,正想收回長槍再刺之時,只聽厲秋風大聲喝道:“不要動手!”
戚九心下一凜,身子向後急退。只不過此時他站在廂房門前,身後數尺便是石階。戚九向後退出,驀然間隻覺得腳下踏了一個空,身子直向院子中摔了下去。若是換作別人,這一跤定然摔得十分狼狽。好在戚九見機甚快,身子剛剛自石階上摔倒,右手手腕立即翻轉,只聽“呼”的一聲響,長槍槍頭倒轉,直向石階下扎了過去。待到槍尖扎入地面,他右手握緊槍杆用力一撐,只聽“喀嚓”一聲脆響,槍尖已然折斷。不過借著這一撐之力,戚九的身子已然彈了起來,穩穩地站在石階之上。
待到戚九站穩了身形,右手順勢將長槍抽了回來,不過長槍槍頭已然折斷,雖並非是他趁手的兵器,心下卻也覺得很是可惜。
此時屋內那道人影已然衝了出來,只見她雙手舞動一張椅子,正自胡亂向站在門口的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砸了過去。厲秋風後退了兩步,避開了她砸過來的椅子,口中道:“王姑娘不要動手,咱們來救你了!”
戚九定睛望去,借著厲秋風手中火折子的光亮,只見衝出屋門的那人雙手抓著椅子,正自彎著腰呼呼喘氣。此人頭髮蓬亂,一臉驚慌,赫然便是王家莊大姐王魚。
厲秋風、慕容丹硯和戚九都沒有想到,住在這間屋子中的竟然是王魚。而且看到她如此模樣,三人心下更是驚疑不定。戚九心下暗自後怕,方才若不是厲秋風在電光石火之間用長刀在他槍身上撞了一下,
只怕自己這一槍已然將王魚刺穿了。王魚聽到厲秋風話,猛然將頭抬了起來。只不過她頭髮散亂,遮住了雙眼,雙手又握緊了椅子,不敢伸手去將面孔上的長發拂開。慕容丹硯見王魚如此模樣,心下又驚又怒,更有幾分心酸。她上前兩步,口中道:“魚妹妹,你不要害怕,是我們……”
慕容丹硯話未完,王魚倏然掄起椅子,向著慕容丹硯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
慕容丹硯全然沒有料到王魚竟然會對自己動手。是以她武功雖然遠在隻練了幾衡山派劍法的王魚之上,可是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嚇得連躲避都忘記了。
厲秋風站在慕容丹硯身邊,卻也沒有料到王魚會對慕容丹硯下手。眼看著椅子就要砸到慕容丹硯的腦袋上, 即便不能將慕容丹硯砸得腦漿迸裂而死,但是受了如此重擊,慕容丹硯也非得身受重傷不可。厲秋風雖然右手提著長刀,不過對方畢竟不是敵人,不能以長刀取了王魚的性命。千鈞一發之際,厲秋風已然來不及多想。只見他身子一閃,已自搶到慕容丹硯身前,以後背硬接王魚手中椅子重重一擊。
只聽“喀喇”一聲大響,椅子結結實實砸到了厲秋風的後背,登時變得四分五裂。雖然厲秋風已然用真氣護住後心,可是這一擊也震得他胸口一陣劇痛,喉頭一甜,似乎就要吐出一口鮮血。厲秋風急忙吐出一口濁氣,身子順勢滴溜溜一轉,已然轉過了身子,朝向了王魚。只見王魚雙手各自握著一根椅子腿,正在向自己撲過來。
厲秋風挨了重重一擊,雖然借著呼吸吐納之機,理順了胸口鬱積的悶氣,沒有當場口吐鮮血,可是後背火辣辣的甚是難受。眼看著王魚又要胡纏亂打,厲秋風心下也惱火起來。只見他右手長刀如雪,狂風卷落葉一般向王魚掠了過去。隨即只聽得“嚓嚓”之聲不斷,王魚手中緊握著的兩條桌腿被厲秋風的長刀瞬間削成了數十片。轉眼之間,她手中隻握著兩截數寸長的桌腿,直愣愣地衝到了厲秋風面前。
厲秋風見王魚勢若瘋狂,仍然不管不關向前猛衝,雙手握著兩塊木頭,兀自向自己胸口刺了過來。他知道此時王魚已是神智不清,是以不再話,右手手腕一翻,刀柄倒轉了過來,在王魚胸口膻中穴輕輕一戳。王魚隻覺得刹那之間全身力氣消失得無影無蹤,身子一軟,便向地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