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大喜,急忙邁步向屋內走去。只是他走進屋子才發現戚九並沒有跟進來,急忙轉頭望去。只見戚九站在門外,右手拎著槍頭折斷的槍杆,並沒有進屋的打算。厲秋風心下詫異,口中道:“戚兄弟,為何不進屋來話?”
戚九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思忖了片刻,這才對厲秋風道:“厲大哥,我、我還是在門外守著罷。若是有敵人來偷襲,我也可以遮擋一番。”
厲秋風心下雪亮,知道戚九與王魚有過爭執,此時擔心王魚忌恨,這才沒有隨著自己和慕容丹硯進屋。他快步走回到門口,對戚九道:“方才我已經過了,那件東西沒有弄到手之前,柳生宗岩這個老賊是不會對咱們下手的。眼下是暴風雨之前最平靜的時刻,盡可以放心便是。王姑娘既然醒了,她要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戚兄弟見識不凡,正應該與咱們一同參詳才是。”
厲秋風完之後,硬將戚九拉進了屋子。戚九不敢違拗厲秋風,隻得跟著他走進了屋子。只見王魚此時已坐了起來,身子倚靠在床頭,神情委頓,不過臉色已好了許多。
見厲秋風走進屋子,王魚掙扎著想要下床,慕容丹硯急忙搶到她身邊,將她按坐在床上,口中道:“魚妹妹,你的身子還沒有大好,先不要起來。”
厲秋風道:“慕容姑娘得極是,王姑娘雖然沒有受傷,不過疲憊不堪,加上受了驚嚇,還是坐著罷。”
此時戚九已然搬過一把椅子,請厲秋風坐下,自己遠遠徒桌子邊,悄無聲息地坐在了椅子上。
慕容丹硯俯下身子,柔聲道:“魚妹妹,有我和厲大哥在這裡,沒有人能夠擅到你。那一日你和王莊主到底去了哪裡,不妨給咱們聽聽。”
王魚點零頭,這才打起精神,口中道:“那日在我家後院,馬莊主咄咄逼人,他手下那些人更是齷齪不堪,話無恥之極。我一怒之下,殺了馬莊主的手下。雖殺傷人命,總不是什麽好事,不過這些年姓馬的老家夥屢次與我爹爹為難,早有吞並王家莊之意,我爹爹也是心知肚明。他老人家其實對李大人、潘師爺等貪官汙吏極是痛恨,只不過為了自保,不得不與這些人虛與委蛇,平日裡也送了許多好處給他們。另外蔣師爺為人公正,與我爹爹頗有交情。是以我雖然殺了馬莊主的手下,李大人、潘師爺和蔣師爺都不會與我為難,最多判我一個毆傷人命,賠一些銀子,不會將我怎麽樣。
“那日我殺人之後,蔣師爺和何捕頭要將我帶回衙門。我雖然並不害怕,不過擔心爹爹重傷之下,再聽我被帶去衙門,不免急火攻心。是以我向蔣師爺和何捕頭請求去見過我爹爹,再隨他們前往衙門。蔣、何二人並沒有為難我,任由我去見爹爹。進屋之後,見到爹爹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如紙,我心中十分難過。暗想都是自己沒有本事,才會讓爹爹受此折磨。若是我的武功能及得上慕容姐姐一成,卻也能保護爹爹周全……”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王魚如此一,心下都有些慚愧。慕容丹硯更是心中暗想,魚妹妹雖然精靈古怪,心狠手辣,不過她對我是真的好。若是能夠得脫此難,我一定將武功傾囊相授,絕對不會讓魚妹妹再受人欺侮。
只聽王魚道:“爹爹見我進屋,還問我院子裡吵吵囔囔,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我便將殺人之事了,未了還告訴爹爹,有蔣師爺關照,衙門不能將我怎麽樣。爹爹卻是面色大變,連聲我糊塗之極。他老人家對我,世上只有錦上添花,極少雪中送炭。眼下王家莊遭了大難,李知縣、潘師爺貪婪之極,正好趁機與馬莊主上下其手,謀奪王家的家產。何捕頭是一個老滑頭,絕對不會得罪李知縣和潘師爺。至於蔣師爺,雖然為人公正,不過他在衙門中沒有什麽勢力,李知縣和潘師爺只須略施計,便能將他支走。我若是進了衙門,如同羊入虎口,李知縣和潘師爺若是不從王家莊敲一筆大竹杠,絕對不會放我回來。 而且眼下情勢對王家莊極為不利,馬莊主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對王家莊下手。我若是被抓進衙門,不定馬莊主就會派冉大牢中將我害死。是以絕對不能讓我到衙門去,先想法子躲避,再想辦法度過此劫。“我原本胸有成竹,可是聽爹爹如此一,心裡登時沒磷。想起李大人、潘師爺和馬莊主的為人,這才驚覺自己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雛兒,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要和這些老狐狸周旋,只怕還差得遠了。爹爹見我一臉驚恐的模樣,掙扎著從床上爬了下來。只是他身受重傷,剛剛下床,便險些摔倒在地上。我急忙搶上前去扶住了他,還以為他要出去為我向蔣師爺、何捕頭和馬莊主求情。蔣師爺和何捕頭倒無所謂,可是馬莊主是我爹爹的死對頭。若是我爹爹向他低頭求饒,以後咱們王家莊再無翻身之日,只能受馬家莊無窮無盡的鳥氣。念及此處,我正要阻止爹爹,卻見他掙扎著走到床尾,在牆上摸索了片刻。也不知道他按了哪裡,只聽得“嘩啦嘩啦”一陣響,床尾的牆上突然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我嚇了一跳,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只是我正要開口詢問,爹爹卻搶先對我,眼下最要緊的是先躲一躲。這條密道是當年建造莊子時,王伯伯找了高手匠人建造的。是防著有強盜突然衝進莊子裡,爹娘可以從密道逃了出去,再召集人手,會同衙門一起消滅強盜。只不過王家莊建成之後,雖然其間王家莊也遭遇過幾次危難,不過敵人都沒有攻進後院,便被趕了出去。是以今日倒是第一次用上了這條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