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戚九沒有料到自己說完之後,王小魚並未動手,只是“哼”了一聲,口中說道:“看你還有幾分誠意,我就不和你生氣了。”
王小魚話音方落,卻聽慕容丹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口中說道:“戚公子,你還不快謝過小魚妹妹不斬之恩!”
戚九聽出慕容丹硯話中盡是揶揄之意,不由臉上一紅,再也說不出話來。王小魚嗔道:“慕容姐姐,你可不要嘲笑我!他武功強過我,我哪能斬得了他?!”
慕容丹硯有心取笑王小魚幾句,只是生怕她和戚九尷尬,這才強忍著笑意,正色說道:“我哪裡是取笑你呀!戚公子孤身犯險,為咱們找出了逃生的密道,咱們應該好好向他道謝才是。”
蕭東一直躲在一旁,靜聽戚九說話。只是王小魚插科打諢,打斷了戚九的話頭,使得蕭東極為惱火。不過蕭東畢竟活了四十多年,早已看出戚九對王小魚頗有情意。眼下這個小子找到了密道,自己想要逃出生天,還要倚仗這個小子。若是得罪了王小魚,只怕比冒犯了戚九後果還要嚴重。是以他強壓住胸中的怒氣,只是默默聽著王小魚和戚九說話。此刻王小魚終於閉上了嘴巴,蕭東急忙搶著說道:“慕容姑娘說得不錯。戚公子立此奇功,咱們須得好好向他道謝。”
蕭東說完之後,向著戚九一揖到地。戚九知道蕭東心胸狹窄,陰險狡詐,是一個極不好惹的人物。他如此做作地向自己道謝,無非是自己找到了一條石洞,極有可能將眾人帶了出去。蕭東害怕自己與厲秋風等人聯手對付他,將他丟棄在這裡,這才前倨後恭,對自己態度大變。只不過此時犯不上與此人翻臉,先逃出去才是正經。念及此處,戚九向著蕭東還了一禮,口中說道:“蕭大人客氣了。咱們眼下如同坐在一隻大船上,若是大船沉了,咱們誰都逃不掉。在下只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蕭大人不必向在下道謝。”
戚九這番話另有深意。他有意警告蕭東,眼下眾人身處危境,若是蕭東還想與眾人內訌,只能同歸於盡。蕭東也是極為聰明之輩,如何聽不出戚九這番話的弦外之音?是以他哈哈一笑,口中說道:“戚公子說得是,蕭某必定與厲大人和戚公子同心合力,死活也要逃出這個鬼地方。”
戚九點了點頭,不再理會蕭東,轉頭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在下方才在石洞中仔細查看,發覺洞壁上那些刀削斧鑿的痕跡後寬前窄,顯然是從裡面向石台開鑿出來。若是在下猜得不錯,死在石台上的這些人並非是從大石洞頂端的圓孔進入石洞,而是從岩石中的某一處挖出一條通道,一直通到石台之上。然後他們又在洞壁上鑿出石階,向著孤峰峰頂爬了上去。至於他們最後為何會死在石台之上,在下一時之間還想不出來。”
厲秋風聽戚九說完之後,心下又驚又喜,口中說道:“戚兄弟心細如發,厲某佩服之至。如此看來,咱們只要從石台下這條密道爬進去,一定能找到這些人是從哪裡爬過來的。或許在那個地方,咱們能找出一條逃生之路。”
蕭東此時卻有些沮喪,顫聲說道:“厲大人,下官倒有些擔心。這些人若是從某一個地方挖掘石洞到了這裡,
顯然也是為了逃命。可見他們原來身處之地定然有極大的危機,否則他們也不必耗費如此心血,倉皇逃到了此處。是以下官以為,就算咱們沿著石洞找到了這些人的出發之處,只怕也無法逃出去……”蕭東說到這裡,聲音微微顫抖,再也說不下去了。厲秋風、慕容丹硯、戚九和王小魚聽蕭東說完之後,也覺得他的話頗有道理,原本興奮的勁頭,被蕭東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人人心下都有些沮喪。是以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無人說話。
半晌之後,只聽王小魚說道:“或許這些人挖掘出一條密道到了這裡,以為可以逃出去,便在石洞洞壁上鑿出石階,一直爬到了孤峰峰頂。可是峰頂離著大圓孔還有十余丈,他們無法從圓孔逃出大石洞。眼看著距離逃出生天只有十余丈,可是偏偏爬不上去,這份沮喪和惱火,非得將他折磨瘋了不可。這些人一定試過各種法子,卻盡數失敗,只能頹然退回到這裡。他們不只累得精疲力竭,而且必定沮喪之極, 再也無力逃生,最後活生生被困死在石台之上。”
王小魚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若真是如此,就算咱們鑽進了石洞,爬到了盡頭,只怕也是白費力氣。唉,看樣子咱們注定是逃不出去了。”
厲秋風心下也有些失望,只不過他知道此時萬萬不可灰心,否則只能和石台上這些骷髏一樣,最後活生生困死在這裡。是以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這些人逃不出去,咱們可未必也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厲某偏偏要闖出一條路來,就算最後沒有什麽結果,也絕對不能束手待斃!”
他說到這裡,轉頭對戚九說道:“戚兄弟,咱們這就收拾一番,然後進入密道,看看這條石洞的盡頭到底是什麽地方!”
戚九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厲大哥說得是。咱們一路走來,趕走了柳生宗岩,避過了大鱷魚的圍攻,最後連獨孤雪這等厲害人物也死在咱們面前。這麽多厲害的敵人都沒有害死咱們,難道還能被這些石頭困死不成?!”
慕容丹硯和王小魚原本極為沮喪,可是聽厲秋風和戚九說得豪邁,二女膽氣複壯,不再像方才那般驚恐。厲秋風要各人查看還有多少火折子,最後只找到四枚。厲秋風要戚九帶上一枚火折子當先開路,慕容丹硯和王小魚跟在他身後,自己和蕭東抬著尹掌櫃走在最後面。
蕭東聽厲秋風說要抬著尹掌櫃進入密道,心下老大不願意。只不過此時他不敢得罪厲秋風,隻得強忍住心中的怒氣,暗想眼下逃命要緊,須得暫時隱耐。若是能夠僥幸逃了出去,再和這幾個狗男女算帳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