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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葉響了幾次之後,便即寂然不動,緊接著兩名殺手已穿過一片樹叢,從兩側掠過了厲秋風藏身的那株大樹。
這兩人背對厲秋風,看似後心要害全然露出。但是厲秋風知道,這兩名殺手之所以如此托大,是因為身後必定還有同伴跟隨。
果不其然,那兩人掠過三丈左右時,第三名殺手已經出現。
這名殺手右手提劍,竟然是倒退著從厲秋風左側掠過。
厲秋風等待著就是這一刻。那人甫一出現,厲秋風長刀已然揮出。
刀鋒過處,那名殺手的人頭飛到了空中。沒了腦袋的身體仍然在向後退,鮮血卻從他脖頸中噴射而出。
厲秋風長刀歸鞘,右手抓住無頭屍體,輕輕放在地上。那屍體躺在地上之時,兀自扭動了幾下。
此時那殺手的人頭也自空中墜落,厲秋風右手伸出,正抓在人頭的發髻之上,這才將人頭輕輕放在屍體旁邊。
他身子一縱,如大鳥般飛了出去,直追向十余丈外那兩名殺手。
柳生一族的殺手出道前都經過嚴酷的訓練,最後一關更是近似於實戰的搏殺。每七名殺手分為一組,每兩組為互為對手,放逐於山野或鎮子之中,相互追逐殺戮,勝者一方才可以算作柳生一族的殺手,敗者要麽慘死,要麽重傷。是以這些殺手執行任務之時,完全按照平日訓練的法子實施,進退有序,出手無情。是以當年興獻王陵一役,很多中原武林高手的武功要遠遠超過這些殺手,卻是各自為戰,最後仍然死在這些殺手手中。
只是柳生一族的殺手雖訓練嚴酷,卻也留有一個隱患,那就是事事都按計劃實施,全然談不上靈活變通。只不過這些年來,這些殺手執行刺殺任務幾乎從來沒有失手,而族人又視柳生宗岩為天神,無人敢向他進言,是以這隱患便無人提起。
今日七名殺手追殺厲秋風,便是按照柳生一族所訓練的法子,兩人為先導,誘使目標出現,第三人才是殺人的主力,並且負責保護先行的兩人。在七名殺手之中,以這人的武功為最高。其後兩人負責掩護,距離這三人較遠。而最後面還有兩人,卻是負責接應眾人撤退。
只是厲秋風在錦衣衛之中也曾受過嚴格的追蹤與反追蹤的訓練,他本人又極富智計,是以看破了這些人的伎倆,讓過誘敵的兩名殺手,悄無聲息地先將武功最高的殺手除掉。而最前面的兩名殺手絲毫沒有發覺,仍然向前搜索前進。
厲秋風悄無聲息地靠近兩人,刀鋒過處,兩名殺手人頭落地,屍身向兩旁滾落。
厲秋風更不停留,轉身疾奔回方才隱身的那株大樹之後。
片刻之後,又有兩名殺手一左一右奔了過來。
這兩人掠過大樹之後,卻發現了第一個被厲秋風殺死的殺手的屍體。
兩人大驚失色,圍攏到那屍體邊上,俯身檢視這殺手是如何死的。
便在此時,厲秋風右手一揚,十幾枚銅錢激射而出。此時雙方距離不過兩丈有余,那兩名殺手還未察覺,銅錢已從後腦打出。每人的腦袋上都中了兩三枚銅錢,如何還有活路?只見兩人長劍墜地,雙手徒勞無力地在空中虛抓了幾下,便即倒地而亡。
厲秋風長出了一口氣,倚在大樹之上,暗自運氣調勻內息。
他舉手投足之間便殺了五名殺手,看似並未費力,實際上每一招都是計算嚴密,實乃畢生功力之所聚。況且他身負重傷,身上仍有少量余毒未清除乾淨,是以將這五名殺手盡數除掉之後,竟然全身乏力,腦袋微有眩暈之感。
過了半柱香工夫,只聽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隨後一名灰衣人狼狽地跑了過來。待看到地上的三具屍體,他驚呼一聲,便即折向東方逃了下去。
那人逃出數十丈外後,只聽逐月說道:“我還是低估了你。”
厲秋風從樹後走了出來,見逐月已到了兩丈之外,於是對她說道:“只剩下一個人了罷。”
逐月道:“我知道你能殺了這五個人,只是沒想到你殺得這麽快。接應的那兩人已被我殺了一個,留下一個活口,我會跟隨他找到柳生一族的藏身之處。”
厲秋風道:“如此最好。我找到幾位朋友之後,再回來與你聯手除掉柳生宗岩。”
逐月道:“我若說動了小五郎的手下,如何與你聯系?”
厲秋風早就想到了此節,對逐月說道:“永安城中有一家客棧,名為顧家老店。到時咱們在那裡見面,再商量如何除掉柳生宗岩。”
逐月點了點頭,便向著那個殺手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厲秋風盤膝坐在樹下,運起內力沿七經八脈運行,以防方才動手之際,散入各處的余毒入侵心脈。待得四肢百骸暖洋洋地甚是舒服,他這才平複呼吸,站起身來,施展輕功奔回了鎮子。
待他回到酒樓之時,原本在長街上亂成一團的正陽寨盜夥早已散去。厲秋風怕被人認出來,站在酒樓十余丈外的一處牌樓下,遠遠向酒樓眺望。只見他與逐月騎來的兩匹馬居然仍然拴在酒樓前的拴馬樁上,不由心下一怔,暗想:“正陽寨的盜夥既然認出了這是同伴的馬匹,為何沒有將馬帶走?難道是故意將馬匹留下,引誘自己現身?”
正思忖之間,忽聽得旁邊茶攤上有一個老者正與幾人說道:“你們是來得晚了,沒有瞧見剛才那場面。嘖嘖,真可以說是劍拔弩張,好不嚇人啊!”
坐在茶桌旁的幾人一臉豔羨地看著老者,其中一人道:“老楊頭,你就別賣關子了,快給咱們說說,到底出了什麽事!”
那老楊頭道:“還有什麽事?無非是江湖兒女,慷慨激昂,除霸安良的英雄故事。哈哈,哈哈。”
那幾人見老楊頭故作神秘的樣子,紛紛笑罵起來。最後一人說道:“今天的茶錢算我的了。”那老楊頭才眼睛一亮,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你們不知道吧,今日到這裡來的,可是正陽寨的好漢!”
他話音未落,一個漢子“呸”了一口道:“正陽寨?他們稱得上什麽好漢!這四鄉八裡的誰不知道, 正陽寨打家劫舍,無惡不作,是一夥綠林強盜,算個屁好漢!”其余幾人也紛紛隨聲附和,罵老楊頭有眼無珠,認賊作父。
厲秋風與正陽寨的盜夥兩次交手,早看出這夥人不是良善之輩。聽老楊頭稱這些人為“好漢”登時將這老楊頭看得低了。便在此時,只聽老楊頭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正陽寨現在可是變了天啦,早不是打家劫舍的綠林強盜了,已經被朝廷收編了。聽說這幾日便要開拔,到時可就是是正經的官軍了。”
厲秋風心下一凜,他久在錦衣衛當差,知道朝廷對於綠林響馬以鎮壓為主,從來沒聽說收編為官軍之事。嘉靖皇帝登基之後,對於河南、湖北的綠林山寨更是大舉鎮壓。這正陽寨在綠林中只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寨,又有哪個官員敢將其收編為官兵?
只聽那老楊頭接著說道:“聽說不止正陽寨,北起山海關,南到山東,西到京城,各處的綠林山寨現在都已經被收編為官軍了。我家老二嶽丈的表弟在青河鎮跑買賣,他對這些綠林的事兒門兒清,聽他說是朝廷的一個大官兒到各個山寨宣布的旨意。這些綠林山寨不日就要下山,都到永安城會合,統一編成官軍……”
厲秋風聽到“永安城”三個字,心下大驚,知道此事絕對不簡單,暗想:“到底是誰這麽大膽子,竟然將這些嘯聚山林的土匪強盜,全都調到永安城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