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鷹揚話音方落,便有兩名站在堂下的錦衣衛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到公案之前,躬身聽令。許鷹揚右手指著跪在最後面左首一名倭寇,口中說道:“打他四十大板。”
兩名錦衣衛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到那名倭寇身邊,一左一右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直拖向公案之前,這才將他放了下來,想要將他按跪在地上。那名倭寇面孔青腫,左眼烏黑,身上還有四五處刀傷,受傷著實不輕。只是此人甚是凶悍,雖然身受重傷,又被兩名錦衣衛挾製,兀自不肯屈服,死活不肯跪到地上。兩名錦衣衛雖然用力按著他的肩頭想要逼他跪下,可是此人發起狠來,兩名錦衣衛一時之間竟然奈何不了他。
此時姓萬的那名錦衣衛走上前來,悄無聲息地到了正在拚命掙扎的倭寇身後,右手拔出繡春刀,直向倭寇右腿膝窩處捅了下去。只聽“噗”的一聲響,繡春刀立時刺入倭寇的膝窩。只聽那名倭寇長聲慘呼,身子一軟,便被兩名錦衣衛按著跪了下去。姓萬的錦衣衛這才將繡春刀自倭寇膝窩中拔了出來,順手將刀鋒在倭寇後背的衣衫上蹭了幾下,將刀鋒上的鮮血盡數擦去,這才還刀入鞘,退到了一邊去了。
慕容丹硯、王小魚和永泰寺眾女尼看著許鷹揚坐在太師椅上耀武揚威,心下都覺得此人虛張聲勢,著實有一些好笑。沒有想到許鷹揚手下的錦衣衛如此凶狠,出手凶殘之極,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處。妙慧大師心下暗想,我帶著眾弟子行走江湖之時,也遇到過許多江湖仇殺,可是那些江湖豪客與錦衣衛相比,以手段殘忍而論,卻是差得遠了。怪不得武林中人都不敢得罪錦衣衛,若是落到這些魔頭手中,必定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見兩名錦衣衛將那名倭寇按著跪在地上之後,左首那名錦衣衛又在倭寇後心踹了一腳,登時將他踢得趴在地上。兩名錦衣衛分別伸腳踩住了倭寇的雙手,疼得他不住慘叫。此時又有兩名錦衣衛從堂下右首的兵器架上取來兩根行刑用的板子,快步走到被踹倒在地的那名倭寇左右。一名錦衣衛伸手將倭寇的褲子向下褪去,露出了黝黑結實的屁股。慕容丹硯、王小魚和永泰寺眾女尼見此情形,急忙將腦袋轉到一邊,心中暗自咒罵。
許鷹揚伸手自簽筒中抽出一支刑簽,向堂下一扔,沉聲說道:“行刑!”
兩名錦衣衛答應了一聲,左首那名錦衣衛將板子高高舉起,狠狠向倭寇的屁股打了下去。只聽“啪”的一聲大響,板子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倭寇的屁股上。那名倭寇發出一聲驚天動地般的慘叫,身子登時變得僵硬之極。厲秋風和戚九定睛望去,只見倭寇的屁股上出現了一個清清楚楚的紫色印記。
那名錦衣衛一板子打下去之後,立時又將板子收回,口中說了一個“一”字。他將板子剛剛從倭寇的屁股上收了回來,只聽右首那名錦衣衛大聲說了一個“二”字,手中的板子狠狠砸了下去。在倭寇的慘叫聲中,他的屁股上又多了一道紫色印記。
兩名錦衣衛一邊口中報數,一邊將板子狠狠打向了倭寇。劈哩啪啦聲中,夾雜著倭寇的嘶聲慘叫。只是板子打在屁股上的聲音越來越響,倭寇的慘叫聲卻越來越弱。
待到打了二十五六下之時,那名倭寇的腦袋軟綿綿地垂在了地上,已然疼得昏死過去。可是兩名錦衣衛壓根不加理會,仍然揮舞著板子狠狠地砸了下去。直到打滿了四十大板,兩名錦衣衛才停了下來,向許鷹揚躬身施禮,悄悄退到一邊去了。踩著倭寇雙手的兩名錦衣衛各自後退一步,這才蹲下身子查看倭寇的情形。片刻之後,一名錦衣衛站起身來,向著許鷹揚拱手說道:“啟稟大人,人犯已然昏死過去了。”
許鷹揚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本官看他是在裝死,不想招供。這等悍匪留之何用?拖出去斬了!”
慕容丹硯等人聽許鷹揚如此一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齊齊向許鷹揚望去。那兩名錦衣衛卻沒有絲毫驚訝,答應了一聲之後, 一左一右將昏死過去的倭寇從地上拖了起來,直向大堂外走去。那名倭寇被拖曳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粗細不一的血痕。
被錦衣衛強行按著跪在地上的倭寇眼看著同伴被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一頓板子,疼得昏死過去,可是許鷹揚壓根不問案子,下令將那名倭寇拖出去砍頭。饒是這些倭寇個個彪悍,此時也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似方才那般倔強。有幾個倭寇嚇得緊了,身子已然微微顫抖起來。
兩名錦衣衛將那名倭寇拖出大堂之後,四周一片寂靜。片刻之後,只聽得門外傳來“嚓”的一聲輕響,慕容丹硯等人心下都是悚然一驚,倭寇更是個個嚇得面無人色。只聽得腳步聲響,卻是那兩名錦衣衛走回到屋中,一直到了公案之前。左首那名錦衣衛手中提著一顆人頭,正是方才被一頓板子打得昏死過去的那名倭寇的腦袋。那名錦衣衛用右手握住了人頭的頭髮,鮮血不住自斷頭處滴落了下去,砸在鋪著磚石的地面上,發出“嘀嗒嘀嗒”的輕響。一名年輕女尼見此情形,嚇得肝膽俱裂,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幾晃,一頭向地上撲倒了下去。好在她身邊兩名女尼手疾眼快,伸手將她扶住,抱到一邊去了。
那名錦衣衛將人頭高高舉起,對許鷹揚說道:“屬下奉大人之命,已將人犯正法,獻上人頭供大人驗明正身。”
許鷹揚面沉似水,右手輕輕一擺,站在他右首的那名錦衣衛快步繞過公案,走到人頭近前,將人頭面孔上的頭髮撥看,仔細看了一番,這才轉身向許鷹揚拱手說道:“大人,屬下查驗人頭無誤,請大人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