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鷹揚一邊說話,一邊將厲秋風讓進了正房。進屋之後,許鷹揚轉身對留在門外的幾名錦衣衛說道:“幾位兄弟陪著許某折騰了一個晚上,想來疲憊不堪,快回各自的屋子好好睡上一覺罷。”
幾名錦衣衛躬身施禮,隨即轉身離去。守在正房門外的那名錦衣衛輕輕將屋門關閉,這才退到了院子中。許鷹揚請厲秋風坐下,口中說道:“厲大人一早便來找許某,必定有要緊事情相商,有什麽事情盡管說便是。”
厲秋風也不與許鷹揚客氣,便將昨晚東升客棧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許鷹揚初時臉上還帶著笑容,聽到後來,神情變得極為冷峻,待到厲秋風說完之後,他在屋子中踱了幾步,這才沉聲說道:“想不到許某自以為得計,竟然沒有想到還有倭寇奸細漏網。若不是厲大人和慕容姑娘謹慎,挖出了這個猴崽子,只怕咱們非得折在他手中不可。”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許大人已將藏匿在城內的倭寇眼線一網打盡,剩下的兩個家夥僥幸逃走,也只能藏在東升客棧,輕易不敢露面,翻不起什麽大波浪。”
許鷹揚歎了一口氣,看了厲秋風一眼,苦笑著說道:“厲大人這樣說,許某越發慚愧了。好在厲大人殺掉一個奸細,剩下的一個奸細也受了厲大人的挾製,使得咱們沒了後顧之憂。只是咱們須得盯緊了這個奸細,免得他暗中搗鬼,節外生枝。”
許鷹揚說到這裡,大步走到門口,伸手推開房門,將守在院子中的那名錦衣衛叫到面前,小聲說了幾句話。那名錦衣衛拱手施禮,轉身走出了後院。許鷹揚走回到厲秋風面前,口中說道:“蔣師爺確實是一個人才。他將百姓分為三隊,輪番築城。方才許某從龐家離開之後,順便到城南走了一遭。眼看著城牆已壘起了八尺高,再有一日一夜工夫,必定能壘起兩丈高的城牆。到了那時,咱們對付倭寇,便更有把握了。”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小猴與柳生旦馬守派來的使者接洽,看情形扶桑大軍在三日內到不了東遼縣城,若是城牆能在一兩日內築好,對咱們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兩人說話之際,只聽得院子中腳步聲響,片刻之後,有人輕輕敲門,口中說道:“屬下奉命前來拜見鎮撫使大人。”
許鷹揚坐回到椅子上,沉聲說道:“各位兄弟進來罷。”
他話音方落,房門已被人推開,走進來三名錦衣衛。三人俱都身穿黑衣,腰懸繡春刀,一眼望去極為威武。三名錦衣衛走到許鷹揚面前停下了腳步,齊齊躬身施禮。許鷹揚右手虛抬,口中說道:“三位兄弟不必多禮。眼下情勢危急,本官也不和三位兄弟客套。城中有一處客棧,名叫東升客棧。客棧中有一個小夥計,人稱小猴而不名之。此人乃是倭寇的奸細,藏在客棧之中,打探城中的消息。”
許鷹揚說到這裡,
略停了停,接著說道:“昨晚厲大人親自出馬,將這個奸細擒住,逼他做了咱們的眼線。只是扶桑人一向奸詐,絕對不能輕信。從今日起,三位兄弟要緊緊盯著這個奸細,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中,無論大事小情,都要向本官稟報。聽清楚了沒有?”三名錦衣衛拱手說道:“屬下明白。”
許鷹揚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們盯緊了這個奸細即可,不可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即便有倭寇到了東升客棧與這個奸細會面,你們也不可出手拿人,須得將事情稟報給本官之後,如何處置,由本官決斷。”
三名錦衣衛躬身答應。許鷹揚點了點頭,轉頭對厲秋風道:“厲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厲秋風沉吟了片刻,口中說道:“這個奸細每過三日,便要出城與城外的倭寇見面。三位大人只須盯緊了他即可,不可驚動了他。這個奸細不懂武功,不過在城外與他見面的倭寇武功極高,三位大人一定要小心。”
三名錦衣衛聽厲秋風說完之後,紛紛點頭,卻並未說話。只是厲秋風說完之後,心下一動,暗想小猴不懂武功,此前出城全靠著同夥帶著他爬上爬下。眼下小猴的同夥已被自己殺掉,他再要出城,勢必登天還難。
念及此處,厲秋風不由皺起了眉頭,心下念頭急轉。許鷹揚見厲秋風如此模樣,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厲大人,是不是有什麽為難之事?若是厲大人瞧得起許某,盡可以將事情說出來,或許某能幫得上忙。”
厲秋風聽許鷹揚如此說話,心下暗想,小猴雖然不過十四五歲,不過極為狡詐,必定能有法子溜出東遼縣城,我何必為他擔心?念及此處,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多謝許大人。厲某只是想起了一件小事情,不足掛齒,不勞許大人出手相助。”
許鷹揚微微一笑,向著三名錦衣衛擺了擺手。三名錦衣衛躬身施禮,便即轉身離開。厲秋風對許鷹揚說道:“許大人奔波了一夜,想來已頗為疲憊,還是早些歇息,厲某就不打擾了。”
許鷹揚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卻也並不挽留。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厲秋風便即告辭離開。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廂房之中,卻見慕容丹硯正在屋子中踱來踱去。見到厲秋風回來,慕容丹硯迎上前來,口中說道:“厲大哥,我要去看望小魚妹妹,又怕你回來之後找不到我,以為我到外面闖禍去了,是以特意來告訴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