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與戚九默然不語,王小魚卻是極為興奮,在石室之中轉來轉去,不時還伸手在石壁上推敲幾下。慕容丹硯生怕石壁上設有機關,正想提醒王小魚小心,只不過看到她一臉不屑的模樣,知道自己說了也沒什麽用處,隻得歎了一口氣,不再理會王小魚。
厲秋風和戚九苦思脫身之計,可是面對著巨大的條石砌成的石壁,卻沒有半點法子。兩人正自彷徨無計之時,只聽王小魚轉頭說道:“厲大俠,我始終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不知道應不應該和你提起。”
厲秋風道:“王姑娘有話盡管說便是。”王小魚道:“既然這是一座墳墓,墓主人自然是想著千秋萬世,都能在墳墓裡面高枕無憂,不想讓人闖了進來。可是奇就奇在墓道那三具白骨骷髏竟然藏了一把鑰匙,用這把鑰匙還能將石門打開。難道墓主人建造墳墓之時,還想讓人進入他的墓室不成?”
厲秋風聽王小魚說完之後,心下一凜,暗想王姑娘這番話說得頗有道理。按理說墳墓建好之後,便會將墓道封閉,絕對不許任何人進入。可是中門之上卻留下了鎖孔,豈不是要等著有人拿到鑰匙進入墓室?先前我與慕容姑娘曾經在皇陵之中多有奇遇,在陵墓之中走過幾條密道。那是因為正德皇帝建造陵墓之時,囑咐心腹設下了機關,想要查出誰要害他。只不過後來他隱居在皇陵,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早將什麽九五之尊、重登帝位等俗世的事情忘到了九宵雲外。後來那些對嘉靖皇帝不滿的文臣武將找到了正德皇帝,又想著擁戴他複位,再來一出“奪門之變”,這才會將正德皇帝陵墓中的種種密道和機關重新啟動。可是眼下自己所在的這座陵墓是一座遼代大墓,總不能說墳墓的主人也是故弄玄虛,只是將墳墓做了暫時的棲身之處,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重見天日罷?
厲秋風想到這裡,心下越發驚疑不定,暗想大墓的主人若真是另有圖謀,故意在石門上留下鎖孔,便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離開大墓,那麽只要咱們仔細尋找,必定能夠逃出生天。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中又湧起了許多希望。他高舉火把,沿著石壁仔細搜尋起來。
戚九、慕容丹硯和王小魚見厲秋風突然又到石壁前仔細察看,心下都有些驚訝,暗想咱們已在石壁上尋找了三四次,並沒有找到什麽古怪,為何厲秋風又要到石壁上仔細搜尋?王小魚此時已經疲憊不堪,加上心中沮喪,實在不想再到石壁上去搜尋,順勢坐到了地上,想要歇息片刻。只不過她剛剛坐下,卻感覺地面有異,急忙伸手向地面摸去,口中說道:“咦,這是什麽東西?”
厲秋風、慕容丹硯和戚九聽王小魚說話,生怕她遇到什麽危險,齊齊轉頭向她望去。此時王小魚恰好坐在石室的中央,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正自在地上摸索。慕容丹硯心下一凜,大聲說道:“小魚妹妹,當心地上有機關!”
王小魚並不說話,
只是向著慕容丹硯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擔心。只見她翻轉身子,單膝跪地,仔細察看地面。片刻之後,她抬起頭來,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口中說道:“慕容姐姐,厲大俠,你們快過來瞧瞧,這地面有古怪!”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快步走到王小魚身邊,只是戚九見王小魚沒有招呼自己,心下有些尷尬,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王小魚瞪了戚九一眼,口中說道:“難道還要我請你過來不成?!”
戚九聽王小魚如此一說,這才走了過來。四人將手中的火把齊齊向地面伸了過去,只見王小魚方才右手按著的地方,竟然刻著一個狼頭。狼頭與真狼的腦袋一般大小,兩隻狼眼目光詭異,嘴巴微微張開,露出了兩排利齒,看上去極是凶狠。
厲秋風等人先前察看石壁之時,也曾留意過地面。只是石室的地面並非用磚石鋪成,而是將一大塊岩石打磨成了地面。眾人猜測建造石室之時, 地面恰好是一整塊岩石,便無須用磚石鋪地,倒省了許多力氣。是以在石室內察看之時,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地面,便即棄之不理。若不是王小魚坐下之時,右手無意間按到了狼頭,這才仔細察看,只怕眾人將石壁翻遍了,也不會發覺地面有異。
厲秋風眯縫著眼睛,盯著狼頭看了半晌,這才站直了身子,舉著火把在石室中轉了一圈,不時俯下身子仔細察看地面。慕容丹硯和戚九、王小魚不知道厲秋風在查找什麽,心下都有些驚疑不定。
厲秋風走回到眾人身邊,這才開口說道:“這座石室方方正正,狼頭所在之處恰好是石室中央,可見建造石室之時,在此處故意雕刻一個狼頭,定然另有深意。”
厲秋風話音方落,王小魚心下大喜,口中說道:“厲大俠,你說這個狼頭會不會是一個機關?只要咱們找出狼頭的秘密,就能想法子逃出去?”
厲秋風搖了搖頭,看了王小魚一眼,這才對她說道:“所謂陵墓規製,厲某所知不多。若是蕭東還活著,或許能看出一些端倪。這個狼頭是否是一處機關,須得好生察看才能知道。好在石門無法從外面打開,柳生老賊多半已死在陰兵手中。咱們此前進入墓道之時,陰兵也曾出現,等到咱們再次來到墓道之時,陰兵已然消失不見。或許陰兵殺了柳生老賊之後,便即退走。咱們只須在此處等候幾個時辰,再推開石門,趁著陰兵沒有出現,從墓道中的洞口逃了出去,再想法子除掉守在大洞頂端的柳生旦馬守,終究能夠逃出生天。是以這個狼頭是不是機關,與咱們沒有什麽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