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丁觀明面上向咱們請問是否可以請拳師同行,其實他早就將這些人找好了,無論咱們是否同意,他都會讓這些拳師與咱們同行。不過此人苦心籌劃,巧妙安排,雖說是為了他自己,但是對咱們頗為有利,就由著他去辦罷。”
慕容丹硯笑道:“厲大哥說得不錯。由著他折騰,終究是由陽震中買單,咱們也不必管他。”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厲秋風請慕容丹硯回去歇息,慕容丹硯雖然談興正濃,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有許多不便,是以她又與厲秋風說了幾句話,便即告辭而去。厲秋風將她送了回去,眼看著慕容丹硯關上房門,他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客房,而是躡手躡腳走下了一樓。
已時大堂之中已經無人吃飯,掌櫃正自帶著幾名小夥計在收拾桌椅。看到厲秋風從二樓走了下來,掌櫃急忙迎了上來,陪著笑臉說道:“厲大爺這是要到哪裡去?”
厲秋風拱手說道:“厲某有一件事情想拜托掌櫃,不知道掌櫃是否肯幫忙?”
掌櫃聽厲秋風如此一說,急忙躬身說道:“厲大爺,您這是折殺小老兒了!什麽幫忙不幫忙的,您若是有什麽事情要辦,盡管吩咐小老兒好了,小老兒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當當。”
厲秋風見掌櫃如此模樣,心下倒有一些尷尬,口中說道:“掌櫃萬萬不可如此客氣。再怎麽說你也算得上是厲某的父輩,若是與厲某如此客氣,厲某實在承受不起。”
掌櫃笑著說道:“厲大爺,您是咱們於家的衣食父母,小老兒哪敢以您的父輩自居?若是沒有厲大爺、丁大官人幫忙,只怕咱們於家上下五六十口人早就饑寒交迫,無家可歸了。是以伺候好厲大爺,乃是小老兒的本分,厲大爺不必客氣。”
掌櫃說到這裡,抬頭向樓梯處望了望,這才湊到厲秋風面前,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厲大爺,您是不是想找娘們樂一樂?小老兒知道跟著您的那位姑娘盯得緊,難得她在樓上歇息,沒有跟著您下樓,才能少了許多約束。咱們東安城雖然是邊僻之地,不過城中有幾家堂子還說得過去,小老兒這就帶您去松風樓……”
厲秋風聽掌櫃越說越不像話,
急忙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自己不由自主轉頭向樓梯上望去。見二樓樓梯口空無一人,厲秋風這才松了一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掌櫃見此情形,越發以為厲秋風是想瞞著慕容丹硯去找妓女,心想這個小子雖然來歷不凡,不過畢竟年紀不大,於男女之事上是一個雛兒。既想找娘們快活,又怕河東獅吼,惹出禍事。老子若是能給他找到中意的婊子,讓他快活一番,這個小子必定會報答老子。
念及此處,掌櫃賊忒兮兮地笑著說道:“厲大爺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找女人喝花酒算不上什麽大事。您盡管放心,小老兒帶您去的堂子,絕對是東安城內最好的青樓,裡面的娘們個個都會吹拉彈唱,管叫厲大爺樂不思蜀。至於和您同來的那位姑娘,小老兒自然會想法子讓她不曉得此事,厲大爺不必太過擔心。”
厲秋風見掌櫃一臉淫笑,一心要給自己拉皮條,心下又好氣又好笑。他向著掌櫃擺了擺手,口中說道:“掌櫃想得錯了,厲某壓根不是想找女人。若是掌櫃還要再說這些瘋話,厲某隻好換一家客棧居住了。”
掌櫃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嚇了一跳,臉色登時變得極為難看。只聽他顫聲說道:“是小老兒孟浪了,還請厲大爺不要怪罪。”
掌櫃說到這裡,咽了一口唾沫,正要再說,厲秋風向他擺了擺手,口中說道:“此事再也休提,厲某隻當沒聽你說過。請問掌櫃,東安城中是否有書肆?”
掌櫃沒有想到厲秋風要向自己詢問的竟然是書肆之事,心下一怔,神情頗為古怪,雙眼直愣愣地看著厲秋風。厲秋風見他如此模樣,口中說道:“怎麽,難道東安城只有青樓,卻沒有書肆嗎?”
掌櫃聽厲秋風口氣不善,心中一凜,急忙陪著笑臉說道:“有,有,咱們東安城不只有青樓,書肆也有幾家。城東萬古書坊,百善紙店,城北聽風書坊等幾家書肆都有書賣。”
掌櫃說到這裡,看了厲秋風一眼,這才接著說道:“厲大爺別怪小老兒多嘴,以您的氣度,還有丁大官人在您面前唯唯諾諾的模樣,想來您必定是京城世家子弟,含著金鑰匙出生,是世襲的大官。以您的身份地位,何必還要苦讀四書五經,去受那些科場蹉跎之苦?!”
厲秋風知道掌櫃會錯了意, 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厲某不過是一個粗漢,秀才舉人是不敢想了,要到書肆找的書並非是四書五經。不過是閑來無事,想買幾部書回來解解悶,不知道掌櫃有什麽好推薦?”
掌櫃聽厲秋風如此一說,這才知道自己方才說錯了話,急忙向厲秋風打躬作揖,連聲賠罪,對厲秋風說道:“厲大爺若是要看這些閑書,城北聽風書坊最多。實不相瞞,小老兒雖然是一個不學無術之人,不過倒也識得幾個字,閑暇之時也會讀一些閑書度日。聽風書坊不只售賣孔聖人、孟聖人、朱聖人的書,還有許多野史閑書。如會真記、西廂記、三國平話、西遊平妖等野史也有不少。不曉得厲大爺想看哪幾部書?”
厲秋風聽掌櫃說完之後,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厲某最喜歡看楊家將、嶽家軍的故事,對兵法頗為好奇,不知道聽風書坊是否有這類書賣?”
掌櫃皺眉思忖了片刻,口中說道:“兵法之類的書卷似乎並不太多,不過像三國平話、狄青征西、楊家府演義等閑書倒有不少,不曉得厲大爺是否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