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見費良和曲寨主視自己和厲秋風為無物,竟然大剌剌地將自己讓來讓去,心中大怒,右手不由自主向腰間探去,卻摸了一個空,這才想起長劍還放在艙室之中,心中不由一凜,暗想從東安城碼頭上船之時,我還甚是小心,每日劍不離身,處處提防。可是乘坐大船在海上走了五六日之後,眼看著一切順利,提防之心漸去,每日隻想著與厲大哥談天說地,壓根沒有留意假冒拳師的這些奸賊窺伺在側。雖說敵人狡詐,可是若不是我馬虎托大,又怎麽會對這些奸邪小人的鬼域伎倆一無所知?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隻覺得後心一陣寒意,心中頗為懊惱。她心中暗想,方才我還嘲笑丁觀如此精明,怎麽會折在費良這些全無見識的奸賊手中,其實我與丁觀一樣,都是將費良等人看得太低,以為此人不過是江湖中的小角色,壓根掀不起大風浪,起了輕視之心,才會對他們的種種行徑視若不見,最終吃了大虧。爹爹曾經對我和哥哥說過,江湖中最厲害的人物往往並不是武功絕頂的高手,而是那些平日裡默默無聞,其實工於心計的寡言少語之人。今日之事我須得牢牢記在心裡,日後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
慕容丹硯心中打定了主意,不由轉頭向厲秋風望去,只見厲秋風若無其事地看著費良等人,臉上沒有絲毫驚慌的神情。慕容丹硯心中暗想,厲大哥此前雖然沒有發覺費良等奸賊有什麽異常,不過方才他看出這些奸賊另有所圖,提醒我預先提防,這等見機行事的本領,絕對不在哥哥之下。眼下雖然費良等奸賊大佔上風,不過有厲大哥在此,這些壞蛋絕對討不到好去。只是不曉得他何時才會讓我動手殺敵,著實讓人焦急。
費良見曲寨主極力恭維自己,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曲寨主帶著飲馬川的兄弟假扮保鏢,這些日子被丁老狗呼來喝去,著實受了不少委屈,今日丁老狗落在咱們手裡,曲寨主自然要揚眉吐氣,一雪前恥。”
費良說到這裡,略停了停,又轉頭對華島主說道:“三隻大船上的船老大和船夫都是鹿角島的兄弟假扮而成,這十幾天日夜操縱大船,極為辛苦,須得重重酬謝才是。是以費某以為,除了給這些兄弟一些賞銀之外,三隻大船上的那些扶桑人也要賞給兄弟們。老頭老婦充當使喚的奴隸,少婦姑娘可以賞給兄弟們做妾。”
費良此言一出,四周那些假船夫和假拳師登時紛紛叫起好來,當真是歡聲雷動。曲寨主咧著大嘴哈哈大笑,口中說道:“費先生這句話可說到兄弟們的心裡去了!咱們背井離鄉,刀頭上舔血,無非是為了銀子和女子。這次和費先生聯手做買賣,既有銀子也有女子,可以說是一舉兩得。費先生,日後再有這等買賣,你可不要忘記叫上兄弟。”
費良嘿嘿一笑,口中說道:“在下仰仗飲馬川各位兄弟之處甚多,日後若是還有買賣,必定親自登門相請。有酒大家一起喝,有肉大家一起吃,有銀子大家一起花。嘿嘿,嘿嘿。”
丁觀趴在甲板上寫信,雖然沒有抬頭,卻將眾人說話聽得清清楚楚,心中暗想,原來這個華島主是什麽鹿角島的島主,想來精通水性,手下也都是一些海盜,通曉航海之術,是以費良與華島主勾結起來算計老子之時,便讓華島主的手下假扮船老大和船夫。那個曲寨主是飲馬川的寨主,必定是一夥打家劫舍的山賊草寇,不只個個心狠手辣,而且精通武藝。費良要曲寨主和他手下的嘍囉假扮拳師,混到了大船之上。老子與費家父子打了多年交道,對這幾個王八蛋頗為信任,壓根沒有想到他們早已暗中算計老子,這才馬虎托大,著了他們的道兒。老子對著龍王爺發誓,若是今日能夠僥幸逃出生天,從此之後絕對不會再如此輕易被人欺騙,即便再熟悉的人,也要有三分提防!
慕容丹硯見費良和曲寨主、華島主等人如此無恥,心下憤怒欲狂,只是礙著厲秋風一直沒有說話,這才沒有發作。只是狂怒之下,她不只面孔漲得通紅,身子也微微顫抖了幾下。一名飲馬川盜夥恰好看到慕容丹硯身子晃動,不由哈哈大笑,指著慕容丹硯大聲說道:“看到沒有?小娘皮嚇得緊了,身子晃個不停,若是就此嚇昏了過去,寨主今晚可就入不了洞房啦!”
這名盜夥話音方落,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名盜夥一臉淫笑地說道:“你怎麽知道小娘皮是嚇得渾身發抖?說不定看到寨主他老人家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心中愛慕,急著入洞房,不免春心大動。娘們春心一動,就要尿急。我瞧著小娘皮是想去解手啦。哪位兄弟不嫌騷,抱著小娘皮到船邊解手去罷。”
慕容丹硯聽這些盜夥對自己調笑侮辱,uukanshu 再也忍耐不住,雖然長劍不在身邊,卻也顧不上了,正要衝上前去與這些盜夥算帳,厲秋風卻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她的身前。慕容丹硯心中氣苦,埋怨厲秋風不肯為自己出氣,正要伸手將厲秋風推開,只聽費義大聲說道:“爹爹,二哥,大哥和四哥已經駕船靠過來啦。”
慕容丹硯聽費義說完之後,心中一凜,不由轉頭四處張望。果不其然,只見右首和船尾各有一隻大船靠了過來,與自己和厲秋風乘坐的這隻大船相距已不過五六丈遠。慕容丹硯心下大驚,暗想厲大哥不急著動手殺敵,眼下又有兩隻大船靠近,船上必定又有許多敵人。若是這些人也衝到咱們的大船上,就算厲大哥武功高強,要想將這夥奸賊盡數斬殺,卻也殊非易事。厲大哥平日裡殺伐決斷,不容置疑,為何今日如此猶豫?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只聽得幾聲尖厲的呼哨聲響起,借著大船上的燈籠光亮,只見從那兩隻大船上伸過來幾塊船板,搭在船舷之上。緊接著費仁和費智各自帶著五六條大漢,踩著船板走了過來,跳進大船之後,聚在費良身後。費良嘿嘿一笑,盯著趴在甲板上寫信的丁觀,惡狠狠地說道:“丁老狗,信寫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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