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少年已自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著上身,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青腫和烏紫傷痕,模樣甚是狼狽。灰衣老者見此情形,不由皺了皺眉頭,口中嘰裡咕嚕說了幾句扶桑話。少年沒有想到灰衣老者竟然會說扶桑話,臉上現出不解的神情,猶豫了片刻,這才用扶桑話應答了一句。
厲秋風聽兩人說話,壓根不曉得他們在說些什麽,心中略略有一些焦急,不由轉頭向慕容丹硯望去。慕容丹硯神情尷尬,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他們說話太快,我、我不曉得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
慕容丹硯話音方落,只見灰衣老者微微一笑,右手指著西首,口中說了一句扶桑話。那名少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神情尷尬,又透出幾分倔強,搖了搖頭,小聲嘰裡咕嚕說了幾句話。慕容丹硯臉色一變,對厲秋風小聲說道:“這個小子這幾句話我倒聽出了一個大概,他似乎在向灰衣老者道謝。多半是因為灰衣老者救了他的性命,他因此向灰衣老者謝過救命之恩。”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搖了搖頭,小聲說道:“灰衣老者要手下兩名怪客出手相救之時,少年已經被青岩幫幫眾毆擊得昏了過去,壓根不曉得是灰衣老者救了他。若是厲某猜得不錯,灰衣老者要給少年找一身衣衫穿上。少年雖然模樣狼狽,處境尷尬,卻不想欠了灰衣老者的人情,這才出言拒絕。”
厲秋風說完之後,轉頭向西首望去。慕容丹硯心中一怔,循著厲秋風的目光望去,只見西首三四丈外有一間綢緞莊,掛出的招牌上寫著“錦衣坊”三個大字。慕容丹硯點了點頭,心想厲大哥心細如發,強過我百倍,雖然他不懂得扶桑話,隻憑著蛛絲馬跡,便能猜出灰衣老者的意圖。眼下厲大哥的武功或許勝不了我哥哥,可是論起心思機敏,我哥哥可比不上厲大哥。
灰衣老者聽少年說完之後,微微一笑,又嘰裡咕嚕說了幾句扶桑話。少年臉色大變,不由轉頭向左首望去。慕容丹硯聽灰衣老者說話,不由皺了皺眉頭,小聲說道:“老者這幾句話我聽懂了,他說這座海島規矩頗多,你衣冠不整,若是遇到軍士巡察,立時便會被捉去嚴刑拷打。還是找一件衣衫穿上,免得惹出麻煩。”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略一思忖,這才小聲說道:“慕容姑娘,厲某有一個主意,只是眼下情勢緊急,無暇與姑娘商議。姑娘只須看我眼色行事便可,萬萬不可莽撞出手。”
厲秋風說完之後,不等慕容丹硯回答,便即大步向前走去。慕容丹硯心中一凜,暗想厲大哥不許我莽撞行事,他卻大搖大擺地向灰衣老者走去,難道要獨鬥那兩個怪人不成?念及此處,她心中大驚,急忙跟在厲秋風身後,右手緊緊握住劍柄。
灰衣老者正自盯著那名少年,壓根沒有理會站在路邊的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只是站在他身後那兩名怪客發覺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走了過來,立時轉頭向厲秋風望去。看到厲秋風腰間懸著長刀,兩人臉色一變,死死盯住厲秋風,目光甚是陰毒。
厲秋風走到灰衣老者近前,這才停了下來,拱手說道:“老丈請了。”
灰衣老者一直盯著那名少年,壓根沒有理會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到厲秋風與他說話,這才轉頭看了厲秋風一眼,眉頭微皺,拱手還禮,口中說道:“這位公子有何見教?”
厲秋風沉聲說道:“在下來自大明,是寧波府人氏,此次陪著東家到松田岩島辦事,乃是生平第一次出海。方才看到老丈慈悲,救下這位少年的性命,在下十分佩服。”
厲秋風說到這裡, uukanshu 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在下的東家經營藥材和成藥已有二十余年,得蒙東家關照,時常讓在下跟隨他一起采辦和販賣藥材,耳濡目染之下,在下也懂得一些藥理。這位少年被幾個粗漢毆擊,受傷著實不輕。看他瘦骨嶙峋的模樣,身子骨並不結實,又被毆打成如此模樣,若不盡快消除淤血和青腫,只怕日後會有隱疾。是以在下想帶著他尋一家藥鋪,買幾副藥為他醫治。只是他的性命是老丈所救,在下要將他帶走,須得和老丈招呼一聲,否則太過失禮了。”
灰衣老者聽厲秋風說完之後,打量了他幾眼,臉上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口中說道:“原來如此。方才老夫只不過說了幾句公道話罷了,豈敢以這位小哥的救命恩人自居?難得公子如此熱心,倒叫老夫心下不安起來。到這座海島來交易之人,幾乎都是腰纏萬貫的富豪,可是越是有錢之人,心思越是狠毒,能遇到公子這等人物,幸何如之?”
灰衣老者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老夫見這位小哥可憐,想帶他去買一身衣衫穿上,再帶他去醫館治傷。只是這位小哥太過倔強,不肯聽從老夫的主意。公子若是能夠說服他,盡管帶他去藥鋪好了。老夫還有事情要辦,先行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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