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越聽越是糊塗,口中說道:“若是灰衣老者與松田家有關,又對咱們起了疑心,即便對他手下那兩名怪客能否打贏咱們沒有把握,也可以讓那些扶桑軍士幫助兩名怪客圍攻咱們,何必舍棄良機不用,暗中派人盯著咱們,再想法子對咱們下手?”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嘿嘿一笑,搖了搖頭,口中說道:“這便是他的可怕之處。此人做事,滴水不漏,他今日與咱們初見,不曉得咱們的底細,自然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將咱們或擒或殺。只是他心中對咱們起了猜疑,不只要對付我和慕容姑娘,還想查清楚咱們身後是否另有其人,這才沒有立即動手,反倒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離開,暗中派人盯住咱們。只是他想得太過周全,反倒露出了破綻。眼下他於暗中盯著咱們,對咱們威脅極大。咱們可不能遂了他的意,須得想法子逼他現身,讓他知難而退,免得壞了咱們的大事。”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姑娘只須看我的眼色行事,萬萬不可莽撞,記住咱們無意與灰衣老者一夥人翻臉,只須讓他明白咱們無意與他為難便可。”
厲秋風一邊與慕容丹硯說話,一邊不住向長街兩側張望。此時兩人已經走到長街中段,右側現出一家當鋪。這家當鋪的門面不大,與旁邊的綢緞莊和茶館相比,規模要小了許多。厲秋風打量了當鋪一番,嘴角浮出一絲微笑,口中說道:“慕容姑娘,咱們到當鋪中去轉轉罷。”
厲秋風說完之後,向慕容丹硯使了一個眼色。慕容丹硯雖然心中驚疑不定,卻也不敢多問,隻得點了點頭,緊緊跟在厲秋風身邊,直向那家當鋪走了過去。
這家當鋪門戶大開,但是屋內放著一個巨大的屏風,是以站在門外,壓根看不清楚屋內的情形。門外立著兩根碗口粗細的柱子,高約兩丈有余,幾乎與屋頂平齊。柱子頂端各自掛著一個巨大的燈籠,燈籠上寫著“和泰”兩個巨大的金字。
厲秋風走到石階之下,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燈籠,這才拾階而上,直向當鋪門口走去。慕容丹硯跟在厲秋風身後,邊走邊想,這家當鋪的燈籠上寫著“和泰”兩個大字,想來店名叫作和泰當。厲大哥心思縝密,算無遺策,他既然說長街兩側的屋宅頂端建有甬道,必定不會有假。灰衣老者派人在甬道之中監視咱們,他們居高臨下,不須探頭探腦,也能將我和厲大哥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厲大哥看出了這些家夥的奸謀,故意走入當鋪之中。如此一來,甬道中的那些家夥便看不到咱們了。只是咱們進了當鋪之後,能夠閃展騰挪的余地更加小了。若是灰衣老者要對我和厲大哥下毒手,單隻那一老一小兩名怪客便極難對付。若是灰衣老者調動駐守島上的松田家的軍士,將此處團團圍住,我和厲大哥走入當鋪,豈不是剛離開虎口,又墜入龍潭?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心中忐忑不安,想要提醒厲秋風小心,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才能說出口,急得臉色大變。眼看著厲秋風已經踏上石階頂端,她將心一橫,正要說話,卻不料厲秋風突然停了下來,轉頭對慕容丹硯笑著說道:“姑娘不要忘記厲某方才說過的話,否則只怕會有許多麻煩。”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中一凜,隻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厲大哥盡管放心好了,我不會莽撞行事。”
厲秋風見慕容丹硯說話之時滿臉委屈,心中暗想,慕容姑娘滿臉不快,想來是怪我對她太過不放心,再三叮囑她不可胡亂行事。按理說我不應當如此約束於她,只是眼下情形危急,我無暇詳加解釋。待到此間事了之後,我再向她賠罪好了。
厲秋風心中打定了主意,這才向慕容丹硯點了點頭,轉身徑直向當鋪中走去。慕容丹硯心中有事,猶豫了片刻,這才快步跟了上去。
厲秋風邁過門檻,走到屏風之前,便即停了下來,仔細向屏風望去。只見這塊屏風通體紫色,高約九尺,為兩折格局,每折寬三尺有余,自上而下用三片鐵頁子將兩塊屏風鎖在了一起。左側的屏風上寫著“和而不同”四個大字,右側的屏風上則寫著“泰而不驕”四個大字。厲秋風心中默默念誦這八個字,心中暗想,這家當鋪以“和泰”為名,想來“和泰”這個店名,就來自於屏風上這八個大字。
慕容丹硯原本心中鬱悶,找書苑 zhaoshuyuan 只是看到屏風之後,心中大感好奇,忍不住對厲秋風小聲說道:“這也太奇怪了吧!屏風大都以木頭為框架,中間襯以薄紗或硫璃,可是咱們眼前這具屏風卻是用兩塊紫檀木製成,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兩扇木門呢。”
慕容丹硯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既然開店做買賣,須得讓客人看清楚店內的情形。偏偏這家當鋪在門口立了屏風,客人走在門外,壓根看不清楚店內是什麽模樣。難道這家當鋪的掌櫃瘋了不成,想要拒客人於千裡之外?”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苦笑了一聲,口中說道:“不怕慕容姑娘笑話,厲某還是第一次踏進當鋪的大門,對於當鋪裡面的格局素來一無所知。至於店家為何在門口擺放了這樣一具屏風,厲某更加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慕容丹硯見厲秋風的神情略略有一些尷尬,心中一怔,暗想我這句話說得太過唐突,只怕厲大哥會心生不快。念及此處,她急忙搶著說道:“當鋪這樣的地方還是少來為妙。厲大哥從來沒有進過當鋪,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我如何會笑話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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