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自幼跟隨師父隱居在青城山中,修習武功之余,常常聽師父談古論今,如武則天這等了不起的人物,他師父自然不會避過不說,是以有關武則天的種種傳說,厲秋風知道得甚是清楚。而且從東安城出海之前,厲秋風又到書坊中買了許多書籍,在海上閑來無事,便即埋頭苦讀,從書中又知道了更多武則天的事跡。此時聽布衣老者說話,他心中暗想,布衣老者講述的這段故事頗為古怪,不知道是真是假。若包熙真有這等奇遇,或許真如慕容姑娘所說,他是著了別人的道兒,陷入到了幻境之中。所謂則天皇太后,自然便是一代女皇武則天,而去迎接包熙的那名華服女子,多半便是武則天的心腹上官婉兒。布衣老者初時只是要向青袍老者一夥人解說玉秤的來歷,可是他囉囉嗦嗦講了半天,所說之事與玉秤風馬牛不相及,而且他越說越是離奇,竟然提到了武則天和上官婉兒。這兩人都是千余年前的人物,絕對不會在本朝出現。此事要麽是包熙編造出來的鬼話,要麽是布衣老者胡說八道。只是我和慕容姑娘今日才與他初次見面,青袍老者等人想來此前也與他並不相識,就算布衣老者聰明絕頂,要在倉促之間想出這些鬼話,勢比登天還難。他為何大費口舌講述這些事情,著實讓人琢磨不透。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布衣老者接著說道:“華服女子聽小黃門說完之後,點了點頭,右手輕輕一揮,小黃門向她深施一禮,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倒退出三四步,這才轉過身去,沿著來路快步向宮殿走了回去。
“待到小黃門離開之後,華服女子轉頭對包熙說道,包先生,請隨妾身前去西殿稍候。其時包熙如同喝醉了一般,雖然心中感覺事情有一些不對頭,仍然稀裡糊塗地點了點頭。華服女子當先引路,八名白衣女子手中提著宮燈,簇擁著包熙向前走去。眾人走出十余丈之後,到了大殿前空地上的軍陣近前。一名軍士首領見華服女子走到面前,先是拱手施禮,隨即右手高舉,他身後的軍士立時向左右分開,為華服女子和包熙等人讓出一條通道。
“華服女子對眾軍士視若無睹,旁若無人般向前走去。包熙看到眾軍士神情肅穆,手中鐵槍的槍尖在燈籠的光照下閃耀著寒光,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身子微微顫抖了幾下。好在八名白衣女子護在他的周圍,將他與眾軍士隔開,包熙這才心下稍安,跟在華服女子身後,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一路走了過去,不曉得守在大殿四周的軍士到底有多少人,只是看到槍尖如林,層層疊疊向遠處綿延,著實讓人驚心動魄。包熙隻覺得雙膝酸軟,每一步邁出去都像是負重幾百斤,到得後來已是汗流浹背,身子也不住顫抖起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眾人終於走到了大殿石階之下。守在此處的軍士盔甲與眾人先前見到的軍士不同,頭盔上插著五色羽毛,身上甲胄也是五顏六色,甚是華麗。包熙抬頭向大殿望去,只見大殿外面有四根金色柱子,每根高數十丈,一直伸入夜空之中。每根柱子上都鑲嵌著‘天樞’兩個鬥大的金字。包熙見此情形,心中暗想,這四根柱子如此高大,倒似與天空相接一般,稱其為‘天樞’倒也並不過分。
“包熙跟隨華服女子走到大殿近前,原本以為她會向大殿正門走去,沒想到華服女子走上石階之後,竟然折向左首而行。包熙心中不解,卻也不敢說話,在八名白衣女子的簇擁之下,緊緊跟在華服女子身後,直向大殿左首走去。守在殿門前的眾軍士一個個目不斜視,並未理會包熙等人。
“華服女子帶著包熙等人走出了二十余丈,到了大殿一座大紅木門之前,這才停下了腳步。包熙見這座木門比大殿正門小了許,但是仍然高兩丈,寬丈許,一眼望去著實讓人驚訝。華服女子轉頭對包熙說道,家主正在召見大臣,請包先生在西側殿稍候。
“包熙點了點頭,正要說話,華服女子已經轉過頭去,直向大紅木門走了過去。 uukanshu包熙跟在華服女子身後,一直走到木門之前。便在此時,大紅木門悄無聲息地被人打開,一名雲鬢霞珮的宮女從殿內快步走了出來,向著華服女子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奴婢見過昭儀。
“華服女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今日上殿拜見皇帝的都是什麽人?宮女似乎對華服女子頗為畏懼,聽她問話,卻也不敢抬頭,垂首說道,啟稟昭容,求見皇帝陛下的是趙國公和英國公。華服女子‘哦’了一聲,皺了皺眉頭,口中說道,這兩個糟老頭子難道還不肯死心麽?宮女身子一抖,偷偷抬頭看了華服女子一眼,見她正盯著自己,急忙又垂下頭去,恭恭敬敬地說道,奴婢是下賤之人,沒有福份在大殿上服侍皇帝陛下,是以皇帝陛下和兩位國公說了一些什麽,奴婢一字一句都沒有聽到。
“宮女話音方落,只聽華服女子哼了一聲,口中說道,什麽趙國公英國公,不過是兩個陰險狡詐的老鬼罷了!這兩個老家夥一個剛愎自用,目空一切,一個圓滑世故,陰險狡詐。家主為了對付這兩個老鬼,幾乎耗盡了心血,數次險些折在他們手中。眼下勝敗已分,兩個老鬼已經一敗塗地,眼看著就要被家主置於死地,他們竟然還敢跑來糾纏,難道還想著垂死掙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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