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苦笑了一聲,口中說道:“事情奇就奇在這裡。從那以後,古碑山就成了和尚們的天下,誰都不曉得先前打敗朝廷和大名聯軍的那些道士去了哪裡。有好事者曾經偷偷向山上的和尚打聽消息,結果這些和尚也壓根不曉得古碑山上發生過什麽事情。他們都是扶桑人,有的原本在其他地方的寺院出家為僧,有的是普通百姓,聽說古碑山有神僧顯聖,有大神通,不只能呼風喚雨,還能施人以符水,救人於危難之中,這才來到古碑山,想要一睹神僧風采。”
葉逢春說到這裡,臉色略略有一些慘白,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這些人到了古碑山之後,見到許多奇異之事。如乾涸的池塘一夜之間漲滿了春水,原本枯死的樹木又生出了綠葉。更有病得奄奄一息之人服下了寺中僧人送來的神水,竟然恢復得如同常人一般。這些僧人和百姓得到了這些好處,雖然沒有看到傳說中的那位神僧,卻也一心皈依佛門,心甘情願做那位神僧的弟子。只是他們聽到古碑山上有神僧現身之後,來到古碑山之時,壓根沒有看到道士,更加沒有道觀,只有幾座寺院,而且寺院中的僧人也是寥寥無幾。來到古碑山的僧人和百姓都是一些沒有什麽見識之人,壓根不知道古碑山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是以好事者向他們打探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也講不出其中的緣由。”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葉逢春說完之後,心中都是疑雲大起,暗想那夥道士既然能夠挫敗扶桑國朝廷和各地大名的聯軍,勢力絕對不小,怎麽會突然憑空消失不見?多半是給葉逢春講述此事的那個老僧故意說謊罷了。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只聽葉逢春接著說道:“千百年間,古碑山發生了許多怪事,只是扶桑國百姓愚昧無知,官府無能,無人到古碑山一探緣由,是以山上的道士去了哪裡,那位所謂的神僧又是何方神聖,已然無人知曉。只是積香寺成了古碑山上規模最大的寺院,香火極盛,名動四方。至於山上其他十余座寺院,與積香寺相比要差得遠了,極少有人前去拜佛燒香。聽說以前曾經有一位積香寺方丈突發異想,打算將古碑山上各座寺院盡數收歸積香寺掌控之下。可是他與積香寺中的師兄弟們商議過後,才發現那些寺院大半已是破敗不堪,若要收歸積香寺所有,要花許多銀子修繕,此外安置各座寺院的僧人也要花錢。積香寺的方丈甚是吝嗇,最後隻得作罷。只是積香寺勢大,其他各座寺院壓根不敢與積香寺作對。凡是來到古碑山的香客,若是其他寺院的僧人敢開門迎客,必定會遭受積香寺的報復。是以幾百年來,那些寺院壓根沒有信眾供奉,寺中僧人只能自已耕種田地,勉強糊口。是以許多寺院已是破敗不堪,寺中僧人也沒有幾人。”
葉逢春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依在下看來,松田家窺伺在側,只怕會派人在山上其他寺院藏匿,監視積香寺的動靜。厲大爺和穆姑娘前去察看之時,須得小心謹慎,免得被松田家的奸賊偷襲。”
葉逢春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醮了茶水,在桌子上劃劃點點,畫出古碑山上各座寺院的方位。厲秋風暗讚葉逢春想得周全,聚精會神看他在桌子上比劃,將他的話牢記在心。約摸過了一柱香工夫之後,厲秋風已然對古碑山上的情形熟悉了許多,這才向葉逢春告辭,要和慕容丹硯一起到寺外打探消息。葉逢春口中說道:“眼下後院盡在梅大郎一夥的監視之下,兩位若是大搖大擺走出去,只怕此人會另有所圖。”
厲秋風聽葉逢春說完之後,微微一笑,口中說道:“葉先生說得不錯,厲某早有打算,不會驚動梅家諸人。”
他說完之後,右手向頭頂指了指,口中說道:“梅大郎一夥人住在院子左右兩側的廂房之中,這座正房後面便是石牆,梅大郎必定會派人在石牆下守衛。而且以他狐疑的性子,石牆外面也必定有人藏匿。只是梅大郎雖然狡詐,手下軍士也甚是彪悍,但是這些人武功稀松平常,厲某和穆姑娘若是先爬上屋頂,再施展輕功從正房背後躍出石牆,以梅家諸人的武藝,必定發現不了咱們。”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只是厲某和穆姑娘離開之後, 後院只剩下葉先生,若是寺中有什麽變故,只怕會有風險。是以一旦有變,葉先生不必守在這裡,想法子逃到中院避禍為好。”
葉逢春聽厲秋風說完之後,笑嘻嘻地說道:“厲大爺盡管放心便是。在下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不過逃命的本事還是有的。梅大郎有求於厲大爺,他認定了在下與厲大爺是好朋友,自然不會對在下下手。至於松田家那夥奸賊,正如厲大爺所說,他們要對付的是梅大郎,只要在下不出去向他們挑釁,他們絕對不會與在下為難。是以看上去後院殺機重重,但是在下留在正房,卻是穩坐釣魚台,不會有什麽風險。”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葉逢春說話,暗想此人心思縝密,事事想得周全。確實如他所說,梅家和松田家互相忌憚,若是雙方動起手來,只要葉逢春在正房之中藏匿,斷然不會有什麽風險。是以葉逢春說完之後,厲秋風點了點頭,又叮囑了他幾句,這才和慕容丹硯走上二樓,施展輕功攀上天棚,輕輕挪開幾塊瓦片,猶如靈貓一般鑽上了屋頂,又伸手將慕容丹硯拽了出去,居高臨下,四顧無人,這才施展輕功掠出了石牆,直向積香寺右首奔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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