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巧設妙計,引得四個巨人互毆,一時之間無暇再去圍攻慕容丹硯。只見四個巨人分成兩夥,互相摟抱著滾倒在地上,不住揮拳毆擊對方,當真是拳拳到肉,鬥得甚是激烈。慕容丹硯躲到了一邊,笑嘻嘻地看著四個巨人纏鬥在一處,暗想這四個家夥雖然力大無窮,只是腦袋不大靈光,我略施小計,便讓他們自相殘殺。可惜厲大哥正在追殺那個灰衣人,無暇觀看我是如何對付這四個家夥,未免有一些煞風景。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突然眼前紅光閃動,有什麽東西直向她飛了過來,心中悚然一驚,以為有人發射暗器偷襲,急忙側身躲避。只是雖然避開了大團紅光,驀然間隻覺得額頭一熱,已經有東西濺到了她的臉上。慕容丹硯大驚失色,急忙向後退開了三四步,這才停了下來,左手在額頭上擦了一下,放在眼前仔細觀看,卻見左手手背有了一道血痕。慕容丹硯心中一凜,急忙轉頭向正在毆鬥的四個巨人望去,只見四人兀自苦鬥不休,拳腳上下飛舞起伏,不時有鮮血從巨人臉上身上飛濺出來,情形甚是恐怖。
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心中雪亮,知道方才飛來的紅光壓根不是什麽暗器,而是巨人傷口中噴濺出來的鮮血。自己方才雖然躲開了飛來的大片鮮血,仍有幾滴血珠濺到自己的額頭上,只是事發倉促,自己全無防備,還以為被敵人用暗器射中,虛驚了一場。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總算松了一口氣,右手拎著長劍,笑盈盈地看著四名巨人互毆。便在此時,一名巨人下頜挨了同夥一腳,痛得他一聲慘叫,腦袋猛然向上揚起,恰好與慕容丹硯打了一個照面。慕容丹硯看到了巨人的面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又向後退開了數步,這才停了下來,心中一個聲音在對她說道:“這、這怎麽可能……原來它們、它們壓根不是、不是人……”
此前慕容丹硯和厲秋風在寒山漁村中與兩名巨人猝然相遇,立時激戰在一處。其時巨人頭髮蓬亂,幾乎將面孔完全遮住,而慕容丹硯和厲秋風被巨人逼迫,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隻好拚命逃走,一路逃到了村口牌坊近前。不料有兩名巨人埋伏在牌坊背後,見到兩人逃到近前,竟然將牌坊掀翻,若不是厲秋風見機甚快,於電光石火之間將慕容丹硯救出,只怕她已經被牌坊砸得腦漿迸裂而死。而牌坊倒塌之後,一時之間沙塵彌漫,壓根看不清楚左近的情形,更加看不清楚堵住村口的兩名巨人的容貌。其後灰衣人現身,與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激戰,兩人只顧著應付灰衣人,無暇理會窺伺在側的四個巨人。
直到厲秋風仗著暗器之利重佔上風,打得灰衣人狼狽逃竄,慕容丹硯為了遲滯四名巨人前去助拳,使了巧計誘使四名巨人生了內訌,彼此纏鬥不休,這才能夠站在一旁仔細觀看巨人爭鬥的模樣。待到她與那名巨人打了一個照面,竟然發現巨人生了一張古怪的面孔,壓根不是人臉,而是猴子的模樣,嚇得她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頭巨猿下頜受到同夥一記重擊,疼得尖聲慘叫,腦袋更是不由自主向上抬起,遮住面孔的亂逢逢的頭髮向後飄散,將一張猴臉露了出來。待它看到慕容丹硯之後,眼睛中射出了陰毒的目光,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爪推開了兀自攻向它的一名巨猿,左爪指著慕容丹硯,口中嘰哇亂叫,似乎正在告訴其余三頭巨猿不要再內訌,慕容丹硯才是它們的敵人。
慕容丹硯見四頭巨猿罷手不鬥,齊齊轉頭望向自己,四張猴臉肌肉扭曲,目露凶光,心知不妙,不由又向後退去,暗想世間竟然有如此大的猴子,著實令人驚恐不安。不過此前我和厲大哥在沙家堡見過老虎阿二,又在虎頭岩下的靜心寺中遭遇了白青雙蛇,這些猛獸毒蛇的軀體大得驚人,如今在寒山漁村遇到四頭軀體龐大的猴子,卻也並不稀奇。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心中稍安,暗想先不說老虎阿二,就是靜心寺中的白青雙蛇也要比這四個畜牲大得多。當日白蛇凶悍無敵,還不是被厲大哥和阿二斬殺。這四個畜牲雖然身高丈許,力大無窮,可是與白蛇相比,卻是差得遠了。而且四個畜牲十分蠢笨,方才我不過略施小計,便讓他們生了內訌,彼此毆鬥不休。看它們鼻青臉腫、滿頭滿臉都是鮮血的模樣,受傷著實不輕,此時正是將它們除掉的大好時機,我豈能錯失良機?
慕容丹硯心中打定了主意, 已不似方才那般驚恐,左手悄無聲息地自腰間皮囊中摸出了一把銀針扣在手中,右手緊握長劍,劍尖斜指地面,臉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之中盡是譏諷之意。她之所以如此做作,便是有意要激怒巨猿,使得四頭畜牲狂怒之下方寸大亂,自己便可以趁機將其斬殺。
果不其然,四頭巨猿看出慕容丹硯的目光中滿是嘲諷之意,登時狂性大發,顧不得再與同夥毆鬥,不約而同地向前撲出,直向慕容丹硯衝了過去。只見八隻巨大的爪子遮天蔽日一般凌空下擊,直向慕容丹硯的頭頂、面門、咽喉、胸口抓了下來,離著慕容丹硯雖然尚有丈許,但是狂風已然卷到了她的身上,使得她的頭髮散亂飄舞,衣袖和衣襟簌簌飛起,聲勢著實驚人。
眼看四頭巨猿就要撲到慕容丹硯身前,慕容丹硯左手倏然一揮,十幾枚銀針倏然飛出,直向四頭巨猿面門射了過去。而銀針甫一出手,慕容丹硯雙腳在地上用力一點,身子鬥然拔地而起,直向身後倒飛了出去,瞬間退開了兩丈之外,這才穩穩地站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