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聽慕容丹硯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中一怔,轉頭看了慕容丹硯一眼,見她面露淒涼之色,眼睛中竟然有淚光閃動,模樣楚楚可憐,不由心中一痛,口中說道:“姑娘不必如此悲傷。我在蜀中之時,看到許多山民日子過得極是艱辛,靠著每日在山中采藥、砍柴、采摘野菜野果過活,可是他們從來不會沮喪失望,在山中寂寥之時,要麽自己和自己說話,要麽大聲唱歌。那時我年紀尚淺,不知道這些人遭遇不幸,為何還能如此達觀,後來師父對我說道,世間萬物,皆有靈性,天地造化,缺一不可,是以人不可以自棄,只須一路向前,即便遭遇不幸,卻也沒有什麽可怕的。”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有人說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之**,但是畢竟還有讓自己欣喜之事,豈能事事失望?譬如天空飄落的這些雪花,即便最後落入泥土,或是被火焰炙烤得消失不見,但是他們畢竟在這世間走了一遭,而且在空中飛舞,俯瞰大地,何等快意?就算世間最厲害的輕功高手,卻也不如小小的一片雪花,能在空中逍遙自在。”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厲大哥如此達觀,著實讓人佩服。倒是我一副小兒女態,讓厲大哥見笑了。”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姑娘心思細膩,為春花秋月悲傷,乃是至情至性之人。厲某是一個粗人,即便看到世間美景,也是心如鐵石,實在無趣得緊,姑娘不要笑我才好。”
兩人談談講講,倒也並不寂寞,眼看著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倦意漸漸湧了上來,不知不覺之間,兩人俱已沉沉睡去。待到厲秋風再次睜開眼睛,已然是天光大亮,天空一片灰白,兀自有雪花飄落,只是不似昨夜那般撲天蓋般灑了下來。
厲秋風見眾夥計兀自在油布棚中酣睡,想來昨夜喝醉了酒,此時酒氣仍然未消。他正要站起身來,慕容丹硯恰好睜開了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厲秋風,口中說道:“咱們這是在哪裡?”
厲秋風見慕容丹硯一副睡眼矇矓的模樣,知道她尚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咱們在寒山漁村東側的大山頂上歇息,昨晚下了一場大雪,將油布棚壓塌了,姑娘想起來了沒有?”
慕容丹硯這才想起昨夜發生的種種事情,臉上一紅,口中說道:“我想起來啦。方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在杭州城青知館吃飯,可是左等右等,小二也沒有將飯菜送上來。我正要站起身來去找掌櫃的理論,隻覺得腳下一絆,一頭向前栽倒,驚恐之下睜開了眼睛,一時之間不曉得身在何處,才會如此茫然。”
慕容丹硯說完之後,厲秋風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喀吱喀吱”的踏雪之聲,他顧不得與慕容丹硯說話,轉頭尋聲望去,只見葉逢春帶著兩名夥計頂風冒雪自西側走了回來。此時地上積雪足有一尺,行走之時頗費力氣,葉逢春和兩名夥計每邁出一步都是呼呼喘著粗氣,口中噴出大股白氣。
厲秋風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葉逢春甚是謹慎,昨晚他也有了幾分醉意,但是仍然不忘安排人手守夜,一大早又親自帶人巡視四周。怪不得雲飛揚眼高於頂,一向倨傲,卻將他當作心腹親信,此人果然了得。”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心中一怔,口中說道:“雲飛揚將他當作心腹?葉逢春怎麽會識得雲飛揚?若他真與雲飛揚是故交,一旦知道雲飛揚死在厲大哥手中,豈能不找厲大哥報仇?”
厲秋風這才驚覺自己無意中說漏了嘴,將葉逢春在錦衣衛當差之事說了出來,心中後悔不迭,暗想我怎麽如此糊塗,竟然將此事說了出來?慕容姑娘若是知道我有意隱瞞葉逢春的身份,心中必定惱火。而葉逢春是錦衣衛之事若是泄漏出去,他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中暗罵自己該死,隻得乾咳了兩聲,口中說道:“當年葉逢春要到扶桑國做生意,不過大明海禁甚嚴, 片帆不得出海,葉逢春沒有法子,隻得托人走雲飛揚的門路,拿到了乘船出海的公文。他說雲飛揚對他甚是看重,還托他為錦衣衛辦了幾件事,將他視為親信。不過我以為他這些話多半是胡說八道,當不得真。”
慕容丹硯不曉得葉逢春的身份,更加沒想到厲秋風沒有和她說實話,心中並無芥蒂,笑著說道:“姓葉的必定是在吹牛。這些做買賣的商人個個狡猾,巴不得與錦衣衛有交情。明明是他拿銀子賄賂雲飛揚,求雲飛揚辦事,到了他的嘴裡卻是雲飛揚托他辦事,無非是扯大旗做虎皮罷了。若是他知道雲飛揚死在厲大哥刀下,必定嚇得肝膽俱裂,魂不附體,再也不敢提到雲飛揚三個字了。”
由於各種問題地址更改為請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愛閱app 閱讀最新章節。
新為你提供最快的一刀傾情更新,第3592章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