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談談講講,倒也並不寂寞,待到酒足飯飽之後,葉逢春叫來幾名夥計將桌子收拾乾淨,這才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若是在下猜得不錯,今日白蓮山莊莊主必定會召見在下。承蒙厲大爺和穆姑娘厚愛,要在下主持此事,在下勉力將事情做好,不負厲大爺和穆姑娘所托。”
葉逢春說到這裡,向著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拱了拱手,這才接著說道:“在下原本打算借口與白蓮山莊做買賣,以利誘之,讓白蓮山莊莊主幫著咱們找到離開此地的道路,如此一來,白蓮山莊多半不會為難咱們。不過昨晚厲大爺夜探明光殿,救了莊主的性命,在下以為不必多繞圈子,索性實話實說,要莊主想法子幫助咱們離開此地,再為咱們備一些食物和禦寒的衣物。若是有馬匹贈送,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不過此地如此隱秘,只怕白蓮山莊中沒有馬匹供咱們使用。”
葉逢春說完之後,厲秋風思忖了片刻,口中說道:“昨夜我只是幫了莊主一個忙,談不上救了他的性命,能否讓他對咱們感恩戴德,厲某沒有絲毫把握。何況白蓮山莊的所在是一個大秘密,事關莊主的身家性命,他能否助咱們平安離開,眼下殊未可知。葉先生若是實話實說,要莊主為咱們備齊所需之物,再送咱們離開此地,只怕此人未必願意。”
厲秋風說完之後,葉逢春陪著笑臉說道:“厲大爺說得甚是,在下也不敢斷言這個家夥願意全力助咱們脫困。只是眼下情勢對咱們不利,不能在此地拖延太久,須得盡早離開,是以在下以為借著厲大爺對莊主有命之恩的好機會,要他全力幫忙。若是他不肯幫忙,甚至想要阻止咱們離開,說不得隻好使出一些手段,迫使他聽咱們的話。”
厲秋風聽葉逢春說完之後,心中一凜,不由轉頭看了葉逢春一眼,暗想葉逢春極是貪婪,此前便有吞並白蓮山莊之意,只是不曉得這裡的虛實,不敢倏然下手。他口中聲稱眼下情勢危急,不能拖延,要與白蓮山莊莊主開門見山,要他幫助咱們找到離開這裡的道路,備好應用之物,其實是想試探白蓮山莊莊主。若是莊主答允咱們所請,那是最好的不過的事情,一旦莊主不肯從命,他便要先下手為強,將莊主除去,奪了白蓮山莊,歸屬松鶴樓所有。此人算定了我和慕容姑娘非得幫他不可,已經是一副有有恃無恐的模樣。
念及此處,厲秋風沉吟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厲某和穆姑娘既已決意將此事交給葉先生主持,自然不會另有所圖,還望葉先生謹慎行事,能夠讓咱們脫離此難,平安返回碼頭。”
葉逢春聽厲秋風說完之後,乾笑了兩聲,口中說道:“厲大爺和穆姑娘盡管放心便是,在下絕對不會將此事搞砸,必定想法子讓莊主為咱們所用,不至於耽誤了厲大爺和穆姑娘的大事。”
葉逢春話音方落,卻有夥計來報,說是通海和尚前來求見。葉逢春臉色一變,口中說道:“只有通海和尚一個人麽?”
那名前來報信的夥計垂手侍立,恭恭敬敬地說道:“他還帶著兩個從人,各自托著一個木盒,如今就在院子裡候命。”
葉逢春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沉吟了片刻,這才對夥計說道:“你出去應付他幾句,老子隨後便出去迎接。”
夥計答應了一聲,向著三人拱了拱手,便即轉身離開。待到夥計將屋門關好之後,葉逢春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白蓮山莊莊主好大的派頭!厲大爺救了這廝的性命,他竟然不親自前來道謝,只是讓通海和尚前來相見,好不通情理!”
慕容丹硯聽葉逢春如此一說,心中也頗為不快,口中說道:“正是!若不是厲大哥出手相救,白蓮山莊今日只怕已是披麻戴孝了!按理說莊主應當親自來向厲大哥道謝才是,可是這個家夥仍然躲起來不肯見面,讓通海和尚出面應付咱們,真以為用什麽勞什子菊花酒便能將咱們打發了麽?!”
厲秋風見葉逢春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心中雪亮,知道此人故意挑撥,想讓自己和慕容丹硯起了同仇敵愾之心,一旦與白蓮山莊莊主翻臉,好助他殺掉莊主等人,將這一處洞天福地奪歸松鶴樓所有。雖說白蓮山莊興亡與自己沒有半分寸系,不過眼下情勢未明,厲秋風不想多樹強敵, 是以看到慕容丹硯受了葉逢春的挑撥,怒氣衝衝、柳眉倒豎的模樣,他急忙搶著說道:“此間莊主重病在身,只怕走下明光殿都極為困難,又何必苛求他來與咱們見面?”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通海和尚是白蓮山莊莊主的親信,他來與咱們見面,與莊主親至也沒有什麽區別。煩勞葉先生出面與通海和尚周旋,厲某和穆姑娘在內堂靜聽。凡事由葉先生作主,不必向厲某和穆姑娘詢問。”
厲秋風說完之後,不等葉逢春說話,便即轉身向內堂走去。慕容丹硯緊跟在厲秋風身後,一前一後走進內堂去了。葉逢春目送兩人進了內堂,這才整了整衣衫,大步走出了正房。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走進內堂,各自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慕容丹硯兀自憤憤不平,口中說道:“這個莊主如此不知禮數,只怕對咱們不會安什麽好心。原本想著能夠不動刀劍便即平安離開此地,眼下看來殊為不易,說不得隻好動手打一架。哼,我早就看那個胖子和瘦子不順眼,若是遇到這兩個家夥,非得狠狠教訓他們一頓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