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一心盼著厲秋風能夠答允他偷襲茅書生,將茅書生、通海和尚及茅家的首腦人物盡數斬殺,再將蒲本玉良叔侄一夥殺得乾乾淨淨,白蓮山莊自然成了他的掌中之物。可是沒想到厲秋風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葉逢春心中一怔,一時之間不曉得如何回答才好,只能瞠目結舌地看著厲秋風,神情頗為古怪。
厲秋風似乎早已料到葉逢春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微微一笑,口中說道:“茅書生和通海和尚今日說了許多事情,這些事情是真是假,眼下咱們壓根無法知道。不過這兩個家夥一心想要讓咱們幫忙除掉蒲本玉良,是以即便說謊,想來也不敢說得太多,以免露出破綻。茅書生和真弓鐸交情不淺,若是沒有真弓鐸援手,只怕右大臣早已知道茅家一族藏在此處,白蓮山莊豈能如此平安無事?可是後來真弓鐸露出了破綻,險些被右大臣知曉他與茅書生早有勾結。真弓鐸知道右大臣恨茅書生入骨,若是自己殺死右大臣派出的探子之事流傳出去,別說自己性命不保,只怕真弓一族無一人能夠逃脫右大臣的毒手。是以真弓鐸對救了他性命的壽王感激不盡,以為壽王既然出手相助,必定不會有什麽陰謀,這才放心大膽地將壽王引到白蓮山莊。
“茅書生蟄伏於白蓮山莊之中,明面上看似心如死灰,無意再入官場,其實此人野心勃勃,無一日不想重回扶桑國京城,奪回昔日權柄。他這番野心與壽王一般無二,兩個狡詐之徒見面之後,都想要利用對方為自己出力,幫助自己奪回權柄。後來茅書生發覺壽王野心太大,想要將白蓮山莊據為已有,心中後悔不迭,可是蒲本玉良叔侄已經在白蓮山莊站穩了腳跟,茅書生雖然極為忌憚,可是攻守之勢逆轉,他已經無法除掉蒲本玉良一夥,隻得暫時忍耐。
“其後真弓鐸知道了此事,這才驚覺壽王不懷好意,不只對白蓮山莊虎視眈眈,而且自己的性命也捏在壽王手中。真弓鐸要與茅書生聯手對付壽王,不只是因為他與茅書生交情不淺,更要緊的是壽王知曉他與茅書生素有勾結,一旦壽王將此事泄露出去,真弓一族非得全族覆滅不可。是以他對茅書生說回到京城之後,要勸說壽王將蒲本玉良叔侄召回京城,其實真弓鐸此舉不只要保全茅家一族的性命,更要使真弓一族脫離險地,免得被壽王坑害。”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今日茅書生與咱們見面,囉囉嗦嗦講了許多事情,可是偏偏沒說真弓鐸死於何人之手,豈不是太奇怪了?真弓鐸是茅書生的死黨,又是他的恩人,眼下更是他的強援。這樣一個重要人物被人殺掉,對茅書生來說乃是天大的慘事,他要與咱們結盟,豈能不說此事?”.
厲秋風話音方落,慕容丹硯搶著說道:“姓茅的名為白蓮山莊莊主,其實是一個酒色之徒,若不是他太過好色,被壽王府四郡主迷惑,沉醉於溫柔鄉中,不再理會白蓮山莊的大小事情,蒲本玉良叔侄又怎麽能夠在山莊之中站穩腳跟?他今日囉囉嗦嗦講了大半天,東繞西繞,兜來兜去,好多事情說得全無章法,讓人迷惑不解。依我看這個家夥之所以沒有提到真弓鐸被殺一事,十有**是他一時迷糊,竟然忘記說了。”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如茅書生這等人物,生平最喜愛的不是美女銀錢,而是官職權勢。他知道壽王不遠數千裡將四郡主下降到白蓮山莊,
是為了與白蓮山莊結盟,雖然他想要利用壽王府的勢力為已所用,不過以他的智計,自然知道壽王府被扶桑國王族和政敵打壓,處境十分艱難,若是不管不顧地與壽王府結盟,只怕不只沒有引來強援,反倒會招來禍患。是以茅書生對四郡主曲意奉承,不敢有絲毫違拗,又眼睜睜看著蒲本玉良叔侄在白蓮山莊胡作非為,卻始終隱忍不發,看上去似乎落了下風, 被壽王派來的親信壓製得極是淒慘,可是別忘了白蓮山莊是茅書生下令建造,茅家一族在山莊之中有數千人,單憑著蒲本玉良叔侄帶來的百余名壽王府武士,又能翻起什麽風浪?”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中一凜,口中說道:“依厲大哥所說,難道姓茅的說他處境困難,被蒲本玉良叔侄欺壓得喘不過氣來,壓根就是假的不成?”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只怕事情正是如此。慕……穆姑娘不妨仔細回想,咱們初到白蓮山莊之時,蒲本佐和蒲本佑確實極為囂張,不過他們連通海和尚都奈何不了,又何談壓製白蓮山莊莊主茅書生?那一晚在酒宴之上,通海和尚代茅書生出面給咱們接風洗塵,此人在酒宴之上談笑自若,一望便知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可是蒲本佐和蒲本佑卻壓根沒有翻起什麽風浪,在通海和尚面前多有收斂,若是這兩個家夥真像茅書生和通海和尚所說,在白蓮山莊之中無人敢惹,他們又怎麽會忌憚區區一個和尚?是以厲某以為,茅書生與蒲本玉良叔侄生了齷齪,雙方勾心鬥角,幾度險些翻臉確實不假,只是情形並非都像茅書生和通海和尚所說的那樣,茅家被蒲本玉良叔侄壓迫得抬不起頭來,只能任由蒲本玉良叔侄欺壓。再想想真弓鐸的屍體出現在谷口,此事倒可以解說清楚了。”
慕容丹硯越聽越是糊塗,心中焦急,搶著說道:“厲大哥,真弓鐸到底是被誰所殺,他的死又與今日茅書生說的事情有什麽乾系?你就別賣關子啦!再不將此事說將出來,我非得急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