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見葉逢春走出了院子,這才將屋門關閉,走回到桌前。慕容丹硯見葉逢春已經離開,再無顧忌,急忙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方才你和葉逢春說話,我聽得雲山霧罩,茫然不解,只是不想在姓葉的面前露怯,這才沒有開口詢問。”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其實我也是猜測而已,事情是否如我所想,眼下尚不能斷言。只是我看茅書生和通海和尚的模樣,兩人雖然明面上從容不迫,但是眉宇之間卻是深有憂色。何況茅書生是做過大官的人,這些經歷過官場的家夥,壓根不會將咱們這些江湖人物放在眼中,即便葉逢春名頭不小,區區一個商人,茅書生也不會對他太過看重。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緊要關頭,姓茅的絕對不會不顧身份而與咱們誠心結交。可是今日此人竟然如此屈尊,沿著密道來見咱們,可見此人面對著極大的危機,非得要咱們助他一臂之力不可。”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茅書生如此焦急,顯然是因為白蓮山莊面臨著極大的危機。如此看來,真弓鐸之死對他的衝擊極大。而派人在途中殺掉真弓鐸的主使之人,只有壽王最為可疑。壽王既然敢下手殺死真弓鐸,自然是因為真弓鐸再也沒有用處,也就是說,壽王要與茅書生翻臉,再也不需要真弓鐸居中周旋。茅書生何等聰明,聽說真弓鐸被殺,知道壽王府就要對白蓮山莊動手,而他要與壽王府開戰,須得先除掉盤踞在白蓮山莊之中的蒲本玉良叔侄,免除後顧之憂。只是他自忖沒有十足的把握將蒲本玉良叔侄除掉,或者他擔心與蒲本玉良叔侄帶來的壽王府武士火拚,會讓茅家一族子弟損傷慘重,這才打定了主意要讓咱們助他一臂之力,斬殺蒲本玉良叔侄和壽王府的武士。是以茅書生不得不親自趕來拜見葉逢春,威逼利誘,想要讓葉逢春答應幫他除掉蒲本玉良一夥。”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這才恍然大悟,口中說道:“怪不得姓茅的來見咱們,全然沒有一莊之主的氣勢,原來他心中驚恐,想要向咱們求助。只是這個家夥說話不盡不實,著實討厭。沒想到真弓鐸之死竟然牽連如此之大,我倒是輕看此人了。”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眼下官道被大雪堵塞,已經無法通行。依照茅書生和通海和尚所說,等到大雪融化,道路可以通行,至少要在三四個月之後。壽王若是將白蓮山莊的所在泄露給右大臣,右大臣要調兵遣將,攻打白蓮山莊,至少也得數月之後。不過依我看來,壽王多半不會將茅書生藏匿在白蓮山莊之事告知右大臣,而是調用他自己的兵馬前來圍攻白蓮山莊。”
慕容丹硯心中一怔,口中說道:“茅書生和通海和尚說老壽王死掉之後,壽王府已經失勢,其後兩代壽王受到政敵圍攻,在京城處境艱難,只能緊閉大門,不敢出頭露面。厲大哥說壽王要調用自己的兵馬圍攻白蓮山莊,可是這些兵馬又在哪裡?”
厲秋風微微一笑,
口中說道:“茅書生和通海和尚所說之事真假難辨,依照常理推測,壽王最初想要與茅書生結盟,是要利用白蓮山莊的勢力來對付政敵。只是茅書生頗為狡詐,不肯被壽王利用,始終與壽王虛與委蛇,不肯答應為壽王效力。壽王無法說動茅書生,心中惱火,又聽說白蓮山莊之中藏有重寶,便想著將白蓮山莊中的金銀珠寶奪到手中,用來招兵買馬。白蓮山莊之中是否藏有重寶,眼下咱們並不知道,不過蒲本玉良叔侄在白蓮山莊之中尋覓多時, 卻是一無所獲。壽王費了許多心思,甚至將自己的愛女都嫁到了白蓮山莊,借機將蒲本玉良叔侄安插進白蓮山莊,可以說是下了血本,若是找不到金銀珠寶,他豈能甘休?是以到了最後關頭,壽王已經無意與茅書生結盟,而是決意要將茅家一族殺得乾乾淨淨,將白蓮山莊奪到手中,他便可以命人在山莊之中放心大膽地尋找金銀珠寶。若是壽王將茅書生藏在白蓮山莊的消息泄露給右大臣,右大臣必定調兵遣將,大舉圍攻白蓮山莊。到了那時,白蓮山莊勢必落在右大臣的手中。壽王耗費心血,折騰了數年,不只沒有得到絲毫好處,反倒將自己的女兒和心腹、子侄陷落在白蓮山莊之中,這等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別說壽王不會做,就算一個尋常百姓,也絕對不會愚蠢到如此地步。”..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是以壽王要對白蓮山莊下手,絕對不會將此事泄露給右大臣,而是調用他自己信得過的兵馬。至於這支兵馬到底來自何方,眼下我也猜不透。不過茅書生和通海和尚都曾說過,老壽王當年把持朝政,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他的黨羽不只遍布朝廷,而且在扶桑國各地也有不少。後來老壽王暴病身亡,他的黨羽大都作鳥獸散,但是難保沒有幾個死心塌地為老壽王效力的家夥仍然在扶桑國官場廝混。何況老壽王死後,又有兩代壽王前仆後繼圖謀東山再起,重振壽王府,必定糾集了不少同黨。是以壽王要圍攻白蓮山莊,調用一支為他效力的兵馬,想來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