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葉逢春胸口越發鬱悶難受,身子也變得沉重了許多。厲秋風察覺自己左臂向上拖動變得吃力了許多,心中一怔,正要低頭察看,隨即想到自己身子浸泡在水中,壓根看不到水中的情形,不免有一些焦急。便在此時,他隻覺得頭頂一輕,眼前一亮,這才發覺自己的腦袋已經露出了水面,心中大喜,雙手用力向上扯動,將慕容丹硯和葉逢春也拽出了水面。
葉逢春的腦袋浮出水面之後,立即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的鬱悶之氣盡數消散。慕容丹硯松開抱著厲秋風右臂的雙手,用右手抹了抹臉,急忙轉頭四處張望,這才發覺天已大亮,水面波濤翻滾,雖然不如大海那般洶湧,一眼望去也甚是可怕。厲秋風見水面上那座廊橋離著三人尚有二三十丈,急忙轉頭對慕容丹硯和葉逢春說道:“水底不曉得還會有什麽怪事發生,咱們須得盡快爬到長廊上,再逃回明光殿,尋一處妥當之處……”..
厲秋風話還沒有說完,驀然間隻覺得水下有一股大力湧了上來,心中大驚,雙手倏然探出,左手抓住葉逢春右肩肩頭,右手抓住慕容丹硯右臂,尚未來得及說話,腳下一股大力湧到,身子登時飛了起來。慕容丹硯和葉逢春被厲秋風抓住了手臂和肩頭,隨著厲秋風一起飛出了水面,瞬間升起了三四丈高。三人身在半空,心中都是驚恐之極,可是隨著身子飛升,又將白蓮山莊盡收眼底,情形頗為古怪。
厲秋風雖然心中驚恐,但是並未亂了方寸,他身在半空,低頭向腳下望去,只見水塘水面波濤翻滾,水下隱隱現出紅光,似乎有一個龐然大物就要從水底鑽了出來。厲秋風心中疑雲大起,暗想方才腳下有一股大力湧到,將咱們三人推出了水面。此前咱們在洞室之中遭遇地動,使得洞室頂端的岩石崩塌,按理說岩石也好,水流也罷,都要落入洞室之內,可是那股大力卻是從洞室之中升騰出來,竟然勝過岩石和水流的下墜之力。不曉得水底到底藏著什麽東西,竟然有如此威勢。難道這座水塘之中也有靜心寺中的青白雙蛇和沙家堡中的老虎阿二那樣的毒蛇猛獸藏匿不成?從方才那股大力的勢頭來看,若是水塘之中真有怪獸,只怕要比青白雙蛇和老虎阿二都要厲害得多。
厲秋風思忖之際,三人的身子已經升高了五六丈,力道已衰,眼看就要向水面墜落下去。厲秋風心中一動,暗想咱們浮出水面之時,離著那條長廊還有二三十丈,此刻身在空中,離著長廊近了不少。念及此處,厲秋風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邁開雙腿,猶如凌空踏步秀般,拖拽著慕容丹硯和葉逢春直向長廊奔了過去。
葉逢春被厲秋風的左手牢牢抓住,身子懸在空中,心中又驚又喜。驚得是厲秋風竟然有如神助,將自己拎在了空中,喜的是沒有溺死在水塘之中,僥幸逃得性命。此時發覺厲秋風竟然在空中凌空踏步,直向長廊奔去,心中驚愕之極,暗想老子雖然沒有練過武藝,
但是當年在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當差,見過不少武林高手。可是像厲百戶這等高手,我卻從來沒有見過,只怕雲飛揚複生,也不是他的對手。怪不得他年紀尚淺,就能成為陽震中的心腹。我須得仔細打點此人,能否從這個鬼地方逃生,全要仰仗此人之力。而且他和穆丫頭回到中土之後,若是能在陸炳和陽震中面前為老子美言幾句,老子才能留在扶桑國享福。葉逢春思忖之際,厲秋風拖拽著他和慕容丹硯已經向著長廊奔近了三四丈。此時厲秋風在空中奔跑的力道已經衰弱,身子直向水面墜落下去。片刻之後,三人一起落入水中, 不過離著長廊已然不遠。待到三人浮出水面之後,厲秋風大聲叫道:“咱們須得盡快爬上長廊,不得有絲毫耽擱!”
葉逢春不等厲秋風說完,便即拚命向數丈外的長廊遊去,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見他如此模樣,心中頗為好笑,便即跟在葉逢春身後,手足並用,並肩向長廊遊去。此時水面波濤洶湧,一排一排的浪頭從三人身後卷了過來,使得三人的身子不住在波浪之間起伏。三人心中均想,浪頭自咱們身後襲了過來,顯然有大力從水底湧了上來,使得原本平靜的水面起了波瀾。不曉得洞室之中到底有什麽怪事發生,竟然有如此大力從水下直衝水面。
片刻之後,三人已經遊到長廊下面。厲秋風先用左手托在葉逢春的腰間,用力將他推上了長廊,隨即轉頭對慕容丹硯說了一聲“得罪”,雙手分別托住慕容丹硯左右肋下,用力向上一舉,只聽“波”的一聲響,慕容丹硯的身子已經飛出了水面,越過長廊的欄杆,穩穩地落在了長廊之中。厲秋風眼看著慕容丹硯已經脫險,這才伸出右手抓住長廊上一根欄杆的底端,隨即用力一扯,身子借力飛起,輕輕巧巧地翻過欄杆,落在慕容丹硯身邊。
葉逢春癱坐在長廊之中,口中呼呼喘著粗氣,身子兀自不住顫抖。只是看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已經躍入長廊,他急忙用雙手用力撐住鋪在地上的木板,想要從地上站起來,不過全身上下酸軟無力,身子剛剛抬起數寸,隻覺得全身酸麻難忍,雙手更是酸痛之極,不由“哎喲”了一聲,又坐回到了地上,模樣甚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