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聽葉逢春說完之後,暗想果然不出我所料,葉逢春權衡形勢,竟然想借用哲別一夥的腦袋與池田家結交,擴張松鶴樓的勢力。若是黃金寨與池田家沒有絲毫瓜葛,葉逢春要除掉哲別來討好池田家,確是一條妙計。只是哲別一夥與池田家的兵馬在途中相遇,混戰了一場,背後多半另有隱情。若是依照葉逢春的打算偷襲哲別一夥,不只不能與池田家結盟,說不定還會被池田家圍攻。是以眼下絕對不能與哲別翻臉,而是要作壁上觀,坐看黃金寨與池田家拚一個你死我活,咱們靜觀形勢,伺機而動,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厲秋風心中打定了主意,這才開口說道:“葉先生此計甚妙,厲某佩服。只是厲某以為哲別一夥和池田家撞在了一處,又自相殘殺,只怕背後另有隱情。若是咱們不管不顧地偷襲哲別一夥,用哲別的腦袋取悅池田家,一旦這兩夥人背後有人操縱,只怕咱們弄巧成拙,不只不能讓池田家對咱們心生感激,反倒會被池田家圍攻,事情便會十分棘手。”
葉逢春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中驚疑不定,口中說道:“厲大爺是說這兩夥人並非偶然遭遇,而是有人故意讓他們撞在了一處,自相殘殺?”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背後那人應當不是故意讓這兩夥人撞在一處自相殘殺,而是想讓這兩夥人聯起手來為他辦事。只是池田家的頭目太過莽撞,沒有查清楚哲別一夥人的身份,便即伏兵四起,大舉圍攻。一旦咱們殺掉了哲別一夥,背後那人惱羞成怒,必定要利用池田家來對付咱們。到了那時,咱們只有三四十人,要對付池田家數兵馬,只怕非敗不可。”
葉逢春雖然隱隱猜出了厲秋風這番話的用意,但是又有許多關節想不明白,隻得皺緊了眉頭,一時之間沒有說話。慕容丹硯卻壓根不曉得厲秋風這幾句話是什麽意思,心中焦急,忍不住開口問道:“厲大哥,我怎麽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難道哲別一夥與池田家並非仇敵,而是同夥,只是因為誤會才同室操戈麽?!”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微微一笑,正要開口說話,驀然間聽到遠處傳來了蒼涼的號角聲,他顧不上與慕容丹硯說話,急忙抬頭向遠處張望,只見池田家的兵馬緩緩向前移動,刀槍林立,氣勢驚人。厲秋風見此情形,急忙轉頭對慕容丹硯和葉逢春說道:“哲別一夥與池田家是友是敵,
眼下厲某也不能斷定,只是情勢危急,這兩夥人打得越是激烈,對咱們越是有利,不到萬不得以之時,咱們不必插手雙方的爭鬥,切記,切記。” 慕容丹硯和葉逢春雖然心中驚疑不定,只是看到厲秋風神情凝重,卻也不敢開口詢問。片刻之後,號角聲漸漸消失,池田家的軍士黑壓壓地向前逼近,幾乎擠滿了整條山谷。葉逢春見此情形,暗想池田家的兵馬不下三千人,而哲別手下的武士不足二百人,若是厲百戶和穆丫頭不出手相助, 黃金寨這些王八蛋絕對不是池田家的對手。咱們躲在哲別這夥人身後,池田家必定以為咱們是黃金寨的同夥,殺光哲別一夥人之後,絕對不會放過咱們。方才老子將利害已經說給了厲百戶知道,給他指出了一條求生之路,可是厲百戶卻是不置可否,並未將老子的主意放在心上。唉,正所謂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厲百戶雖然武藝高強,畢竟太過年輕,不能事事處置周全,卻也不足為奇。老子須得想一個法子,讓他知道眼下情勢危急,若是不設法將哲別一夥除掉,用這些韃子的腦袋討好池田家,咱們想要從這裡脫身,勢比登天還難。
葉逢春思忖之際,池田家的軍士又向前逼近了二三十丈,離著哲別一夥只有百余丈遠。許多池田家的軍士沉不住氣,一邊向前逼近,一邊開弓放箭。只是雙方相隔百余丈遠,池田家的軍士雖然精通箭術,卻也不能將羽箭射出百丈之外,眼看著羽箭飛出了四五十丈,便即紛紛落在了地上,厲秋風不由搖了搖頭,暗想尋常軍士發射羽箭,至多能將羽箭射出三四十丈,一旦超過五十丈,即便羽箭能夠射到人身上,多半也傷不了人。是以能征慣戰的軍士到了沙場之上,除非離著敵人只有三四十丈,否則絕對不會輕易開弓放箭。若是不管不顧地胡亂將羽箭射了出去,不只射不到敵人身上,還會消耗羽箭,到了三四十丈開外,能夠以羽箭射殺敵軍之時,箭失已經所剩無幾,壓根無法射殺敵軍。池田家的軍士如此胡亂射箭,可見並不是一支精銳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