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通大驚失色。他知道廖大綱雖然驕橫,不過武功不弱,與自己在伯仲之間。那個灰衣人看上去平平無奇,可是身形如電,舉手投足之間便已逼近廖大綱。自己若是與廖大綱易地而處,在這灰衣人手上也決計討不到好去。他心中驚訝不已,正想著將廖大綱勸住。卻不料廖大綱驕橫慣了,被灰衣人在肩膀上拍了一記之後,不知後退,竟然張嘴罵人。樊通見灰衣人臉色一沉,心知不妙,正想出言提醒廖大綱,那灰衣人出手如電,重重地打了廖大綱一記耳光。只見廖大綱左頰高高腫起,嘴角卻也破裂出血。不過樊通卻知道灰衣人已是手下留情,否則廖大綱不死也得受重傷。
待看到廖大綱受傷之後,兀自張口喝罵。樊通生怕惹惱了灰衣人,局面更加不可收拾,急忙搶上前去,對廖大綱說道:“還沒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不分青紅皂白,便和老馮過不去?!”
廖大綱方才驚怒之下失了理智,此時被樊通一說,他立時驚覺。知道出手之人武功勝自己十倍。自己若是開口罵人,那人惱火起來,只怕自己大大的不妙。是以他隻得閉嘴,將湧到嘴邊的一大串髒話盡數吞了回去。
樊通見廖大綱住口不說,這才轉過身子,對著馮師爺拱了拱手,口中說道:“老馮,咱們的兄弟多有得罪,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必放在心上。樊某在這裡給你賠罪了。”
馮師爺對樊通倒是頗有好感,此時見他出言解勸,急忙拱手還禮,口中說道:“樊捕頭太客氣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樊通這才有意無意地看了厲秋風一眼,對馮師爺道:“這位朋友面生的緊,好像不是貴縣衙門中的兄弟。不知道這位朋友是何來歷,老馮能不能給樊某引見引見?”
馮師爺知道樊通方才冷眼旁觀,看到厲秋風出手懲戒廖大綱,對厲秋風頗為忌憚,這倒正中下懷。是以他微微一笑,對樊通說道:“這位厲兄弟是馮某的好朋友。眼下他在咱們修武縣衙門幫忙,統領修武縣城內的義民,協助衙門裡的兄弟維持縣城治安。”
樊通聽馮師爺如此一說,倒是大出意料之外。他仔細端詳了一番厲秋風,搖了搖頭,頗為惋惜地說道:“這位朋友武功如此了得,竟然屈身修武縣城,做義民統領,太過屈才了罷?”
厲秋風見樊通不住打量自己,知道他對自己心下生疑,是以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樊大人將在下看得忒高了些。在下不過是一介草民,偶然路過修武縣城,受了黃大人和於大人所托,暫時統領義民罷了。”
樊通哪裡肯信,隻道厲秋風另有來歷,不斷出言試探。厲秋風面不改色心不跳,從容答對。加上馮師爺甚是精明,在旁邊不住幫腔。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穎,樊通雖然想盡了法子,可是卻也問不出來什麽。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s:/
三人說話之際,只聽得腳步聲響。眾人轉頭望去,卻見從角門中又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修武縣縣丞於帆。他見馮師爺、厲秋風和樊通正在說話,臉色微微一變,急忙快步走到眾人身邊。
在場的諸人之中,若以官職而論,自然以於帆為最高。樊通、廖大綱雖然是洛陽知府衙門的捕快班頭,卻只是吏員,並非官員。而於帆卻是有品級的朝廷官員,身份地位與樊通和廖大綱相比不可同日而語,更不要說那些洛陽知府衙門的公差捕快了。是以樊通、廖大綱等人見於帆到了,急忙躬身施禮。
於帆擺了擺手,神色頗為莊嚴,口中說道:“樊捕頭、廖捕頭,本官剛到衙門,便聽人說你們手下的兄弟打傷了衙門的廚子,這是怎麽一回事?”
樊通和廖大綱知道自己手下這些公差捕快自從到了修武縣之後,便即耀武揚威,飛揚跋扈。雖然兩人剛剛到了衙門,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但是聽於帆如此一說,倒也將事情猜得**不離十,知道肯定是自己手下這些公差捕快理虧。只不過兩人身為捕頭,自然知道如何推卸責任。卻見樊通故作驚訝,口中說道:“竟然有這等事?在下和廖捕頭竟然不知道,真是該死。咱們也是剛剛來到這裡,不曉得這些混蛋幹了什麽壞事,還望於大人恕罪!”
樊通說到這裡,轉頭衝著被兩名捕快扶著的那個姓劉的捕快說道:“是你打傷了衙門的廚子嗎?”
姓劉的捕快方才見樊通和廖大綱到了,登時有了主心骨,正想著請兩位捕頭為自己報仇。只不過看到廖大綱在厲秋風手下吃了大虧,登時嚇了一大跳,站在一邊不敢說話。此時見樊通詢問自己,語氣頗為不善,心下一凜,急忙點頭哈腰地說道:“樊捕頭,這事也怪不得小人。修武縣這些王八……這些兄弟沒有給咱們送飯。小人見兄弟們在衙門裡守了一個晚上,一個個又饑又渴,連口飯都吃不上。小人一時著急,便去找廚子理論,情急之下動了手,將那廚子打倒在地。可是他若是老老實實給咱們送飯,小人又怎麽會打他?!”
姓劉的捕快話音方落,幾名修武縣衙門的公差登時鼓噪起來。那名被姓劉的捕快打了兩記耳光的公差說道:“說話做事可要講良心!廚子一大早便給你們送了飯菜,是你們嫌棄有菜無酒,肉菜又少了些,便將廚子打傷。此刻公然顛倒黑白,你還要不要臉?!”
姓劉的捕快見自己的謊言被人揭穿,在樊通、廖大綱和於帆面前,哪裡肯承認自己的不是?是以他一口咬定廚子壓根就沒有送來飯菜,直到自己帶人找到廚子質問,廚子卻是氣焰囂張, 說話陰陽怪氣,暗含譏諷之意,自己這才忍不住動手。
姓劉的捕快如此一說,他手下那十幾名捕快也在一邊幫腔。修武縣衙門的公差自然不肯相讓,雙方各執一詞,登時吵了起來。
於帆這幾日已接到不少修武縣衙門公差捕快告狀,都說洛陽知府衙門的公差太過無禮。是以他見那姓劉的捕快說話之時目光遊移不定,一臉狡詐的模樣,知道這人十有**在說謊。只不過這些人畢竟是知府衙門的人,輕易不能得罪。只須讓這些人有所顧忌,不敢再欺壓修武縣衙門的公差,便是一個不錯的結果。是以他見雙方爭吵不休,便即大聲說道:“都不要吵了,本官有話要說!”
待眾人住口之後,於帆這才沉聲說道:“修武縣衙門也好,洛陽知府衙門也罷,大夥兒都是吃公門飯的,原本要想著互相照應才是。今日之事定然是有些誤會,何必吵成如此模樣?自今日起,大夥兒不可再有吵架爭鬥之事,否則不論是哪一方挑起事端,為首之人各打三十板子,參與之人每人各打十板子。你們聽清楚了沒有?”
修武縣衙門一眾公差捕快知道於帆幫著自己說話,登時大聲答應。而洛陽知府衙門的公差捕快卻是一個個面露不忿之色,一時之間無人答話。樊通急忙說道:“於大人的話你們都聽清楚了沒有?若是還有人敢和修武縣衙門的兄弟過不去,待打完板子之後,樊某稟報知府大人,每人再追打二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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