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溪過了一周回到家時,大姐的親事都已經訂下來了。
原本,大姐今年19歲,談婚論嫁也是很正常的事,並沒有什麽奇怪的,當初,楊桃溪也覺得挺好。
相親的對象叫凌鵬,是縣食品廠的技術員,長得端正,給人的感覺也是溫文、謙遜的,可實際上,他卻是個為人懦弱無擔當、好高騖遠、摳門算計、自私自利的男人,只不過他掩飾的好,外人誰也不知道他的本性。
大姐嫁過去後,也過了一段好日子,只是,蜜月期很短很短。
結婚兩個月,大姐就有了喜,這本是好事,凌家人也挺高興,可是,誰也不知道,凌鵬竟會不顧坐胎不穩,不顧大姐的身體強行行房,導致了流產。
凌媽把這個錯怪罪到了大姐頭上。
大姐羞於啟齒真正的原因,默默的忍了。
小月子沒坐好,白天要上班,一天三餐還要趕回去侍候全家人,夜裡還要忍受凌鵬的索取,大姐的身體也一直不太好,這更是被婆家人百般嫌棄。
直到四年後,大姐再次有孕,這情況才略略好轉。
但,因為丹溪之前身體虧損,這一胎磕磕絆絆的養著,最終還是早產了,生下一個病兒,並徹底的傷了身子不能再孕。
這一來,凌家人更加的欺凌壓榨,最後甚至被栽髒抓了錯處逐出了家門,大姐扛不住流言,又無力籌錢救治病兒,絕望中,帶著病兒投了河。
那時的楊桃溪得到消息後跑去找大姐,大姐母子已經沒了生息。
後來,凌家人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她爸壓根都沒有過問這件事,娘家無人出頭,事情就不了了之。
再後來,桃溪聽說那個凌鵬又另娶了一個縣裡的工人,其他的,她也沒辦法再關注。
想到善良的大姐最終的結局,楊桃溪鬱鬱的心口都疼。
若是她記憶中的事情沒有改變軌跡,那麽,今天就是相看的日子。
她必須阻止!
公交車停在了雁鳴縣的車站裡。
這個車站裡除了公交車,還有長途車。
時值周末,正是熱鬧的時候。
楊桃溪跳下車,也沒看四周,匆匆往離車站兩條街的四海飯館走。
記憶裡,大姐似乎就是跟著介紹人在那兒和凌家人見的面。
凌父是個很好說話的人,長得也和善,可凌母卻刻薄得很,她同意這門親事,除了大姐本身有工作,更多的是她爸是有功勳的退伍軍人,如今又是護林員,家裡條件也比較好。
“哎喲喂!”
尖銳的喊聲突然在耳邊炸開,緊接著,胳膊就被人扯了一下,嚇了楊桃溪一個激靈,她猛回神,面前倒了兩個人。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破棉襖上打了好幾個布丁,旁邊散落著一個黑口袋,露出一大把白菜葉。
白菜葉大小不一,有些還只有半截,有些已經蔫了。
另一個是個白白淨淨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齊耳短發梳得整齊光亮,兩邊別著黑髮夾,穿著藍布棉襖,黑棉褲,沒有一處布丁。
抓著楊桃溪的就是這個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