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溪得逞的勾了勾唇角,拉著他坐到了一邊的地埂上,握住了他的手。
“看看,都成什麽樣了,你生氣也不能作踐自己的身體,你這樣,能博得他的同情嗎?說不定還會被罵得狗血噴頭,白讓人看笑話。”
“誰博同情了。”楊岩溪別扭的抽回自己的手。
“別扭的小屁孩。”
楊桃溪看了看周圍,起身找了一片大棕葉子,折成鬥狀,到不遠處的小水坑裡接了一些山水回來,給楊岩溪小心的清洗去傷口上的泥土和碎樹屑,然後用兩條手絹分別包了起來。
手絹看似是從口袋裡掏的,其實是從33樓取出來的。
楊岩溪乖乖的坐著沒動,任由她包扎。
“你今天太衝動了。”楊桃溪包好,才歎著氣輕聲說道,“娟姨沒做什麽,相反,她一直在幫你……”
“她那是幫?明明是拱火。”楊岩溪不服氣的嘀咕。
“就算是拱火,你有證據?”
楊桃溪戳了戳他臉上的傷處,看著他痛得呲牙咧嘴,才又說道。
“明面上,她就是在幫你,而且,她肚子裡有小寶寶了,本來就胎像不穩,今天,要是撞牆上的是她,在這是個講孝道的世界,她雖然是後媽,也是媽,你傷了她,你很可能不僅僅只是背上一條人命,還要被所有人唾棄,懂嗎?”
楊岩溪垂下頭,沒說話。
“我知道,你不服氣,我也不服,可,有用嗎?”楊桃溪伸手攬過了楊岩溪的肩,歎息。
“姐,我知道,可我心裡就是難受,我們也是他生的,他為什麽……”楊岩溪看著手上的手絹,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嗚咽如受傷的小獸。
為什麽總是看不到他們?!
楊桃溪伸手攬過楊岩溪,心裡像有一團火在亂竄,燒得她五髒六腑都痛了。
前世,弟弟被楊海夏接回來後,也曾像今天一樣對峙著質問過類似的話,最終卻被狠揍了一頓,從此在叛逆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為什麽……”楊岩溪伏在楊桃溪的膝上放聲大哭。
為什麽……
楊桃溪仰望著黑漆漆的天空,眨巴著眼睛,想把眼中打轉的淚水逼回去。
她也想問,可她知道,除了楊海夏,沒有人能給他們答案。
“傻弟弟,以後別再問這樣的傻問題了。”
許久,淚意終於壓了回去,楊桃溪才低了頭,撫著楊岩溪的短發,低低說道。
“不奢望,就不會失望,不會難過……我們沒有媽媽,有爸跟沒爸一樣,又如何?只要我們好好的,努力的變強,總有一天,他們會後悔今天對我們做的一切。”
“姐,我不想考軍校了。”楊岩溪哭了一會兒,情緒發泄得差不多,才難為情的揩去了眼淚,哽著聲說道。
“不想考就不考。”楊桃溪沒有問原因。
他原本就是為了她才說要考軍校的。
“你不問為什麽?”楊岩溪反而驚訝了,抬眼看向楊桃溪。
“我又不是十萬個為什麽。”楊桃溪失笑,“我之前就說過,你想學什麽就學什麽,你要真心喜歡軍校,我支持你,你不喜歡想選別的,我一樣支持你,問什麽為什麽。”
“他從來沒管過我們,現在又憑什麽管?就知道窩裡橫,還配說什麽好兵!要是好兵都是他這樣的,我寧願留在家裡種地也不考軍校了。”
楊岩溪好不容易擦乾的眼淚又洶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