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師。”楊桃溪再次蹲在了徐嘉喜面前。
“桃溪。”徐嘉喜經過這一路,已經迫使自己鎮定了下來,她抬手,按住了楊桃溪的肩,語氣也鎮定了不少,“不用背,你扶我一把,我自己走。”
“……”楊桃溪回頭,看到徐嘉喜哀痛卻堅定的眼神,她沉默的站了起來,伸出手用力的扶住了徐嘉喜的胳膊。
汪晟從另一邊下了直升機,繞過來扶住了徐嘉喜的另一邊。
雨,傾盆倒下。
“嫂子。”不遠處,兩個軍人看到了這邊,打開傘衝了過來。
“伍排長,李排長。”徐嘉喜衝著兩人點了點頭,盡量的讓自己語氣平靜,“老秦怎麽樣了?”
“還在手術。”個子高一些的軍人聲音嘶啞,“周渾和劉陳守在那兒。”
“麻煩帶我過去。”徐嘉喜聽到這消息,略松了口氣,“還在手術,說明人還活著。”
“嫂子跟我來。”兩人一左一右,把兩把大傘都撐到了徐嘉喜三人頭上,自己卻完全的曝露在大雨中。
徐嘉喜這會兒雖然不腿軟了,可是,腿也不知道傷了哪兒,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楊桃溪忙伸手攬住了徐嘉喜的腰,一手用力托住她的手肘,幾乎是架著她往搶救室那邊走。
搶救室前,站了十來個泥猴一樣的兵。
“嫂子。”看到徐嘉喜,這些兵全都轉了過來,個個臉上都沾了泥,眼睛通紅。
徐嘉喜沒有詢問事情的經過,衝著他們點了點頭,站到了搶救室門前。
楊桃溪默默的陪著。
汪晟衝著楊桃溪使了個眼色,招呼了接他們的伍排長和李排長,走到走廊那頭小聲詢問。
他們的對話很輕,楊桃溪卻聽得很清楚。
徐嘉喜的丈夫秦豐是這邊某個駐軍的三連連長,最近因為大雨不斷,他們趁機拉練的同時,也肩負著排查附近山裡可能出現地質災害的任務。
昨天,他們在山裡時接到了上面轉來的電令,有一隊進山采雨景的美院學生在山中失聯三天,按照排查,應該就在附近。
秦豐立即帶著人去尋找。
半夜,他們在深山找到了這些學生。
帶隊的老師高燒,有好幾個學生傷了腿,加上指南針遺失,他們迷了路,才困在山裡。
原本,秦豐帶著人很順利的把人帶出了山。
可就在快出密林的時候,其中一個女學生突然發現自己戴的表不見了,死活要回去找,他們勸了沒用,又低估了那女學生找東西的決心,竟讓她偷跑了回去。
秦豐一邊讓人轉移其他人,自己帶著一個班返回找人,結果,就在回途路上,女學生不小心摔下了陷阱。
秦豐為了救她也跳了下去。
那是個抓野獸的陷阱,很深的坑底還有密密的倒木刺。
“我們連長本來沒傷這麽重的,他懂得怎麽規避要害,可是……上來的時候,那女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快上來的時候不聽指揮,拚命往上爬,把我們連長踩下去的。”
伍排長壓抑的聲音裡帶著憤怒。
“結果……連長的左頸側、心口還有腿上都被扎透了……我們拚命的抬著跑回來,他……已經成了血人……”
“!”楊桃溪心裡猛的一跳。
伍排長說的那幾處可都是要害!
再說,這幾處都有大動脈,他們從山裡把人抬回來,速度再快,也沒有血流得快吧?!
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