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師,我來銷假。”楊桃溪把門推得更開,緩步走到徐嘉喜的辦公桌邊,很乾脆的說道。
“你身體沒事了?”徐嘉喜放下手中的鋼筆,靠在椅背上直視著楊桃溪。
“小傷而已。”楊桃溪不知道程翠娟是怎麽說的,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
“傷?”徐嘉喜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果然,程翠娟沒說實話。
她要是猜得沒錯,肯定是對徐嘉喜說,她身體弱,住院了,家裡人擔心她的身體,不想給她太多壓力,暫時請個假,好了再去。
話裡話外還得透露點兒“好不了就沒辦法”、“怕孩子吃苦,在家也能養得起”之類的意思。
那女人,總是有本事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引導別人自由發揮想象,覺得他們是真心疼孩子,而孩子卻不上進。
“嗯。”
楊桃溪垂了眸,抬手拉開了衣領,平靜的解釋了一下。
“我原本是留校的,周六的時候有人托信說我姐那邊有急事,我就去了,結果遇到些事情,我沒處理好,就去了山上找我爸,哪知道運氣不好,遇到了劫匪,我和我爸都進了醫院。”
“嘶~”徐嘉喜倒吸了一口冷氣,忙起身過來,小心的扒開楊桃溪領口內的紗布瞧了瞧。
楊桃溪的傷其實已經沒事了,紗布沒取掉,也是防止衣領蹭到。
徐嘉喜看到那細長的傷痕,眼睛瞪得更大:“怎麽會有劫匪?!你現在怎麽樣?還疼嗎?”
“不疼了。”楊桃溪搖頭,“您知道的,我爸以前是因為受傷才轉業的,那些人……還好夏營長他們來得快。”
“原來是這樣。”徐嘉喜聽到這個,恍然大悟,也沒有追問,“怪不得你媽媽打電話來說,你生病住院了。”
她是軍嫂,對一些任務上的事也比別人更敏銳,顯然,這次的事也涉及了一些不能外道的原因。
“那是青溪的媽媽,我叫她娟姨。”楊桃溪認真的糾正道。
“哦哦,對。”
徐嘉喜也知道一點楊家的事情,以前楊桃溪一直沒有糾正過,她也習慣順口了。
“她電話打到全主任那兒,說你身子不太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院,沒辦法,隻好幫你辦長假,要是實在不行,明年再複讀一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回事,還想著下周末有空去你家家訪的。”
“打給了全主任?”楊桃溪驚愕的抬眸。
這一招,夠狠!
全主任隻教他們政治課,不像徐嘉喜是班主任。
他對她不熟,而他又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最恨這些學生們有學不好好上。
要知道,過去的那十年,多少人想上學沒地兒上。
程翠娟要是理由好,一定能打動全主任批準這申請。
“徐老師,那現在這假批下來了嗎?”楊桃溪有些著急了,急急問道。
“沒有,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好。”
徐嘉喜聽到這兒,臉上表情有些複雜,抬手攏了攏楊桃溪的領口,坐回了椅子上,歎氣道。
“半山操場的事雖查清了,錯不在你,全主任也沒有提給你處分,但,你還是被全主任給記住了,這一次,又出事了,唉,全主任很生氣,現在正在考慮給你批長假,還是直接開除。”
“啊?開除?”楊桃溪驚得瞪大了眼,她突然想起來,之前她挖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