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幾乎是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下結束的,當餐具被收走的時候,顧蘇解脫般的舒了口氣。
然而好景不長,當得知他們晚上要跟蠶!睡在一起的時候,顧蘇險些沒有落荒而逃。
養蠶場的工作人員自然不可能把真正重要的蠶種交給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明星們照顧,他們敢接,人家還不願意給呢。
所以,在節目組和養蠶場工作人員的協商下,攝制組臨時辟了一間閒置的房間,又讓工作人員把幾乎各個階段的蠶都搬了不少進去。
各階段的蠶對進食的要求是不同的,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它們都很能吃!
這麼一來,值夜的嘉賓基本上就不用睡覺了……
後來回憶的時候,祈凰四人組一說起來都是滿滿的淚,節目組跟他們到底多大的仇啊!得是多深的怨念,多損的人才能想出這麼不人道的招兒來!
懷揣著期待、心疼和看好戲等等諸如此類詭異的、扭曲的情感,攝制組開始了晚間拍攝。
通過抓鬮,顧蘇和康正確定負責前半夜的值班。
開始的時候倒還不算難熬,溫唐和秦樓也不睏,大家一起湊過來聊天啊,插科打諢什麼的,玩到興頭上的甚至還即興創作,又唱又跳,氣氛挺熱鬧,吸引了無數職工們擠破頭的過來圍觀。
但是隨著夜深了,困意上湧,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少,剛還活蹦亂跳的秦樓呈現出一種電池放空的狀態,筋疲力盡,溫唐也開始一下下的點頭打瞌睡。
顧蘇看不得她硬撐,就往外推她和秦樓,「去睡吧啊,明天還有別的任務呢。」
溫唐強撐睡意,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想繼續待著,「你們能行嗎?」
顧蘇看一眼差點把自己磕牆上的秦樓,點頭,「行,快睡去吧啊,到時候還指望你們過來替班啊。」
溫唐又看看康正,對方沖這邊點點頭,她這才略不情不願的去隔壁睡了。
瞅見她這個細微動作的顧蘇一時間又有點兒心塞,我才是你男朋友啊,關鍵時刻你看他幹毛啊!
轉眼房間裡就剩下顧蘇和康正倆人,就連攝像師都出去了,負責拍攝的就只是固定在牆上的幾個攝像頭和牆角兩台自動感應攝像機。
老實說,單獨面對康正的時候,顧蘇心裡還是有點兒疙疙瘩瘩的。
一方面,毫不客氣的說,從一開始起,康正就已經或明或暗的幫過自己和溫唐好幾次了,甚至他們四個人的飯都是人家一個人做的!
但是另一方面,不管是誰,假如你身邊有這麼一個,明明就是交流障礙,但是卻偏偏不管看什麼都帶著那麼點兒神經質透徹的人的話,估計你的情緒跟現在的顧蘇差不離。
顧蘇在裡面糾結,通過攝像頭實時觀察的顧鈞也是提心吊膽的,說真的,當時一看要來喂蠶,他的心都哇涼了,連帶著把嚴塵的八輩兒祖宗都刨出來罵了半天!
顧蘇這小子特麼的有潔癖啊!
他最討厭的事物之一就是蟲子啊,甭管是甲殼的還是軟體的,節肢的還是壓根兒就沒腿的,統統都在顧小少爺厭惡的名單前列!
不過節目已經接了,現在反悔也來不及,要是臨陣脫逃更是不可取,丟不起那人啊。
顧鈞暗自捉急了半天,趁吃晚飯的時候找現場導演和另一個主事兒的人商量了下,順口扯了個可信度比較高的謊言,算是提前打招呼了,免得等會出現什麼預料之外的情況不好收拾。
經常熬夜的人估計都有體會,人多的時候吧,時間還是比較好打發的,因為可以聊個天啊,消磨下睡意什麼的,主觀上會出現一種時間過得很快的錯覺。
但是現在,屋裡除了顧蘇之外,就只剩下一個24小時都憋不出幾句話來的悶葫蘆康正,想跟他通過侃大山的方式消磨時間,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而顧蘇自問也沒能進化出可以跟康正眼神交流的技能,心有靈犀不點通什麼的,估計沒戲。
跟成千上萬的蠶關在同一間屋子裡,於顧蘇而言簡直就是酷刑,他是坐立不安,不得不過去餵食的時候,他都不敢往裡看,兩隻眼睛的視線都是渙散的,完全沒有焦距,放桑葉都是用丟的。
本來就已經累了一天,還要隔個十分八分的就去餵蠶,當真是苦不堪言。
顧蘇本來不想坐的,可他實在是太累了,而且眼看換班的時間就快到了,在又餵了一次之後,他就一屁股坐到牆角的椅子上了,然後,然後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要不怎麼說無巧不成書呢!
現在已經是深夜,攝制組除了幾個守夜班的也都各自進入夢鄉了,甚至就在幾分鐘之前,顧鈞看顧蘇適應的還不錯,也洗洗睡了。
要知道,睡眠是會傳染的,在顧蘇睡著之後也就半分鐘的工夫,強弩之末的康正腦袋一歪,竟然也跟著睡過去了。
艾瑪這簡直就是要出亂子的節奏啊!
就像前面飼養員說的,蠶一旦餓了,那絕壁會是到處爬的啊!
於是也不知過了多久,守著攝像機的攝制組人員剛打個瞌睡,一抬頭,就親眼看了一場活生生的越獄:
白花花的蠶就這麼頑強的探出了腦袋,然後弓起身體,吭哧吭哧的爬下來了啊!
臥槽攝制組也特麼的驚呆了好麼!
雖然之前飼養員已經給打過預防針了,但是親眼看到還是無比震撼的好麼!
不是一條兩條,而是好幾條,幾十條,甚至如果不及時制止的話很有可能發展到上百條啊喂!
旁邊有兩個執意要跟著看睡美男的女性工作人員都已經捂著嘴巴快吐出來了……
怎一個壯觀了得啊!
要是幾個經紀人醒著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衝上去救人啊,但是無良的攝制組有點兒遲疑,因為這明顯是拉收視的不二利器啊,註定會發生很多無法預測的小情節啊,簡直讓人欲罷不能好麼。
裡面眼看著就要被蟲子「糟蹋」的花美男是很可憐沒錯,但如果能把收視衝起來,也算犧牲的有價值了不是?
還沒等這把導演叫起來,事先定好鬧鐘的顧鈞就已經進來了,他習慣性的往鏡頭裡面一瞥,整個人都不好了,臥槽!
顧蘇臉上蠕動的究竟是特麼的什麼鬼!一定是我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啊喂!
被強烈的衝擊震撼的三秒鐘回不過神來的顧鈞猛地打個哆嗦,著急火燎的就往外竄,然後一腦袋紮在剛被拖進來的導演身上。
睡眼惺忪的導演也往鏡頭上面瞅了一眼,然後瞬間清醒,緊接著也要瘋了,臥槽這是要毀啊!
綜藝是要玩兒,但咱不能玩兒這麼大的啊!
外面的兵荒馬亂自然影響到室內,本來就因為環境問題睡得不安穩的顧蘇眼皮動了下,眼睛沒睜的就覺得臉上有點癢,他很自然的抓了下,然後僵住。
「砰!」
門被撞開,上氣不接下氣的顧鈞踉踉蹌蹌衝進來,卻在看到眼前情景的第一時間就生生剎住了腳步,然後狠狠的倒抽一口涼氣。
「關攝像頭,關攝像頭啊!」
現場導演也怕鬧出真火來,扯著嗓子就是一通嚎。
顧蘇已經醒了,很明顯。
不過眼下的情況有些詭異。
他睜著那雙被無數人瘋狂迷戀的深邃眼睛,死死的盯著,呃,手中的一條蟲子。
不,確切的說,是一條蠶。
白色的小動物軟軟的,捏在指間還不住的扭動,黑黑的小眼睛跟兩粒芝麻似的……
「顧蘇!」
被導演的大嗓門弄醒的溫唐以為出了什麼事,忙不得的跑過來一看,頓時就吃了一驚。
被這一聲喊得回了神,顧蘇猛地從竹椅上彈起來,像甩濃硫酸一樣將蠶丟開,然後鐵青著一張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一頭紮進了拐角處的洗手間。
就算是不知道顧蘇怕蟲子,但是曾經一起拍過好幾個月的戲,而且後來兩人還膩歪了這麼長時間,溫唐對他的潔癖還是略知一二的。
在聽了神色複雜的顧鈞簡單講述了事情的經過,溫唐都不知道該怎麼同情他好了。
一個有潔癖的人被蠶在臉上爬什麼的,這得是多倒楣催的才能遇上的事兒啊!他以後該不會對所有的絲織品都有心理陰影了吧?
顧蘇出道這麼多年了,還從未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態過,導演也覺得事情有點嚴重,生怕節目剛開始就慘遭夭折。
就算不提顧蘇,同屋的還一個康正呢,他的情況雖沒有顧蘇那麼嚴重,但是也沒好到哪裡去。
康正睜眼的時候,就看見t恤上面兩隻蠶跟自己大眼瞪小眼……
對此,秦樓表示十分的感同身受,他後怕的摸著自己滿是雞皮疙瘩的胳膊,打死也不敢再進蠶室。
節目組和四位嘉賓的經紀人在進行緊急交涉,究竟是迄今為止的拍攝全部作廢,整檔節目重新開機?還是啟動備用方案,重新選擇另一個城市做任務?
所有的意見大致分為兩派:
一派認為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預計,雖然沒有危險,但是估計沒有幾個普通人能忍受被蠶爬滿全身的遭遇;
另一派則認為,正是因為意外,所以才更吸引人的眼球,既然都來做綜藝了,沒有點犧牲精神怎麼行?
「顧蘇不是拍過很多戲嗎?多少環境惡劣的啊,冬天爬雪山、下海水什麼的,那些都沒問題,這個算什麼啊?」
「這能一樣嗎?忍受疼痛和犯噁心完全是兩碼事兒成麼?疼不死你還噁心不死你啊!」
「就是,換了你,大半夜的,你一掀被窩,好麼,滿滿噹噹的蟲子!得多觸目驚心啊。」
「嘔,別,別說了!」
趁著沒什麼人注意,溫唐跟顧蘇的助理要了一套新衣服,偷偷跑到洗手間門邊,輕輕敲了下門,「顧蘇?」
裡面似乎還有乾嘔的聲音,溫唐心疼的不行,「是不是特別難受啊?我給你拿了套新衣服,你換了吧。」
顧蘇過了大半分鐘才能出聲,「你怎麼過來了,沒人看見嗎?」
溫唐又把自己往黑影裡藏了下,小聲道,「沒人,你稍微開開窗,我給你塞進去。」
她對自己的藏匿技術還是很信任的,而且還有顧蘇的助理和小蘇幫忙打掩護,基本不會出問題。
也許是乾嘔的太厲害,顧蘇的聲音聽上去都有些嘶啞,他一邊悉悉索索的換衣服,一邊問道,「外面什麼情況?怎麼這麼亂?」
溫唐三言兩語的講了下,就聽裡面一陣沉默,然後穿戴一新,腦袋上還滴著水的顧蘇就一身殺氣的出來了。
「播,憑什麼不播啊!」顧蘇咬牙切齒的瞪著裡面換下來的衣服,扭頭對助理道,「一件別留,馬上給我燒了!」
然後又跟洩憤一樣,他磨牙道,「老子都他媽的犧牲這麼大了,要是重來,老子第一個撂挑子不幹了!」
「播!死都得播!」
溫唐也不知該說些啥,能說些啥,只能趁著眾人不注意拉拉顧蘇的手以示安慰。
不過,顧蘇憤怒歸憤怒,個中要害他還是門兒清的。
往最壞裡說,哪怕是他現在直接退出,只要尋個過得去的理由好好處理下,都不可能對他將來的演藝事業產生多壞的影響;
但是他不想,也不肯!
許是顧家人的骨子裡天生就流淌著善於算計的血,從蠶室衝出來的那一刻起,顧蘇就已經開始盤算各種利害關係。
作為祈凰的代表之一,顧蘇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並不僅僅代表他自己,更何況一起來的還有溫唐他們三個,他不可能因為自己的關係讓其他人陷入尷尬的局面。
而且,這次的拍攝,祈凰也好,其他人也好,包括顧蘇自己在內,都作出了很大的努力,他從來都是個講求回報的人,不可能讓所有的一切因為自己的衝動付之東流。
說點現實的,如果將這些稍加修飾後播出去,顧蘇保證,自己絕對能夠收到超出預想的回報……
用力回握下溫唐的手,顧蘇平復下呼吸,獨自一人來到正在討論的導演他們中間,「我沒有問題,節目可以照常播放。」
做演員的一點好處就是,需要表現誠意和真摯的時候,簡直是信手拈來,而且可信度極高。
「大家拍攝都這麼辛苦,不要因為我一個人耽誤了,這點小意外根本就不算什麼,都不要在意了!」
看他如此表現,顧鈞也只是在心中略驚訝一下,順道感慨下小弟果然是如大哥所言,翅膀硬了,能自撐一片天,也道,「對的,大男人的怕什麼,都別在意別在意,大家辛辛苦苦一場,怎麼能說剪就剪嘛!」
幾句話下來,剛還對顧蘇略有不滿的幾個人也都順了氣,心中那點怨氣煙消雲散,同時不免感慨,不愧是顧蘇啊,難怪能這麼紅。
包括導演和編劇在內的所有攝制組成員都很滿意,大家又商議了下,覺得剪輯素材已經足夠,接下來的溫唐和秦樓也就不必繼續守夜了,以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於是皆大歡喜。
雖然蠶事件已經過去,但是很顯然,顧蘇心中的陰影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消除的:
在接下來的兩天,完成本省第二個城市任務的時候,顧蘇就像被刺激到了一樣【好吧,事實上他也的確是被刺激到了】,一直衝鋒在前,各種任務完成得那叫一個積極,以至於一到了晚上就睡得死沉……
而且,至少是目前階段,他拒絕吃任何具備短粗、軟白特質的食物,包括大米粥和米飯……
第一個省份的任務全部結束,祈凰四人組只花了四天半,也就是說,他們還有足足兩天半的休息時間,真是可喜可賀。
雖然光是來回趟乘飛機就要扣掉大半天和半個晚上,但這並不妨礙大家鬆口氣,當然他們不會說,精神如此高度緊繃的原因之一,就是後半階段顧蘇那近乎神經質的活躍……
導演和攝制組也跟著無比放鬆,於是眼熟的抽籤箱再次出場,「來,走之前把你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抽出來。」
這次是秦樓出手,嘿,運氣還不錯,是個海濱城市!
攝制組也挺開心,反正都是拍攝,大夏天的,去海邊工作多舒服啊,吹吹海風,沒準兒還能吃點兒海鮮、看個比基尼美女啥的,美!
「好啦,都回去更新下行李,多帶點兒防曬霜啊啥的,收工!」
場記板啪的扣在一起,第一階段的拍攝終於宣告結束。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溫唐順手給馮露發了個信息,向閨蜜吐槽了下攝制組的不靠譜。
當然,為了維護顧蘇的裡子面子,那些不方便拿出來講的事情自然是不會說的,她只是稍微提了下,這次顧蘇的犧牲很大就是了……
對此,顧蘇還是有點小不滿,雖然馮露這個閨蜜也算是經他認證的了,但是,每次發生這種女朋友把本就不多的時間分出去的事情的時候,他還是略心塞。
一瞅見來電姓名,顧蘇就酸溜溜道,「不早了,這幾天都沒休息好,早點兒睡啊。」
溫唐嘿嘿一笑,從安然剛送過來的壓根兒就沒什麼分別的兩瓶果汁中,仔仔細細挑了一瓶自認為更好看的遞過去,「明天見。」
顧蘇無奈一笑,出門之前又把半邊臉湊過來,「嗯。」
「mua~!」
顧蘇離開之前溫唐就已經接了電話了,馮露那個無語啊,「稍微顧忌下我不行啊?」
倆人開著視頻電話,溫唐就見鏡頭那邊的馮露一臉誇張的妝容,身上穿的也是特別雍容華貴的大皮毛,頓時就驚嚇了,「你去哪兒了?!」
馮露噗嗤開笑,「別提了,剛走完秀,準備謝幕呢。過兩天還有宣傳海報和廣告,有的忙。」
說著,馮露把手機鏡頭稍微移動了下,然後溫唐就看見了成片成片的,跟馮露一樣用毛皮包裹著的高挑模特兒們。
她們一個個梳著十分抽像的髮型,臉上濃妝艷抹,鮮紅的嘴巴就跟剛喝完血沒顧得上擦一樣觸目驚心……
所以說啊,其實模特也挺苦逼的,除了造型隨便人折騰之外,還因為很可能她們一年四季都穿不上幾次當季的衣服。
「辛苦了。」
馮露擺擺手,頭頂上碩大的髮辮甩的跟抖鞭子一樣,她滿不在乎道,「都習慣了,這通活兒徹底結束也得一個多月以後了,怎麼樣,咱倆一起去shopping?」
溫唐咬著果汁吸管發愁,「想是想啊,但是夠嗆啊,那時候我很可能就進劇組了。」
馮露立刻一臉甜蜜的憂傷,「得虧的不是咱倆談戀愛,不然得多堅固的感情基礎才能保證不分手啊。」
溫唐笑的憨傻,「可不是,我剛跟顧蘇一起約會回來。」
馮露十分不顧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兒,「得了吧你啊,還約會呢,不是四個人嗎!」
「那倆選擇性忽視。」
「我都不惜的說你什麼了,」馮露特別高傲的哼一聲,然後又眼睛閃閃發亮道,「哎呀差點兒忘了,對了,我發現一大衣,你穿著肯定特好看,哎你等會兒啊!」
要不怎麼說人以群分呢,馮露也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正說著呢,溫唐就見那邊的鏡頭一陣劇烈的晃動,偶爾馮露衣服上的大毛毛還會佔據整片視線。
很顯然,她是在跑,而且還是踩著高跟鞋,穿著厚重的毛皮大衣,穿梭在一群造型詭異的模特叢林中,在雜亂堪比倉庫的走秀後台奔跑……
「hi!」馮露好像是在跟一個被濃重的妝容描繪的看不出本色的模特打招呼,然後溫唐就聽那邊嘰裡呱啦的說了幾句,對面那個模特對著鏡頭露了個燦爛的笑容,還站起來轉了幾個圈,末了還衝著溫唐丟了幾個飛吻。
這是一件煙紫色的半斗篷式大衣,很簡潔的設計,沒有一點兒多餘的裝飾,一看就特別乾淨俐落,又大氣。
「怎麼樣,好看吧?」
表達了感謝之後,馮露又探過頭來問溫唐,「我覺得你穿肯定合適,我也看好了一件,等會兒走完秀之後我馬上找人預定上,秋末的時候咱們就能拿到了。」
越說越興奮,馮露不等溫唐開口就瞪眼道,「別跟我提錢啊,小心我一鞋跟糊你臉上!」
溫唐:「……」
頓了下,溫唐才道,「我是說,這兩年暖冬啊,這麼厚的能穿上麼?」
馮露不屑道,「就說你腦子不靈光麼!不會去冷的地方旅旅遊啊?再不濟就讓你們家顧蘇帶你出國滑雪去!世界這麼大,想騷包還能找不到合適的地兒了!」
溫唐再次無言以對,所以說,為了能夠順利展示新衣服的女紙們,你們也是蠻拼的。
那邊馮露又跟幾個擦肩而過的模特寒暄幾句,然後拉過把凳子來,小心翼翼的拎著衣服虛坐下,「艾瑪不行,我得坐下歇會兒,不然待會兒該走不動了。」
說是坐下,可她也就是沾了個椅子邊兒,生怕把衣服弄壞了。
見她一臉的倦容,溫唐道,「你昨晚沒睡覺啊?」
馮露笑,「何止是昨天啊,我都連續一個星期保持日均睡眠時間在三個半小時以內的紀錄了。」她頓了下又道,「沒準兒這個紀錄還會被無下限的拉長。」
溫唐一陣唏噓,不過唏噓完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世上是沒有隨隨便便的成功的,想要得到眾人的仰望,你就必須得先一點點兒的從深淵往上爬。
她的視線掃過鏡頭中各個鶴立雞群的模特兒們,不由的感慨,「都好高啊!」
馮露挑眉,「那是,這種俯瞰天下的感覺你是不會懂的,169的矮子。」
溫唐:「友盡!」
憤憤的掛了電話,沒一會兒馮露的短信就追過來了,「我該上臺了,2333」
正在努力醞釀怒氣的溫唐猶豫了會兒,還是不計前嫌的回復道,「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