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個小頭頭突然迸發出一陣張狂的笑聲,掙扎著半爬起來,面容扭曲的喊道,「bitch!等著瞧吧,你絕對會付出代價。」
他們和當地警局有勾結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在他看來,只要這個該死的女人進去了,就跟落到他們手中沒什麼兩樣,迎接她的什麼都有可能,反正絕對不會是春暖花開。
溫唐也跟著笑了一聲,眼神冰冷,她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先是一腳將人踹翻在地,然後一把揪住他的頭髮,狠狠地按著腦袋往地上磕了三五下,咚咚咚的悶響清晰可聞,流氓頭頭登時疼的喊都喊不出聲來。
此刻的溫唐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滿臉煞氣,她陰森森的一笑,「付出代價是吧?那我先提前討點利息!」
說著,溫唐直接就把那人的四肢給卸了,然後又給接上,之後再卸,再接。
如此往復,到最後停下的時候,那人就跟屍體沒什麼區別了,渾身冷汗的躺在地上,如果不是胸口還微微的起伏,估計大家會以為他死了。
幹這個的時候,溫唐是背對著那兩個警察的,a和b又擋在兩者之間,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溫唐究竟在幹什麼,只是隱約覺得肯定不會是什麼愛撫。
打完了,溫唐對a和b招招手,低聲問道,「你們覺得,毀屍滅跡的成功率能有多高?」
兩人迅速對視一眼,都有點驚訝。雖然早就知道這位夫人並不如外表看上去那麼柔弱,但親耳聽到這種詢問,還是有點意外的。
而且最關鍵的還是,他們絲毫聽不出溫唐語氣中開玩笑的意思。
心裡怎麼想不管,a立刻搖了搖頭,「要是在d國,甚至是i國的話……」
言外之意就是不太可行。
溫唐有些遺憾的點點頭,然後撥通了顧蘇的電話。
這種時候,她就分外懷念曾經殺人不償命的大背景。
正在跟scotlin和花仲討論的顧蘇聽見手機響,對兩人歉意的擺擺手,出去接電話。
「唐,我很快就回去了,你――」
他見外面沒人,還以為溫唐已經回酒店去了,結果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顧蘇,我可能惹禍了。」
溫唐的語氣很正經,顧蘇也跟著嚴肅起來,「怎麼了?」
溫唐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概括能力,「簡單地說,就是我遇上了一夥警匪勾結的人渣,然後,我襲警了。」
在這裡,如果真要追究起來,襲警算是一項不輕的罪名了,重一點的話判刑都是很可能的。
顧蘇的眉頭微微皺了下,他知道溫唐肯定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動手的人。
略一思考,他飛快的交代了幾句,又反復叮囑之後掛斷電話,然後迅速撥打了另一個號碼,「diya,我是顧蘇,我需要你馬上過來,位址我會馬上發給你,乘直升機,馬上!」
他一邊走一邊說,等說完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室內。
花仲見他神情不對,問道,「怎麼了?」
顧蘇對他和scotlin道,「抱歉,唐被當地的一些壞分子襲擊,我得馬上出去一趟,另外,事情調查清楚之前還請保密。」
lin和花仲都吃了一驚,忙問,「唐沒事吧?」
顧蘇抓起外套穿上,點頭,「她有保鏢跟著沒事,不過,」他微微停頓了下,「那夥人跟巡警有勾結,可能會稍微有點麻煩。」
兩人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很顯然他們都明白裡面的彎彎道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弄好了水過無痕,弄不好,會發生什麼事情很難說。
顧蘇和顧鈞飛快的向外走去,上車之後,顧鈞問道,「要不要通知大哥?」
顧蘇搖頭,「先不要打擾大哥了,而且這裡不是d國。」
顧崇的攤子雖大,可在f國的基礎尚且很薄弱,自然不可能像面對d國的那些人一樣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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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頭,掛了電話的溫唐直接走向胖警察,然後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竟然自己打開車門進去了!
見兩個警察還是呆若木雞,溫唐有些不耐煩的探出腦袋來,同時敲了敲車窗,「嘿夥計,我要報案,趕緊去警局!」
顧蘇的方案簡單粗暴,如果順利實施的話還會很有效:
出動出擊,變被告為原告。
首先,先動手的的確是混混那方,只要有個巧舌如簧的律師和充足的金錢,溫唐的行為完全可以扭轉為自我防衛;
其次,那個警察脫口而出的「黃皮猴子」,只這一句話就可以把本次事件劃歸到種族歧視的行列中,不過前提是,要在沒有其他旁觀目擊證人的前提下,讓被告方主動配合承認他的確說過這話。
如果成功的話,跟隨時都可能引發眾怒的種族歧視相比,溫唐的襲警壓根兒就算不上什麼問題了。
種族歧視從來就是一個很敏感的話題,很少有人會願意拿到前臺討論,但是它確實存在於各個領域,並且絕大多數情況下是作為一個雷區存在。
溫唐的f國語言講的半生不熟的,貿然開口很可能會弄巧成拙,所以她直接就把報案的任務交給了a,然後就以一副受害人的姿態坐在旁邊一言不發。
根據法律規定,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溫唐的人身安全和名譽將受到保護【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告狀的】,哪怕那個被揍卻拒絕上醫院的胖警察一臉憤怒,哪怕被送往醫院的混混們半死不活。
要派車去勘察現場,又要叫救護車去把至今仍被扔在街頭挺屍的混混們送到醫院接受診治,又要隨時防備那兩位有合法持槍證明的虎視眈眈的保鏢……
整個警局簡直亂成一團,而這種狀態隨著幾分鐘之後顧蘇的到來迎來了第一個小**,之後又在某位律師到來之後,迎來了本日的**峰值。
在一陣直升機特有的轟鳴中,一個穿著米色風衣,帶著金邊眼鏡的精英男推開玻璃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他剛進門就揚聲道,「我衷心的希望各位很好地保證了我當事人的人身安全,鑒於她剛剛遭受了如此令人恐慌的事情。」
臉上一片紅腫的胖員警立刻出離憤怒,他激動地揮舞著拳頭,大聲道,「這是誣衊,她很明顯是襲警!」
金邊眼鏡男微微笑了下,並不做回答,先朝顧蘇點了下頭,然後轉身跟領頭人握了下手,同時十分貼心的做了自我介紹,「您好,carel警官,我是diyabaffu,是這位溫唐女士的律師,接下來我將代她處理一切事務。」
carel早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露出一個略顯糾結的表情,他握著diya的手,看上去並不是很開心,「當然,大名鼎鼎的baffu先生,我當然知道您。」
diya微微笑了下,顯得十分謙遜和彬彬有禮。
在他自我介紹之後,現場的不少警察也都露出了跟carel如出一轍的表情,近乎便秘。
溫唐也有些好奇,小聲問顧蘇,「這個人很有名嗎?」
顧蘇微微笑了下,挑眉,「嗯,詳細情況稍後再跟你說。」
於普通人而言,diyabaffu此人自然不如藝人或是富豪名氣大,但是在某些特定的圈子裡,他的大名的的確確是如雷貫耳。
他跟當時還在留學的顧蘇相識於i國馬術俱樂部,當時情況比較特殊,各懷鬼胎的兩人迅速發展起一段深厚且經久不衰的詭異友情,後來顧崇也覺得此人大有前途,並曾經試圖將他挖入自己的律師團隊。但diya一向宣稱自己是愛好自由的靈魂,所以毅然決然的拒絕了。
不過因為顧蘇每年都會在國外盤桓數月之久,並且會做很多投資,自然就得有一名有能力的法律顧問,於是……
言歸正傳,diya之所以出名,不是因為他長得特別帥或是家裡特別有錢,而是因為他驚人的勝訴率。
在得知顧蘇聘請他擔任自己的法律顧問之後,顧崇曾經對他做過專門的評價:「才華橫溢,陰險狡詐,是非界限模糊。」
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只要給的價格合適,diya絕對會毫無顧慮的顛倒是非黑白,而不會有絲毫來自于良知上的譴責和內疚。
正因如此,所以包括carel在內的好些圈內人士才會一看到他就頭大。
這實在是個難纏的角色。
跟溫唐交流完畢,diya先是聲明了自己的立場,又表示自己的當事人受到了嚴重的驚嚇,遭受了包括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於是他認為十分有必要對那夥暴徒提出訴訟。
從他張嘴的那一刻起,carel就已經開始煩躁。
老實說,這件事情的確很棘手。
受傷的那幾個混混的醫檢結果已經出來了,簡直令人驚訝,跟遭受了單方面毆打沒什麼區別:兩個人永遠的失去了他們的幾顆牙齒,一個斷了兩根肋骨,其他那些軟組織挫傷就更不要提了。
這些混混是當地一個小團夥的成員,被打成這樣,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從另一方面來講,眼前這夥所謂的「受害人」似乎也不願意匆匆了結。
carel已經在這個該死的位置上待了將近三十年,幾乎連做夢都是關於升官的內容,他比誰都清楚一份完美的治安報告和地方支持有多重要,所以他不得不對那些混蛋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對手下們的小動作視而不見。
可現在呢?該死的,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一個突然間跳出來的華國人就能把baffu這個大麻煩引來?
不拿下這個華國姑娘,那些混蛋們肯定不滿意,而不滿意的結果就是迅速上升的投訴率和犯罪率,不要說升官了,到時候自己能不能保住現下的位置都難說;
不整治那些被送進醫院的混蛋們,diya肯定不會收手,而參照以往的按理,他不收手的結果十有**就會轟轟烈烈的拉下一大批倒楣蛋,而這次的倒楣蛋中肯定會有自己的身影。
好極了,carel在心中爆了一連串的粗口,覺得自己的血壓開始升高。
因為不管自己怎麼做,貌似都距離升官發財的美夢越來越遠了。
口若懸河的diya趁著喘口氣的工夫飛快的瞥了carel一眼,微微挑眉,又推了下眼鏡道,「另外,我的當事人要求書面和公開的道歉,鑒於那邊那位警官種族歧視的言論。」
很好,瞧瞧我又聽到了什麼,種族歧視!
「what?!」carel終於忍不住情緒外露,他死死地皺著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diya。
對方給了他個充滿理解和包容的職業微笑,又重複了一遍,並詳加解釋,「是的,根據我當事人的回憶,你的下屬的確是對她吼出了「該死的黃皮猴子」這種令全世界的人權主義者都憤然的話。」
這項罪名太過嚴重,carel不得不停止對自己的緬懷,轉而怒視很可能要拖自己,甚至是整個警局,乃至整個警屆後腿的下屬。
一開始的胖員警面紅耳赤的否認道,「不,我沒有說!是她狡辯,她不想承擔襲警帶來的後果!你可以看看你口中所謂的受害人把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夥子都打成什麼樣了,她根本就是在鬥毆!而不是什麼該死的受驚嚇!」
事發當地是攝像頭的死角【這也是那些小混混們肆無忌憚的最直接原因】,而且他敢肯定當時沒有人錄音,所以只要沒有直接指向自己的有力證據,這項罪名就不可能成立!
carel幾乎是立刻就對自己的下屬喊道,「你給我閉嘴!」
該死的,不知道眼前這個衣冠禽獸最擅長拾取語言漏洞嗎?!
「法律並沒有規定民眾不可以通過合法的途徑提高自身的防禦能力,事實上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在呼籲女性提高自我保護意識,合法註冊的專門面向女性的搏擊、格鬥會館不計其數,」diya迅速回擊道,「還是說您其實更願意看到一齣人間慘劇?」
carel已經捂上了臉,他的手背似乎都透出一股深刻的疲憊。
diya的鼻樑上夾著的鏡片簡直在反光,他平靜道,「更何況,您說了也不算,相信我,您馬上就會看到想要的證據。」
其實胖員警當即就想破口大駡,特麼的你才想要證據,老子一點兒也不想要!但是他不敢,而且他有種莫名的預感,不祥的,眼前這個該死的律師一定會拿到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後面diya和他們交涉的什麼溫唐全都不記得了,因為她太困了,靠著顧蘇就睡著了,等迷迷糊糊被扶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這邊的一行人正要往外走。
她揉揉眼睛,雙眼艱難的對焦,問顧蘇,「事情解決了?」
顧蘇給她扣好帽子,又細心圍好圍巾,「當然沒這麼容易,不過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外面停著一輛車和diya來時乘坐的直升機,顧蘇把溫唐送進車裡,轉頭又和跟過來的diya交談起來。
拎著手提包的diya往已經關上的車門內看了眼,笑道,「不知我有沒有榮幸參加二位的婚禮?」
婚禮所需要的場地、服裝和首飾等等的準備都已經接近尾聲,可因為兩人都很忙,需要邀請的賓客們也都很忙,顧蘇一直都遲遲無法找出合適的檔期,這都快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了。
顧蘇挑挑眉,「如果處理的乾淨自然有。」
diya單手插兜輕笑一聲,又去扶扶眼鏡,「那我不得不盡力嘍。」
頓了下,他又問道,「想要隱晦一點解決呢?還是直接鬧大?」
顧蘇抬抬下巴,「詳細說說看。」
「well,」diya聳聳肩,「前者費時費力,不過手段和緩,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活和事業;後者麼,」他的臉上顯出些躍躍欲試,「會很熱鬧,而且你們不是正在拍電影麼,估計能省下一筆不小的宣傳費。」
顧蘇微微蹙眉,「我們過得一直很熱鬧。」
也不差那幾個宣傳費,錦上添花什麼的就不必了吧。
diya笑了下,「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不過你要提前有個心理準備,有時候事態的發展並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你想低調,如果那邊不妥協,我只能採取非常手段和緊急措施。」
顧蘇點點頭,「我自然明白。」
diya突然又笑了,「顧太太似乎跟普通的小姐們不太一樣。」
顧蘇也不說話,就這麼挑眉看著他。
diya笑笑,整齊的牙齒在路燈下發著白慘慘的光,「carel剛才看醫院發過來的診斷書時,我偷瞟了一眼,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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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溫唐照舊去拍戲,場外的顧蘇就接到了diya的電話,「我查到那些人的身份了,資料已經發過去,稍後你查一下郵箱。」
顧蘇點頭嗯了聲,又看看場上狀態不錯的溫唐,說道,「知道了,是給你轉帳還是等你幾天後過來直接拿支票?」
diya心情愉快的笑了幾聲,「我可以要求現金支付麼?畢竟那種觸感是無法替代也無法超越的。」
顧蘇捏了捏眉心,「隨你的便。」
一會兒顧鈞進來了,顧蘇跟diya交談幾句之後便掛了電話,「哥?」
顧鈞的臉色不是太好,「今天淩晨,那幾個傢伙的病房裡去了幾個人,我覺得很可能會有後續。」
顧蘇微微皺了眉頭,食指往桌上點了幾下,最後下了個決定,「我跟大哥借幾個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