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戎。”
它忍不住喚了聲。
斷臂的儒生不說話,攥著玉牌與香囊,繼續前進。
這時,紫衣劍靈想了想,一臉認真道:
“趙戎,你該不會…是想要在死之前好好的爽上一把吧?”
沉默向前的年輕儒生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腳步微頓,無語的搖頭,旋即繼續前進。
此刻,白色玉牌正源源不斷散發著熱量,似乎是千裡之外的某塊墨玉正在被某秋眸女子用力摩擦,白玉牌都有些燙手了。
獨臂儒生依舊不理會,只是緊攥著。
他穿過狹長的甬道,來到了封閉的後殿門前。
這裡有一座巨大的石門,擋住了趙戎的去路。
門後隱隱有些許活人的動靜。
根據皇陵地圖所示,大離先帝遺留下的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后宮嬪妃們,便是陪葬在這處封閉墓室內。
趙戎略微思索了一息,向石門右側走去,在右側第七塊地板處停步,蹲下,輕敲石板,旋即掀開,按照記憶,打開了石門開關。
伴隨一道輕微的“轟隆”聲。
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
趙戎立馬走進門內,待大致看清殿內狀況後,他微微松了口氣。
人都在。
後殿內光線昏暗,但頭頂穹頂的明珠微光確實比外面還要亮一些,能差不多看清人影。
趙戎仔細環視一圈,視野之中,那日在外面瀑布水潭邊見到過的那十八位白服蒙面女子都在,一個不少。
她們正頗為整齊的跪坐在殿內,之前蒙眼睛的白布已經取下了,但是蒙面的白紗依舊在,看不見美貌面容。
讓趙戎頗為意外的是,這些光看身形就十分青春靚麗但卻命運淒慘的後妃遺孀們,眼下看去,好像之前並未哭鬧過,他進來之前,她們似乎是正在向頭上穹頂的那輪水晶琉璃月虔誠行禮。
這就是鍾靈神秀的離女?確實是不似一般的山下女子。
趙戎又瞧了幾眼,點點頭。
而此刻,由於他這個突然闖入的未知外人,十八位白服蒙面的年輕女子的行禮祈禱被中斷了,紛紛驚異回首,投目而去。
她們不禁起身,又紛紛後退幾步,遠離了些門口的這個獨臂儒生,退至了後殿深處。
眼神各異的打量著他。
此時,趙戎的目光從殿內人群中某個似乎未發育的小丫頭身影上收回,輕輕搖頭,嘀咕了句“實有點禽獸”。
然後他便垂眸,不再理會殿內女子們一道道各異的眸光,開始了他最後的一件事……
撕拉——!
一陣布料裂帛聲響起。
堵住門口的獨臂儒生低下頭,開始撕扯衣服。
後殿內,圍聚在一起的十八位蒙面年輕女子不禁瞪眼,後退幾步。
然後下一秒,她們又是一愣,停止了後退的步伐。
因為眼前這個似乎色急撕衣的髒兮兮獨臂儒生突然單膝下跪,將手裡撕下的衣擺布料平攤在大理石地板上,然後用跪地的膝蓋抵住。
獨臂儒生的右手袖管空蕩蕩的,已經被暗紅的液體浸染濕透,此時被粗略包扎的斷臂處似乎還在淌滴下那暗紅的液體。
但是他似乎是沒有在意這些,直接抬起左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從血紅濕漉的袖管上沾下了滿指的暗紅液體。
獨臂儒生以指代筆,在地面的衣布上勁書起來。
殿內的十八位蒙面年輕女子面面相覷。
這個淒慘狼狽的斷臂儒生……在寫血書?
單膝跪地書寫的獨臂儒生低頭,抿唇不語,專注書寫,不時的重新抬起兩指,去血紅袖管處補充“筆墨”。
大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只有獨臂儒生粗且促的喘氣聲和兩指摩擦地面的聲音格外的大。
片刻後,他的指尖下緩緩誕生了一副鮮血書就的複雜地圖與相應書文……
獨臂儒生書法狂草, 一氣呵成,書寫完畢後,收回了微微顫動的兩根血指。
他一手撐地,緩緩站起身子,一雙明亮眼睛卻依舊盯著地上的血書,眉頭皺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下一刻,在十八位白服蒙面女子的視野之中,這獨臂儒生把染滿鮮血的手指,在腰間相對乾淨的衣服上用力捏擦了幾下,探手入懷,取出了一枚白玉牌與一隻小香囊。
獨臂儒生彎腰,似乎是準備把這兩物輕輕丟在血書旁,然而中途,動作又忽的頓住。
獨臂儒生鎖眉,用力一歎,旋即立馬又從殘破的儒衫上撕下了一小塊布料,然後單膝跪地,與剛剛一樣,重新染指,書寫了一小片血書。
這一次字數不多,速度比剛剛的快的多。
稍息,他便將這一小片血書卷起,牙齒與獨手並用,將其放進了那隻小香囊裡。
就在這時。
獨臂儒生將玉牌與香囊丟在了那片大血書旁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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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兄弟們凌晨三點刷新一下,今天狀態好像不錯,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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