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父母還沒睡,找了一部影片看,在等他們倆。
何宜安莞爾問:“現場氣氛怎麽樣?”
“還行。”許凝微實在笑不出來,“媽媽,我回房換衣服。”
孩子情緒低落,她都看在眼裡,目送許凝微上了二樓,何宜安問兒子:“走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這是怎麽了?”
許珩直來直去:“說我偏心知意。”
何宜安向來敏銳:“就因為你新建了一個家庭群?”
許珩想了想:“可能有這方面原因,今晚演唱會知意也在。”
許向邑暫停還沒看完的電影,插話:“知意也去了演唱會?難怪打她電話沒接。之前怎麽沒聽你說。”
許珩:“在路上碰到,蔣司尋給她換了票。”
他讓父母有個心理準備:“她們倆這性格,沒法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何宜安當然知道,所以從未有過這個念頭。
她忽然想起來,“不是說嘉賓席能跟歌手合影,那知意合了嗎?”
“合了。”許珩手機裡有。
“你發幾張給我看看。”
許珩挑了兩張發給母親,“你們早點休息。”他回自己的住處。
何宜安點開照片,合照裡女兒穿著一件款式簡單的黑色法式碎花吊帶裙,不禁又想起那晚跟蕭美樺的通話,越想心裡越難平。
“知意二十歲生日蕭美樺都沒給定件禮服。”
許向邑對禮服倒不是很在意,幾件衣服而已:“以後每年多給她定做幾件。”當務之急是,“回國跟律師商議一下,目前哪些資產適合放在知意名下。”
何宜安保存照片:“等陪知意吃過飯就回國。”她又讓秘書約了室內設計師,給知意設計房間,家裡的家具打算重新調整,趕在八月份之前弄好的話,時間特別倉促,她也沒時間在曼哈頓多待。
兒子剛走沒多久,養女又下樓。
許凝微換下繁複的禮服裙,找了舒適的家居服套身上,剛才在房間自我調節一番,可心裡還是說不出的難受。以前只要她悶悶不樂,媽媽都會到她房間追問怎麽了,再哄哄她,然而這次沒有。
“媽媽,明天中午我想吃意大利菜,還去上回那家。”她轉頭,“爸爸你也一起。”
明天帶知意去吃飯,時間衝突了。
許向邑:“明天不行,已經說好陪知意吃飯。改天陪你去。”
許凝微心頭像被剜了一塊,痛覺湧向四肢百骸。
從小到大這是父母第一次將她的要求排在了後面。
她反應慢半拍點頭:“好,你們先陪尚知意吃飯。”然後趴在何宜安懷裡,一句話不說。
何宜安在心底歎口氣,很輕地拍了拍養女的腦袋。
許凝微用力抱住媽媽:“我沒事。”
今天早上何宜安告訴她,八月份接尚知意回來,雖然難受,但她當時不是沒心存幻想,也許時間久了,抱錯的那股歉疚感慢慢被衝淡,爸媽不一定還想再接尚知意回來,畢竟沒感情。
可今晚演唱會發生的一切,還有回來路上哥哥的那番話,讓她的幻想破滅。
還好,她與父母有二十年的感情,被父母捧在手心二十年,這是尚知意沒法比的。從現在開始,自己不能再肆意揮霍這份感情,得學著做個收斂聽話的女兒。
在何宜安懷裡黏了好一會兒,許凝微坐直,從家居服口袋掏出卡,十四歲那年,爸爸給她的無限額黑卡,既然尚知意什麽都不願接受,自己不能被對方比下去。
“爸爸,卡還你,我不能再大手大腳花你們的錢。”
她躬身,把卡放在面前的茶幾上。
同時期待著爸爸會怎麽回她。
許向邑看了一眼那張卡,隻略微頷了頷首。
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了卡。
許凝微像掉進冰窟窿,從頭冷到腳,心頭打顫,強撐著坐回沙發上。
媽媽呢?
媽媽會說什麽?
何宜安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卡上,手支著額頭,在複盤今天下午知意幾個老師說的話。
“爸爸媽媽晚安。”許凝微想回房冷靜。
何宜安溫柔笑笑:“晚安。早點睡。”
許凝微依依不舍地在媽媽懷裡又趴了兩分鍾。
人上樓,客廳安靜下來。
許向邑往妻子那邊挪了挪:“困了吧?回房睡覺?”
“不困。”但累,從沒這麽累過。
下午跟知意的老師聊了兩個多鍾頭,畢業已經有幾年,他們對知意印象卻很深。
小學的生活老師說,印象深是因為整個小學部只有知意與另一個女孩子住宿,一人陪兩個孩子,完全顧得過來。知意剛寄宿那會兒,經常一個人掉眼淚,問她是不是想家,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爸爸媽媽。她沉默不語,很久之後搖搖頭。
也許覺得打了也沒用,說不定還會被父母說教一頓不懂事。
後來小聲說:我想二哥了,想給二哥打個電話,可以嗎。
那時她十歲半。
初中的班主任說,沒見過這麽用功的孩子,天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自覺性自律性連他一個大人都自愧不如。中學本來還能多跳一級,是班主任勸著沒給跳,太小,跟同班同學玩不到一起,不利於身心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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