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過去,父母的容顏相較年輕時自然有很大變化,但歲月不敗美人,何宜安還是那樣漂亮端方。
清冷感刻在骨子裡。
還好媽媽總是溫柔帶笑,不然自帶的距離感讓人難以靠近。
許知意關上平板放一邊,媽媽還在忙,她靠在沙發裡眯上眼。
何宜安回頭:“困了?”
現在是十一點鍾,在曼哈頓她該睡覺的時間。
許知意睜眼,笑笑說:“有點。”
何宜安工作處理得差不多,示意女兒靠在她肩膀上眯一會兒,強調說:“不影響我回郵件。”單手打字足夠。
許知意內心掙扎一瞬,挪了過去,緊緊挨著何宜安,頭靠在她肩頭,淡淡的香水味有安神的作用。
“媽媽,你換香水了?”
何宜安驚訝:“你能聞出來?”畢竟她現在用的香水與先前的香味區別不是很大。
“嗯。”確定何宜安換了香水,她有了信心問:“是我送你的那瓶?”
“對。”
何宜安笑說:“找到了年輕時的感覺。”
當初許向邑送同款香水時,他們還沒結婚。
她揉揉女兒的腦袋,聲音溫柔:“睡吧,一會兒你哥就到了。”
許知意早就知道許珩回來,期待著見到哥哥,眯上眼靠在何宜安身上。
一開始腦袋裡有根無形的弦繃著,心跳也不由加快,後來一直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何宜安不是何總,是她的媽媽。
緊張感才慢慢消除。
意識迷糊後,沉沉睡去。
十一點四十,許珩的車開進院子,同車的還有蔣司尋。
管家讓人把兩人的行李送上樓,又說了句:“飯還沒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別墅。
許珩沒看清妹妹睡了,對著母親的方向:“我爸這是做了滿漢全席?到現在……”還沒做好。
發現靠在母親身上的人睡得正香,後半句話戛然而止。
蔣司尋:“不要緊,你說你的,她睡著了打雷都吵不醒。”
許珩側眸瞅他,眼神意味深長,仿佛在說,你怎麽知道她睡著了什麽樣?
蔣司尋意識到這句話有歧義,解釋:“酒吧那麽吵都不耽誤她打瞌睡。”
何宜安放下手頭的工作,拿右手輕輕壓在女兒的肩膀以作安撫,然後對走近的兩人說:“沒事,你們聊。”
蔣司尋以前在這裡住過兩年,跟自家沒區別,不需要別人招呼,坐下來倒了一杯溫水喝。
茶幾上擺了三個水果盤,其中一個是水果奶酪拚盤,擺盤精致,五彩繽紛。另一個以綠色系水果為主,夏日清新主題。
最格格不入的是旁邊木質果盤裡的半盤青橘,深綠色的橘皮,看上去就酸。
以前從沒有青橘,看來許知意喜歡吃。
“你爺爺身體怎麽樣?”何宜安關心道。
蔣司尋:“沒大礙,療養一周就能出院。”
本來住三天差不多,結果大伯帶著新婚妻子去探望,直接把老爺子氣得血壓飆升,還得在醫院繼續住著。
醫院是路家旗下的,主治醫生說沒事,但盡量少生氣。
二伯和三伯現在不許大伯去醫院,他在港的那幾天也沒跟大伯打上照面。
路家那一攤子事他沒興趣摻和,陪了爺爺兩天便離港。
他們前後聊了有二十多分鍾,許知意緩緩睜開眼,入目就是蔣司尋那張棱角分明的輪廓,正好朝她看過來。
她懵了,突然沒搞清楚自己在哪裡,還以為在公司睡著了。
“蔣總。”她倏地坐直。
再一看身邊,是何宜安。
“睡糊塗了?”身後有人遞給她一盒巧克力,“給你帶的。”
許知意扭頭:“哥。”
她接過巧克力,意識慢慢回籠。
“還給你帶了其他禮物,讓管家送你房間了。”
“謝謝哥。”
許珩繞到沙發前,躬身從桌上毛巾筐裡拿起一條濕毛巾給她:“擦擦臉。”
許知意今天沒化妝,展開還有點余熱的毛巾直接捂臉上,直到這一刻還沒弄明白,蔣司尋怎麽就突然出現在家裡。
他們幾人接著剛才被打斷的話繼續聊,她也徹底清醒過來。
放下毛巾,拆了哥哥給她的巧克力。
70%的手工黑巧松露,她得就著青橘才吃得下去。
許知意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去拿一個青橘剝。
蔣司尋正巧剝好一個青橘,橘皮丟進垃圾桶,掰了兩三瓣自己留,剩下的大半個遞她面前:“不用再剝,這個給你。我平常不吃橘子,嘗一下酸不酸。”
他的語氣和動作那樣自然而然。
“謝謝。”
許知意匆匆看他一眼,都沒來得及看清他面容,拿了橘子坐回來,白色橘絲還在上面,她也沒剝下來,放在嘴邊咬了兩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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