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說他訓斥得有多假,讓墨清和季慕善一眼就看了出來。就算他是真的在訓斥自己的兒子,那又算什麽呢?
不就是口頭指責幾句而已,不痛不癢的,能有什麽影響?
呂想和向俏貞卻不是很相信墨清的話。
主要是他們倆以前從來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人家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在他們面前做戲啊?
不等呂想和向俏貞反應過來,不遠處的潘永明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們這一行人,還往他們這邊多看了幾眼。
頓了頓,潘永明就揪著潘富貴朝呂想等人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呂想和向俏貞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他們雖然很早以前就認識潘富貴了,但對於潘永明,他們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熟悉。
大家畢竟差著輩分呢,天師實力更是天差地別,平時根本就沒有碰到一起的場合,雙方自然也就不會認識。
要不是潘家出了潘富貴這麽個不成器的家夥,恐怕再過十年,潘永明也未必會主動認識呂想和向俏貞這樣沒什麽大背景的小天師。
“墨清師侄,你也在這裡啊!”走近了的潘永明率先和墨清打了招呼,然後才一一看向了呂想三人,“這幾位,應該就是向天師的高徒了吧?”
向仲陽在崇州本地還是有些名聲的,他雖然實力不高,但好歹也算是個出色的煉器師。現如今,肯花心思在煉製法器上的天師,那是越來越少了。大多數人都想著怎麽學習道術,怎麽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捉鬼降妖,打響自己的名聲。
所以,大多數天師要用法器的話,那就只能靠買。
可古時傳承下來的法器數量有限,還有不少都在傳承過程中不小心遺失或是損壞了。而新煉製的法器數量又跟不上,所以即便向仲陽的製器水平不是最高的,但他在天師界也還是小有名氣,一般沒什麽人會主動得罪他。
當然,像潘家這樣的天師世家又不一樣。
這種天師世家,祖上傳承下來的法器也不少。雖然不至於人人都有得分,但至少嫡系這一脈,那肯定是不缺法器用的。
潘永明的父親又是潘家現在的家主,他本人也是潘家下一任家主的有力競爭者,所以他的眼界一向很高,對略有耳聞的向仲陽也是不置可否。
要不是因為潘富貴乾壞事兒被人掀了個底兒朝天的話,潘永明才不會“屈尊降貴”,主動來找呂想這種從前根本就入不得他眼的小家夥。
“潘師叔,你好。”墨清禮節性的朝潘永明點了點頭。
呂想等人已經猜到了潘永明的來意,自然沒誰給他一個好眼色看,對他的主動搭話也是置之不理。
潘永明的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眼中閃過一道慍怒之色。
這些小天師真是豈有此理!
他都已經親自出面了,他們竟然還敢對他愛答不理的,活該他們一輩子沒出息!
難怪這些人會惹惱了富貴,就他們這種德性,走到哪裡都不會討人喜歡!
雖然潘永明心裡恨不得把呂想等人直接掐死,可他好歹還記得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隻得將心頭的火氣按捺了下來,還得在臉上掛出更和煦更惡心的笑容來:“之前都怪犬子不懂事,讓幾位誤會了。我已經好好教訓過他了,他也向我承諾,今後絕不會再做出這種讓人誤會的事情了。”
說著,潘永明就在耷拉著腦袋的潘富貴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像幾位小友道歉?!”
潘富貴一個激靈,條件反射般的立馬彎腰大聲道:“對不起!”
墨清:“……”
呂想:“……”
季慕善:“……”
這家夥變化得挺快啊!
看來潘永明這個當老子的,對他還是有很大的威懾力的。
向俏貞卻沒想那麽多,她厭惡的看著潘富貴道:“別以為你這會兒妝模作樣的說聲對不起就完事兒了,之前你說的那些威脅我們的話,我可一個字也沒有忘!要是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原諒你的話,那我倒是要去問問禦虛觀的前輩們,你給我們的交代,難道就只是這麽輕飄飄的三個字嗎?!”
沒想到向俏貞也有這樣言語犀利的時候,季慕善讚賞的看了她一眼,頓時給了向俏貞莫大的信心,讓她連腰板都挺得更直了。
潘富貴沒想到向俏貞不但沒有接受自己的道歉,甚至還回了他這麽大一通話。他當即怒火中燒,抬起頭對著向俏貞就是一陣怒喝:“我說姓向的,你可別給臉不要臉!我都已經道歉了,你們還想怎麽樣?我告訴你,識相的你們就接受我的道歉,把這事兒就這麽給了了!不然的話,最後後悔的,還不定是誰呢!”
“你果然是在裝模作樣!”向俏貞並不害怕潘富貴,當即便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說什麽跟我們道歉,還不是怕了禦虛觀的宏靜師叔嗎?你也別威脅我了,有本事,你就去把宏靜師叔也一起給威脅了!否則的話,這件事兒,我還真就跟你沒完了!”
“你個臭丫頭,找死是吧?!”潘富貴氣得頭髮要豎起來了, 他想都沒有多想,抬手就朝向俏貞的臉上打了下去!
墨清和季慕善齊齊色變,兩人當即出手,要阻攔潘富貴。
不過,他們倆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潘富貴高舉的右手被一隻大手給攔了下來,這隻手的主人,正是潘永明!
潘永明多快被潘富貴這個傻兒子給氣死了!
他之前給富貴說了多少遍了,要冷靜要低頭,反正不管怎麽樣,先把眼前這一關給過了再說。至於事後,他們潘家想找向家的麻煩,難道還不簡單嗎?
可這個傻兒子,不但吵架吵不過人家,而且還主動把把柄往人家跟前湊啊!
“孽子!”
潘永明一甩袖,翻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潘富貴臉上,瞬間就把潘富貴給打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