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拿著文件的手一頓:“池助理還有事?”
池年眨了眨眼:“我要看著你喝完啊,不然我走了,你把果蔬汁倒了怎麽辦?”
祁深終於抬頭,意有所指地看著她:“這個可沒有感冒衝劑那麽難喝。”
池年眼睛一亮:“你看見我發的朋友圈了?”
祁深一怔,臉色沉了沉:“沒有。”
見池年依舊沒有出去的打算,祁深乾脆拿起果蔬汁,仰頭一飲而盡,示意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可以走了吧?
池年卻依舊沒動,瞳光閃了閃,拿出手機發給他一份名單:“祁總,有幾家電視台和自媒體想要對您進行一次專訪,我挑了幾家有影響力的,您看看沒問題的話,我先整理一些采訪問題,陪您走一下流程。”
祁深皺眉,看著文件上的媒體名單,反問:“走流程?”
他不記得自己以前還需要走流程。
池年一本正經地點頭,謊撒的渾然天成:“你畢竟失憶了嘛,有些媒體就愛挑著尖銳的問題問,我擔心到時候再出紕漏。”
祁深將手邊的文件放下,微微抬頭看了她一會兒,不經意道:“我還以為池助理生昨天的氣,想把感冒傳染給我呢。”
池年心裡咯噔一聲,眼神一僵,唇角揚起的恰到好處地微笑也凝結了兩秒鍾:“哪能呢,我就是單純地擔心您和公司。”
祁深睨她一眼,她的眼神太透了,恨不得把“我在耍小心思”這幾個大字刻在裡面,偏偏又努力睜大眼睛,竭力展示自己的“真誠”。
嗯,的確在很真誠地耍小心思。
“祁總?”偏偏當事人沒察覺出來,還在“誠摯”地盯著他。
祁深猛地回神,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神色冷凝了幾分:“去那邊整理。”
池年笑眯眯地轉身坐到沙發上,抱過一旁的備用筆電,開始整理幾家媒體的特性,及媒體人慣於挖掘的尖銳的點。
最初她的確想著在辦公室多待一會兒,將感冒傳染給祁深,可忙起來便投入到工作中了。
幾家電視台幾次三番邀約采訪,正是因為創思獨特的芯片技術以及如今已經初步形成了專屬的互聯網生態,可其中不少問題涉及到一個多月後發布會的機密內容。
因此這場采訪,既要通過媒體給公眾留足期待感,又要保持神秘,為發布會吸引眼球。
這類輔助類文字工作,池年做起來算是得心應手,加上祁深就在身邊,有問題隨時發問,及時調整,工作進展很是迅速。
只是……池年轉頭看向祁深,鼻音微重:“按照慣例,采訪完後,都會問一些私人問題調節氣氛。”
祁深應了一聲。
池年看著他:“如果別人問到你的感情狀況呢?”
作為最年輕的百億身家總裁之一,祁深的感情生活一直被人津津樂道。
祁深翻看文件的手一頓:“照實說。”
池年眨眨眼:“比如?”
祁深看向她。
她的眼仁是漆黑晶亮的,此時因為感冒的緣故有些朦朧,眼裡泛著淡淡的期待。
祁深開口:“目前沒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池年怔了怔,眼裡的光暗了下去,低哼一聲再不想理他。
辦公室裡逐漸安靜,恆溫的環境更容易讓人犯困。
池年感覺自己的頭暈越發明顯,電腦上的文字仿佛都在慢慢蠕動,頭沉了沉。
乾脆歇一會兒吧……池年心裡小小的聲音勸她。
那就歇會兒吧。
池年很聽勸,慢慢伏靠在手臂上,臉頰面向祁深的方向。
其實,來這裡,不只是想賭氣傳染感冒的,而是……像現在這樣同個辦公室辦公的經歷,以前也有過半年的。
那時公司簡陋,她還沒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平時在外面的工位上,忙起來時就會在祁深的辦公室裡。
因此,那時他的辦公室總會多放一張辦公桌椅。
可是,那些關於她的記憶,他好像依舊一點兒都沒想起。
也許因為感冒,池年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酸,她忙閉上眼睛。
昏昏欲睡前她恨恨想著,回去就拆拚圖!
祁深聽見這邊的動靜,轉頭看了過去。
池年正枕著自己的小臂,臉頰朝向他這邊,毫不拘束地在他面前睡過去,眼睛輕閉著,唇被擠壓的微微翹起,感冒的緣故,她的臉比平時要白,鼻頭卻紅紅的。
落地窗外的光線灑落進來,一半灑在她的身上,帶著一股別樣的暖意。
祁深不覺有些愣神。
總覺得這個畫面有些熟悉,好像很久的以前,他的辦公室因為助理的到來被一分為二,熬到深夜時,也有人趴在簡單的辦公桌上睡著。
可那個畫面轉瞬即逝。
祁深揉了揉眉心,失憶於他,並不是記憶被人憑空挖走一塊那麽突兀,更像是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現在,中間的經歷就像一場夢,不記得,也沒什麽感覺。
畢竟不會有人因為忘記昨晚與今天之間的夢裡發生過什麽而痛苦。
只是因為記憶的缺失,導致工作有些不便而已。
祁深的眼神定焦在池年身上。
這樣的小女生,應該是從小被富養出來的,所以當年剛大學畢業就來到了創思,連極低的薪資都不在意,因為有家庭兜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