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池年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趙阿姨的手上還沾著麵粉,拿著擀麵杖站在門外,原本氣勢洶洶的模樣,在看見來開門的池年時一愣:“年年?”
“趙阿姨。”池年笑了笑。
“我還以為遭賊了,”趙阿姨忙將手裡的擀麵杖交給身後的丈夫,拉著池年的手,“怎麽突然回來了?也不和趙姨說一聲,昨天剛去了趟蘇大那邊,一道把你接來了……”
趙阿姨和趙叔叔都是蘇城大學的老師,如今退休了隻想回來養老,兒女早早成家立業,在蘇城醫院工作,平時都很忙碌。
池年頓了下:“突然想回來了。”
“這不趕巧了,趙姨正在包餛飩,”趙阿姨拉著她就要回自家,“一會兒下餛飩。”
池年的鼻子忍不住酸了酸,用力地點點頭。
一進家門,趙阿姨便把零食水果全都堆在池年跟前,自己則去小客廳包剩余的餛飩。
池年看著眼前一大堆吃的,眨了眨微熱的眼眶。
趙阿姨對她,還像小時候那樣。
“對了,年年,”趙阿姨一邊包著餛飩一邊看向池年,“你之前說的正在努力追的那人,怎麽樣了?能讓我們年年追的人,一定很優秀。”
池年正準備剝橙子的手一頓。
祁深的確很優秀,可是優秀的人和她不來電。
“年年?”
池年低下頭,含糊地說:“就那樣嘛……”
池年的語氣過於低落,趙阿姨忍不住朝她看了過來:“是不是那人欺負你了,年年?”
池年抿了抿唇,站起身將剝好的橙子拿給趙阿姨:“沒有的事,趙姨,”她停了停,聲音也低了些,“……就是人家沒看上我。”
不喜歡,算什麽欺負呢?
只能怪她有本事喜歡別人,沒本事被別人喜歡。
趙阿姨心疼地看著池年,頓了一會兒才說:“那是那人沒眼光……”
剛好趙叔叔哼著戲曲從廚房走出來,被趙阿姨挖了一眼:“年年都被人欺負了,你還哼曲呢。”
趙叔叔看向池年:“年年,怎麽了?”
池年眯著眼睛笑了笑:“趙姨說笑呢,誰能欺負的了我啊……”
趙阿姨沒有戳破她的強顏歡笑,只是想了想又說:“既然這樣,那上次趙姨給你說的那個年輕人,年年,你要不考慮考慮?”
池年一愣,無奈地湊到趙阿姨跟前:“趙姨,我才多大啊,還不想相親呢……”
“就算不相親吧,”趙姨捏了捏餛飩,“你們年輕人不是還說什麽,擺脫失戀的陰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池年:“……”
“那個年輕人也剛從國外回來,前段時間去林城了,不過最近剛好回雲城,”趙姨邊包餛飩邊說,“和年年你應該能聊得來,對方也挺喜歡拍照什麽的。”
“就是有點奇怪,不愛被人拍照,”趙姨想了想,“整天和相機打交道,偏偏不喜歡被拍。”
“不過年輕人嘛,都有點個性,回頭我讓對方把微信推給你。”
池年默默地聽著。
她的爸媽其實也問過她有沒有交男朋友的問題,可問過了就算了,只有趙姨,是真的在為她著想。
“嗯,年年?”趙姨磚頭關切地看著她。
池年笑了起來,這一次沒有拒絕:“好。”
隻當交個朋友吧。
池年在清市待了好幾天,每天陪著趙姨,或是自己去周圍逛逛,欣賞下小城的風景,心情也逐漸好轉。
房子南面不遠處,有一條河,河水環繞著城鎮,時不時有小船劃過。
池年坐在岸邊,從夕陽西下到夜色漸濃,看著不遠處夜空下的小樓,及樓前頗具風情的燈火,目光最終被不遠處的一束向日葵吸引了。
沉重的花盤壓得向日葵微微彎下,花朵卻依舊朝前方立著,即便是在晚上,都生機勃勃。
池年拍了一張照片,而後手指習慣地點開了祁深的頭像,卻在發送的下一秒反應過來,頓了頓,退了出來,改發到了朋友圈裡。
習慣真的很難改。
可會慢慢改過來的。
……
越臨近新機發布會,事情就越多。
最近創思總部大樓的燈總是很晚才熄滅。
祁深開完大會小會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剛從會議室走出來,便直接朝樓上的辦公室走去。
人事部的張主管遠遠看見祁深,剛要上前,又停了下來,不由歎了口氣。
池總助的調休申請書還在祁總那兒,也不知道準沒準假,更不知道該按照事假批,還是曠工批。
倒是祁總這幾天氣場冷的周圍幾米都能感覺到低氣壓,他想去問,又怕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算了,等池總助休完假回來再說吧。
張主管默默搖搖頭,準備下班。
祁深回到辦公室,看見辦公桌上殘留的幾份文件,心煩意亂地揉了揉眉心,良久轉頭走到落地窗前,習慣地摩挲著手機。
池年的脾氣發的也太久了?
公司這麽多的事情,她說走就走,代言人合同還沒簽,發布會的現場布置還沒批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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