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áo汐監獄中,一般是將三四個關押區的志願囚犯聚集到一起,在同一個洗衣房裡工作。e^看至於總共有多少個洗衣房,囚犯不知道,獄警也不是很清楚。
不同關押區的囚犯們乾完了各回各的地方,你要是企圖走到別的區域,越過走廊的mén就立刻會被電chōu過去。
在洗衣房中,犯人們的工作是將穿髒了的囚服和布鞋洗乾淨,至於內kù,不會二次利用,直接銷毀。
cháo汐監獄的犯人們是不穿襪子的,倒不是怕他們用那個表演布偶戲,主要是襪子這東西,可以用來當武器,曾有人在洗澡時把féi皂裝在襪子裡面甩人,殺傷力甚大,影響比較惡劣,效仿者甚多,從此大夥兒就沒襪子穿了。
同理,犯人的們穿的鞋子是沒有鞋帶兒的,傳說中有曾個綽號gstan的囚犯用一根鞋帶和兩塊féi皂製作了雙節棍,打遍牢中無敵手,於是,後來的犯人們連鞋帶兒都沒了。
經過這兩件事,洗澡時打架的情況有所緩解,因為囚犯們擔心如此發展下去,下一步就得取締féi皂了。
言歸正傳,左道來到洗衣房後,發現這兒的工作實際上並不怎麽勞累,只是把一車車的髒衣服裝進推車,送到空的洗衣機前,然後塞進去,關上蓋兒。有停止轉動的機器,就去把裡面的乾淨衣服拿出來,裝在推車裡送走,最後一步就是將相同尺寸的分別組成一套,扔進籃子。
這些事兒huā不了多少力氣,只是有點兒繁瑣而已。左道一邊做著這種不需要動什麽腦經的工作,一邊就在盤算,能不能通過計算髒衣kù的數量,推斷出這個監獄裡究竟有多少犯人?
其實他的這個想法,早就有人試過了。cháo汐監獄裡不缺高智商罪犯,他們想過各種辦法收集信息,經年累月地huā費時間試圖mō清監獄中的各種規律,他們制定過無數乍看之下成功率頗高的越獄計劃,但最後不是被自己否定,就是被事實否定。那事實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聽說有某個倒霉蛋兒完美地執行著和自己腦中設想不謀而合的方案,然後被擊斃了……
囚犯的人數,獄警的人數,他們xìng格、背景、弱點,這些看似近在眼前的東西,在cháo汐監獄中都是非常難以獲取的信息。1
對左道來說也不例外,大約一周後他就了解了難點所在,大致上可以概括為二十個字:衣服分批洗,囚室天天換,獄警調動多,囚犯命太短。
洗衣房的工作一個小時後就結束了,每天都有固定的工作量,原因剛才闡述過了,防止你們憑衣服算出各個關押區的總人數來。
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是開飯時間,左道心想著,在這兒參與勞動的人,也許當天的夥食會好一點兒吧,這是他能想到最實際、最靠譜獎勵了。
“喂,新來的。”一個聲音出現在左道背後。
左道的第一反應很快,他裝傻,隻當沒聽見。
“嘿,叫你呢,新來的。”另一個站在左道正面的囚犯開口了。
這下左道知道,裝不下去了,抬頭道:“叫我?”
“就是你。”一群犯人已圍了上來,把左道包圍在了中間。
左道的臉刷一下就白了,不會吧?新來的有這麽明顯?
他抱著僥幸心理,死撐著作鎮定狀,說道:“我都關進來半年了,你們沒見過我嗎?”
一個高大漢子站在他面前:“你關了半年也好,十年也好,洗衣房,你肯定沒來過。”
“而且,我們也確實沒見過你。”人群中又有人說道。
左道明白了,自己好像踏入了一個古怪的社āo圈子。這些來洗衣房工作的囚犯,見面的概率比較高,雖說會關押區和洗衣房都會變動,但他們見面的機會和頻率肯定高於不來這裡的犯人,於是這群彼此間臉熟的家夥們組成了一個幫派。
“好吧,我是第一次來洗衣房工作,怎麽,你們有意見?”左道這叫豬鼻子chā蔥,裝象,按照他的本xìng來說,早就該點頭哈腰地請各位“洗衣幫”的大哥們高抬貴手,多多關照了。可在在這種險惡的地方,絕不能示弱,一旦被人看到畏懼,那離死恐怕也不遠了。
“還tǐng橫啊小子,長得骨瘦如柴的,想松松是嗎?”眼前的大個子又bī近了幾分。
左道半步都不退,瞪著他道:“會咬人的狗,不叫喚。”
這家夥被捕的時候扮了回小馬哥,到了牢裡,他直接把《英雄本sè》過渡到《監獄風雲》了,反正就是要將一個正義流氓的形象貫徹到底。
正所謂不瘋魔不成活,左道入戲如此之深,幫他加了不少印象分,不過能進地獄島的犯人們,都是見過些場面的,不會因為你被bī得狗急跳牆而放了幾句狠話就肅然起敬,那是被弱智光環加王霸之氣籠罩後才會有的症狀。
“我們歡迎新人加入,但是,你往後還想來洗衣房裡待著,就得懂得一些事情。”另一名囚犯道:“看到那些獄警了嗎,我們這麽多人聚在這裡,他們仍然站在角落熟視無睹。這是洗衣房裡的潛規則,就算來了不同的獄警,也不會乾預我們囚犯之間的事情,在這裡,是可以明目張膽揍人的,只要不把人殺掉,事後就不會追究責任。
你現在有兩種選擇,第一是加入我們,以後和大夥兒āo換情報,互相照應,確保我們的成員不被送去特種關押區或是進籠棺之類的地方,還可以改善一下夥食。第二麽,我們把你揍個半死,以後你再來洗衣房,來一次打一次。”
左道快忍不住了,他很想換上獻媚的表情,用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來形容一下自己對諸位大哥的敬仰,立下幾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只要你們別揍我,讓我加入什麽都行。
“加入也不是不行,不過據我所知,只有弱者才喜歡拉幫結夥,相互照應。”左道說完以後真想chōu自己幾個大嘴巴,我怎麽就說出去了呢?脫口而出啊!這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嗎?原來扮英雄的時候,會不知不覺說出各種欠chōu的言論啊。
“別以為自己在外面能興風作làng就是個人物了,這兒可是cháo汐監獄,你以為自己在跟誰說話?”囚犯中的某人chā嘴道:“能在這兒活過一個月的,哪個沒有些過人之處?”
大個兒又開口了:“還有,是不是弱者,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按照規矩,新加入的人,得挑三個人,和自己打一架。不過你放心,不管打鬥後的結果如何,你都算加入了,而且彼此間不得記仇。”
你這是在搞搏擊俱樂部啊?!三個人?打我一個?你當鬥地主啊?還是魔都打法有沒有?選不加入要被你們群毆到生活不能自理,選加入還得一個打三個?那我豈不是兩條路都悲劇嗎?左道心中驚呼著,臉上仍是洋溢著冷酷而淡定的神采:“行啊,我看你都躍躍yù試了,就算你一個好了。”
“哼……可以。”大個兒冷笑著回道。
左道也有他的盤算,這大個兒估計已經被自己惹máo了,他要是失去理智,把事情鬧大,獄警說不定會過來阻止他,現在再挑兩個柴一點兒的家夥,希望對方拳腳別太重就行了。
“還有你道挑了人群裡兩個矮瘦的男子,這兩個家夥皆是lù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朝左道走來。
其他囚犯紛紛後退,圍出的圈中,留下一塊空地,三個人,一個高大,兩個矮瘦,和左道一起,站在了中間對峙著。
獄警們也湊在一起,āo頭接耳看著熱鬧,根本不打算阻止,他們的原則是,打架可以,但別引起sāoluàn。只要你們有秩序地打,想怎麽打就怎麽打,在放風時間舉辦天下第一武道會都可以。
至於那種在餐廳裡飛盤子,扔食物,幾十甚至上百人卷入其中的打鬥衝突,就是sāoluàn了, 那時場面必然失控,一旦這種事情發生,本著法不責眾的原則,典獄長很可能會取消塑料餐盤和湯匙的供應,幫犯人們建個喂豬的糧槽,從此以後由獄警監督你們趴成一排吃飯,這種場面是每一個尚存下限的人都不願意看到或者想象的。
“動手吧,等什麽呢,哥還等著開飯呢。”左道繼續挑釁著,他已經做好了挨揍的打算,一旦落於下風,他就開啟抱頭下蹲的人類最強防禦姿態進行抵抗,反正在cháo汐監獄裡沒人能使用能力,哪怕你們會降龍十八掌之類的招式,在面對我的屎殼郎姿勢時,和王八拳的攻擊力也是一樣的。
正如此想著,左道面前的大個兒就擺出拳擊手的標準動作,雙手握著砂鍋大的拳頭,一高一低,一前一後平舉在身前,腳步靈活地靠到了其臂展能及的攻擊范圍內。
左道雖是個紙級能力者,但在外面也很少與人āo手,他不是會計那種能夠成功避開暴力衝突的雅賊,更不是血梟那種憑氣勢就能嚇破別人膽的凶橫之徒,他的罪行,往往都是以溜之大吉告終的,但此刻,在這個監獄中,在這三個對手面前,他已無處可逃,只能和人正面較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