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殺人脫困
不知是不是巧合,在典獄長與左道談話後的第二日早晨,他被轉移了,重新進入了普通級別關押區進行循環。
好在左道十分幸運地在第一次換關押區時就遇上了血梟,把越獄的日期和計劃都給傳達了,否則他恐怕就得等到越獄當天,在一片混亂的監獄中通過能量去搜索對方。
五月三十日,又是糟糕的一天。
中午,食堂,左道端著盤子,領好了今天的棒子面,正走向餐桌時,一條腿忽然伸了出來,擋在左道前方兩步不到的距離。
這基本是監獄裡引發鬥毆的標準橋段,當對方走過身邊時,趁其不備,突然伸腿絆他一腳。然後借著這事兒順利打起來。
誰知,這風騷的一腿,竟然沒能把左道絆倒。
這家夥目視前方,動作非常自然,連肩膀都沒動,就邁了過去……
伸腿想絆左道的男子當時一愣,等對方走過去了都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這小子前幾步還是正常朝前邁步,可幾乎在那條腿伸出來的瞬間,就改變了走路的動作,變成了高抬腿,輕落地,就這麽挺輕松地過去了。
左道這人,時時刻刻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別說你這種偽裝成不經意伸腿的動作絆不著他,就算你整個人蹲下地去,快速來個掃堂腿,他照樣也能避開。要想把他放倒,要麽你的速度比他快三倍以上,正正經經地攻過去,要麽就找三個人以上,把他圍起來整。
那男子見狀,有些惱羞成怒,一拍桌子起身:“喂,小子。”
左道當他放屁,繼續前進,越走越遠……
“喂,說你那,廢物!”那人衝著左道的背影大吼道。
左道開始低頭奔跑,邊跑還不忘保持平衡不讓盤子裡的午飯灑出來。
“什麽人啊這是!”想絆人的那名囚犯突然覺得自己也變得十分丟臉,當然這句感歎他並沒有道出聲來。
左道已經成功跑到了洗衣幫聚集著的餐桌旁,找了個位置坐下,平靜地準備拿起杓子吃飯。
這一桌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評論……
十幾秒後,一隻大手搭在了左道肩膀上,那名囚犯和其身邊的五六人一同追了過來,開口便道:“你小子,跑得挺快啊。”
左道用非常無辜的神情回過頭去,看了那人和他背後的一眾嘍囉兩秒,然後噌地站起身來。
對方被他嚇了一跳,戒備地退後了一步。
左道忽然舉起雙手,對方又是後退一步。
下一秒,左道開口了:“阿巴……阿巴阿巴阿巴……”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比劃著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手語。
同桌的洗衣幫成員們,剛剛覺得氣氛有點緊張起來,一聽左道那句“阿巴”,有一多半兒人差點把臉栽到盤子裡去。
挑釁男和他的嘍囉們皆是無語,沒想到這貨居然裝聾作啞。
“你以為假裝聾啞人就能蒙混過去了嗎?”那人惡狠狠地瞪著左道說道。
“那請問閣下有何貴乾?”左道立刻回道,吐詞字正腔圓。
突然就說話了啊!五秒鍾前還裝得和真的一樣啊!我都有點相信了啊!
那人的嘴角抽搐著,一時間被左道弄得無言以對,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總不能回答“上頭有人命令我來揍你”吧。
尷尬持續了足足三十秒,那人才憋出一句,“我剛才叫你,你跑什麽?”
左道聞言,當即一拍桌子,又將那幾人嚇了一跳。
“我叫什麽名字?”左道問道。
“廢話,你問我?我怎麽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其實那人知道左道的名字,但他得裝作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名字你怎麽叫的我?”
“我……”
左道咄咄逼人地反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那人急了,雙手抓住左道的領口:“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要揍你……”
“救……命……啊!!!”左道毫無征兆地狂吼一聲,整個食堂的人都望向此處,圍觀群眾當時就驚了。
接著,左道又把臉轉向距離這裡最近的幾名獄警,用更響亮的嗓門兒拖著長音吼道;“非……禮……啊!!!”
獄警感到壓力巨大,不得不走過來:“幹什麽幹什麽?不要打架!松開松開!”
一般來說,打架他們也不怎麽管,群毆才管,今天更是得到了上面的授意,假如那個叫左道的家夥被打,不管卷進去多少人都別管。可是眼下這情況,獄警也是被逼得別無選擇。
挑釁的那幾人在整個關押區犯人們的灼灼目光之下,唯有悻悻然地走開了。
左道整了整領口,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坐下吃飯,周圍洗衣幫的成員們有意無意地坐得離他遠了一些,假裝不認識他的樣子。
換過兩次關押區之後,現在這桌子人都沒見過左道入幫時的偉岸形象,所以他也無所謂,再說,反正再過三天,他就準備逃離地獄島了,到時萬一越獄失敗,也就是個死翹翹的下場,還有什麽好再裝的。
左道邊吃邊思考著:那幾人很明顯是獄警幫的成員,他們不會莫名其妙就想找我挑事兒,一定是受人指使,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是典獄長讓獄警幫派人來試試我。也就是說,僅僅逃過這次也是無用的,他們在下午的自由活動時間裡完全可以再來尋釁滋事,不得不動手了嗎……可是,假如我被打傷,或是打死了別人導致被關進籠棺,都有可能影響到六月二日的越獄,得好好想想對策才行。
…………
下午,預料中的事情果然發生了,整個關押區的獄警幫人馬盡數來到了左道面前,將他圍上了。
以一己之力,對付二十多人,而且對方絕不會手下留情,這樣搞不好是會被乾掉的。而且左道心裡清楚,即便他真的被乾掉了,典獄長也不會有什麽過多的想法,頂多就是“哦……原來他確實是個小角色,我看走眼了。”之類的反應。
左道也沒有期望同關押區的洗衣幫成員能拯救自己,雖說他們加起來也有十多個人,但洗衣幫的規矩是,能幫才幫。看今天獄警幫的這種陣勢,還有周圍那些獄警的默認態度,明眼人都懂,咱們只能幫你收屍了。
“小子,你現在是準備叫救命,還是接著裝啞巴?”人群中,中午那名帶頭的囚犯又走到了最前面,凶相畢露地說道。
左道卻是異常平靜:“既然他希望試探我,那就給他個答案好了。”
“你說什麽?”
“我要你幫我給典獄長捎個話。”
“哦?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提要求嗎?”
“我不是提要求……”左道回道:“也不是真的讓你捎話,用你的屍體足以表達我的意思。”
話音未落,左道的手閃電般掠過了對方的額頭。
那人的的頭蓋骨很快就開始滑落,裡面的大腦也被整齊切開,一坨漿糊般的玩意兒掉落到了地上。
周圍的獄警幫犯人們不知該作何評論,他們只是散開了,不再接近左道的身邊。
獄警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禁也有些恐懼,心想著,假如這一擊是朝他們獄警襲殺而去,那犯人手上的電擊輪真的來得及趕在攻擊生效前發動嗎?
那幾分鍾,整個關押區內,如同窒息般安靜,包括洗衣幫的幫眾在內,所有人看左道的眼神都變得十分怪異,這小子在神霧中還殘存著能力?這樣的家夥為什麽沒被送去特殊關押區?各種猜測在犯人們當中蔓延開。
幾名獄警謹慎地接近左道,將他帶出了關押區。身處二樓目睹了全過程的高級獄警即刻就用裝甲製服自帶的對講機和看守長西恩進行了直接聯系。
其實左道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他已經把事情的幾種可能性都考慮清楚了。他必須在打鬥開始之前就殺一個人,而且是秒殺,這樣才能使自己在毫無損傷的情況下擺脫被圍攻的局面。他可不想和那麽多凶惡之徒混戰,天知道打鬥中會發生什麽情況,越獄之日將近,他決不能受傷。
以當世的醫療技術來講, 哪怕斬掉一個人的手腳,甚至是破壞一兩個重要器官,只要搶救及時,也是可以救回來的;唯有大腦被摧毀,那是神仙難救,立即身亡。因此,左道只能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讓周圍的人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是個高手,深藏不露,且深不可測,殺人在談笑之間。誰敢上前,兩秒就讓你撲街。
結果證明,左道想傳達的信息,很成功地被他演繹了出來,徹底震住了這個關押區裡的所有人,包括理論上比他厲害的強級能力者們也自知無法做出像左道剛才那樣的舉動。
殺一個人,入籠棺四十八小時,這基本上是硬性規定。數罪並罰時,還能得到優惠,比如殺兩個人,說不定也是四十八小時,殺三個,才是最少七十二小時。有一次血梟一舉乾掉五個,結果典獄長也就隨便說了個數字,關了一百個小時。這麽看來,血梟算是賺了一百四十個小時。
左道就是看準了這點,計劃著乾脆就殺個人,去籠棺裡待上四十八小時,這段時間不會再生什麽枝節。等他放出來以後,再去“消毒”一番,時間就接近六月一日傍晚了,第二天就是越獄當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