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看著視線中快速接近的致命攻擊,卻只是隨口說道:“哦,差點忘了。”
話音未落,月妖揮來的鋒銳利爪立即收縮消失,變為了平常的纖細五指,她一掌揮了個空,整個人跌跌撞撞摔進天一懷裡。
她的頭髮披散下來,失去了舞動的能力,慘白的皮膚恢復了些許人類應有的血色,全身密布的虯結血管消失了,那雙像要溢出血一般的赤色眼睛也變回了正常人的樣子,唯有瞳孔依然是紅色的。
“怎麽可能?”月妖抬起頭,驚訝地望著天一的臉道:“連我自己都……”
“都無法控制是嗎?”天一接道,“你辦不到的事,不代表我也辦不到,像你這種類似於暴走的狀態變化,是自身意志與能量掌控方面都非常弱的體現,我今後會教你如何控制,現在嘛……”他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推開一步,然後把西裝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你的傷勢比較嚴重,短時間內應該無法完全自愈,我先扶你去安全的地方。”
直到天一把西裝披在她肩上,月妖這才注意到衣服和裙擺有許多地方破了,但她也不道謝,反而說道:“你還挺有紳士風度嘛,怎麽不乾脆背著我走啊?”
天一把她的右邊胳膊掛到自己脖子上,左手扶著她的腰,攙著一瘸一拐的月妖向前行去:“我的右手掌爛掉了。”一邊說著,他還一邊伸出那隻血肉模糊的手掌放到對方眼前:“我倒不是怕痛,如果你不介意這濕乎乎粘稠稠的手掌托著你的大腿,那你就爬上來。”
“你都厲害到可以把剛才那個高手嚇跑了,難道就沒有什麽可以控制自己傷勢的能力?”月妖問道。
“關你屁事。”天一回道。
“哦,那就是沒有咯?”
“我說你這個人……我救了你,你也不說聲謝謝,問東問西的……你要真有這方面嗜好,什麽公主抱啊、單肩扛啊,我都不介意,你不怕走光就行了。”
“哈!果然就是沒有吧,扯開話題幹嘛?伸個爛手出來,博取同情啊。”月妖用勝利者的口氣說道,也不知道她贏了點什麽。
天一用十分苦逼的眼神目視前方:“哎……世間唯女子與蠢人難養也。”
月妖竟沒有對這句話進行反駁,她沉默了幾秒,突然抓起天一那受傷的手,往上面吐了兩口口水,這兩口唾沫的量還真多,看來她不說話那幾秒是在醞釀……
天一看著傷勢猙獰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肉芽,斜視著月妖道:“原來如此,還有這麽一手。”
“我們這就算扯平了啊。”月妖用蓋棺定論般的語氣說道。
“救命之恩,以唾沫相報,果然公平。”天一回道:“不過我建議,下次你可以用舔的。”
“你這變態三句話就暴露本性是吧?”
“那不說了,我們還是快點撤,剛才那家夥回去以後一定會報告我的行蹤,接下來帝國方面會怎麽處理就難說了,萬一碰上個激進點的長官,大筆一揮,派幾架轟炸機無差別地對此地來個地毯式轟炸,我看夠嗆。”
…………
當夜,紅獅郡,薇妮莎的房間。
她對著電腦屏幕,嘴裡嚼著糖果,感覺有一堆事要做,卻有不知道該做什麽。
忽然,桌面自動變化,一個視頻窗口彈出,一張令人討厭的臉出現在了畫面中央。
“又見面了,希望這個時間沒有打攪到你休息。”顧問說道。
“哈?我明明已經改寫‘使徒’的防衛機制……”薇妮莎一臉莫名的神色。
“是啊,改寫完成以後你就迫不及待地啟用事先埋伏的小花招攻擊了‘命運’的主系統,攻擊失敗後,還天真地認為可以全身而退。”顧問打斷道,為了挑釁和激怒對方,他還有意伸直脖子做了個張望的姿態:“這攝像頭角度也太靠上了吧,我還以為能看到浴巾或是睡衣什麽的呢,有點失望啊。”
“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沒穿衣服哦。”她淡定地嚼著糖,顧問卻是險些被番茄汁嗆死。
“開個玩笑,別當真了。”薇妮莎隨即說道:“沒想到你還真能連接到我房間的電腦,這麽說來,上次交手後,新系統又被你們攻破了……啊……好麻煩,還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秘密入侵的吧。”她抱怨起來:“乾脆我也加入你們組織好了,和術士交手沒有勝算啊,光對付你就已經夠累的了。”
“哦,居然敢隨口就發表這種背叛組織的論調,和我想的一樣,你果然不是一般的成員而已。”顧問說道:“雖然你們的數據庫裡顯示你只是使徒項目的一名負責人,但我仔細研究了一下你的材料,除了名字和一些基本情況以外,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比如你加入組織的具體時間、原因,升遷經歷等等……那明顯是一份被動過手腳的履歷。而帝國方面也沒有你的資料,你的面部特征根本不在官方的數據庫裡,也不在我通過計算機能查到的任何一個地方。
比較合理的解釋是,你的父母就是反抗組織的成員,所以你從生下來開始就沒有合法的身份,或者就是你通過某種方法,至少在數據層面上徹底銷毀了自己的過去,並且你的組織對此也沒有任何意見。
那麽……薇妮莎,如果這是你真名沒錯的話,請問你能否解答我的疑惑,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人?”
她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視頻中顧問的臉,過了半分鍾,咽下了嘴裡所有的糖果:“你那麽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好了。”
“呵呵……哈哈哈……”顧問笑了起來, 剛才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蕩然無存:“不說算了,既然如此,咱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關於你們最近正在著手的行動,逆十字方面,有意提供一定的幫助。”
“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傳聲筒了?還有,難道你們旗下有一支足以在歐洲戰場成為我方強援的部隊?”薇妮莎反問道。
顧問笑著道:“我指的不是軍事行動,而是你們在羅馬城中已陷入僵局的挖掘行動。”
薇妮莎正在拆一條巧克力,聽到這話,動作明顯一滯:“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哦。”
“裝蒜啊……是這話題你無權談論?還是你覺得貿然承認這種級別的機密可能會被我套取情報呢?”顧問喝了口番茄汁,思考了幾秒:“那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總之你就去找個能做決定的家夥,請示一下,我給貴組織二十四小時的時間準備。明晚這個時候,我會連接使徒的主機,在你們的主控制室接通視頻信號,到時讓某個有話事權的人跟我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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